《锦绣华朝》一叶之冬

43、牺牲品

　　蔡毅可能怎么也想不到，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偷窃，又不是给不起钱，但他却被刑部关押起来。
　　这待遇属实没有想到，再看到姬无息之后，才腿脚发软，认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士毅先生的画当然是真的，只是被毁的那个却是假的。这画是欣柔郡主给她的，至于欣柔郡主如何得到的，却是不知了。
　　沈姜凝见事情已经办妥，特意将画作归还。欣柔郡主看着画作，直嚷嚷着“这画以后恐怕再无人知晓是士毅先生所作的了，告诉李谨，这次他可是欠下我一份大人情了。”
　　沈姜凝躬身行礼，“多谢郡主相助”，她又称赞“还是欣柔郡主聪慧，得士毅先生青睐，得此画作。。”
　　欣柔郡主笑了笑，眼神看了一眼一旁：“我倒是没有这个本事，好了，今日我还有事，回去告诉李谨，这事我帮了，让他好好做好该做的事情。”
　　沈姜凝走了之后，欣柔郡主对着身旁房间内的人说道：“为何不让太子知晓，这画是你给的。”
　　屋内走出了一位身穿华服的女子，声音沉沉的说道：“我不想让他知道，你也不要告诉他。”
　　欣柔郡主大咧咧的鳖着嘴，“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我都有些不认识你了。”
　　那身穿华服的女子笑了笑：“哦，那我变成这样，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欣柔郡主像个孩子一样抱着那华服女子：“自然是喜欢现在的你，前些年的你，太讨厌了，若你还是之前那样，我定是不会再理你的。”
　　华服女子坚定的说道：“不会了，我定然不会再做伤害他俩的事情。”
　　蔡毅在姬无息的逼问之下，还是没有说出蔡家与周太尉之间的勾结。
　　反而，蔡父来京，状告李谨耐用职权，故意设计陷害其子，还状告李谨，胁迫蔡毅故意说霉粮一案与周太尉有关。
　　周太尉上奏，痛哭流涕，说老臣鞠躬尽瘁为了大朝肝脑涂地，却不想被人这般污蔑。
　　圣上大怒，将李谨关押起来，择日问审。
　　沈姜凝听后，去找颜复商议如何救出李谨。颜复皱着眉头，“我们的计划被周太尉发现了，那些老臣请旨要责罚李谨，这次怕是谁也救不了他了，你这些日子，也不要去找他，恐惹祸上身。”
　　沈姜凝怒道：“我不是你，贪生怕死，我绝不会在此刻抛弃他。”
　　沈姜凝回来的路上，忧心忡忡，她想要如何才能救出李谨，低着头，却是看到一双鞋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抬头一看，是桑如杰。
　　沈姜凝没有个好脸色，冷着一张脸说道：“你也是来看我们笑话的。”
　　桑如杰白了她一眼，“我可没有这个闲工夫，只是来告诉你，不要傻傻被骗了。”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沈姜凝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转身追去，“你这话什么意思。”
　　桑如杰冷笑几分：“我说，我们都是傻子罢了。这朝廷不需要我这样一个蠢人，我啊！还是应该去做我的闲散老板。”
　　沈姜凝实在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桑如杰侧目又交代了几句“看在曾经是朋友的份上，我劝你一句，不要牵扯进去，你娘的案子，你也不必担心，总会解决的。”
　　沈姜凝一直看着桑如杰走远，她都不明白这话的一起，只是她还没有回无忧客栈，就远远的看到客栈内被官兵团团围住。
　　而她也被阿晨捂住嘴巴，带到了郡主府。
　　“阿晨，你这是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晨又不知所云的比划着，见沈姜凝还是很疑惑的样子，着急起来，打了自己两巴掌，恨自己不会说话。
　　沈姜凝忙拦下阿晨的手，安慰道：“你不要着急，不怪你，是我的问题，我说教你认字，一直都没有教你。你慢慢比划，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为难他了，我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姜凝回头，看着欣柔郡主走了过来。
　　“走吧，进屋说。”
　　沈姜凝跟着欣柔郡主走进屋内，房间被关了起来，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郡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姜凝着急问。
　　“有人举报，你与李谨是同伙。”
　　沈姜凝一个普通老百姓的身份，若不是因为九国图志一事，这些人根本看都不会看她一眼。“那李谨呢，郡主会救她他出来吗？”
　　“他的命，我救不了。活与不活，就看这一场战能否打赢了”郡主悠悠的说道。
　　郡主没有再继续隐瞒，将李谨与太子的计谋都告知了沈姜凝，沈姜凝不知道如何走出那间房的，她只记得，临走的时候，她问：“李谨知道，若是失败了，他会死吗”
　　郡主沉声说道：“他当然知道。”
　　阿晨觉得自沈姜凝那日从屋内出来，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再冲动的想寻找办法救李谨，而是安静的待在郡主府。
　　她也有时间教他读书识字了，只是，这样整日沉默的沈姜凝，更让阿晨担心。
　　十五日后，周太尉伙同芙县县令私造兵器，欲嫁祸三皇子，罪大恶极。
　　连同蔡家，改了口供，说那霉粮一事，实则是太尉所为，并且将这些年来，与周太尉之间的往来账目呈上。
　　圣上大怒，派聂朝去府中捉拿太尉。太尉在自知罪孽深重，当场自尽而亡。聂朝将他的一家老小抓进大牢。事后，圣上下旨，周太尉纵有莫逆之心，但念及为开朝老臣，特免除九族死罪，其男子发配翼州为隶，女子为娼妓。
　　其后，在路中，周太尉的儿子多半因“疾病”病逝，此乃后话。
　　李谨官复原职，并赐五百两银子。
　　李谨出狱的第一天，回了沈姜凝给他买的院中，只见屋内上空已见聊聊炊烟。
　　知道这屋内的人是谁，只是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十几日未换，全身都已经馊了，转身就想回御史台换一件干净的衣服再回来。
　　“李大人你回来啦。”
　　身后的人唤住了他。
　　李谨有些局促的看着沈姜凝，沈姜凝看着他脸色不是很好，衣服也皱巴巴的，她出声说道：“已经烧好热水了，衣服鞋子都放在屋内。”
　　“沈姑娘，你不必为我做这些。”
　　欣柔郡主告诉他，原本李谨的计划里并没有这一项，他是为了调查她娘亲的死，才去招惹黑衣人的案子。
　　锦山矿铁石一事，太子与三皇子早已知晓，有人想栽赃嫁祸三皇子。太子与三皇子假装不合，暗中调查出，铁矿一事乃周太尉所为，可惜没有证据。
　　李谨出谋划策，说出可以借霉粮一案，吸引周太尉的注意力，一旦将周太尉逼急了，就会有所行动。
　　可是，若是那时还是没有周太尉的把柄，周太尉势必会弹劾李谨，李谨到时候是生是死就不得知了。
　　其实李谨可以安安静静的去晋州作他的转运副使，赢得安夏国的支持，可是他不想沈姜凝等太久了，他只想尽快让周太尉伏法，找出害死她娘亲的凶手。
　　沈姜凝听后，不是不感动的，她原本以为，李谨一直只将自己的事放在心中，她娘亲的事情，只是放在一旁。
　　没想到，他一直记得。
　　“李大人，多谢”沈姜凝躬身行礼，眼里含着泪，“郡主都和我说了。”
　　李谨有些不自在起来，他解释“还没有找到凶手，你不必谢。”
　　是啊！真正的凶手还没有抓到，只是她知道，李谨心中要做的，是大业。“我娘亲的事情，日后就不劳烦大人记挂了，大人安心去晋州，处理好与安夏国的事情吧！”
　　李谨脸色有些憔悴，他走到沈姜凝的面前，想了想身上有异味，有退后了几步。
　　“我答应你的事情，定然会做到，而且......”李谨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在查周太尉的这件事情上，发现一些事情。
　　“而且什么”沈姜凝问。
　　李谨想了想，那件事情还是先不要告诉沈姜凝比较好，他摇头道：“没什么，我答应的事情，从未失信过罢了。”
　　沈姜凝自是相信他的。经常的确不比锦州，处处暗藏杀机。现如今周太尉倒了，势必引起朝堂震荡。
　　沈姜凝问：“李大人什么时候去晋州”短暂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不是一桩好事。
　　李谨想了想“怕是要等到三皇子与安夏国公主宣告大婚之后了。”
　　？
　　三皇子要与安夏国公主完婚，虽然这件事情，自安夏国公主进京，就是明摆着的事情。现在三皇子的事情已了，这事情也应该摆上日程，只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颜复不会那么简单的，不做任何事情。
　　他到底想通过什么手段重回安夏国呢。
　　沈姜凝不自觉的低声问：“那颜复呢，他想要做什么。”
　　李谨看着沈姜凝，她真的很聪明，总是能很快速的想到。“过些日子，你就知晓了。”
　　是啊！只过了三日，她便知道了。
　　安夏国公主刺杀太子不成，服毒自杀。
　　沈姜凝听后，心里不知为何堵得慌，她知道，安夏国公主的死，又是一场权利斗争之下的牺牲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