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蓝颜惑》闲雅素衣

4、试装

　　乱，眼前的一切都是这么混乱，匆匆搭建的舞台，支架还凄惨赤灰的裸露着，半搭的T型台面下可以仰观天边悠然飘过的云朵，背景墙上的照明设施正在不断的调试中，四处散落的电缆，高声杂乱的呼喝，还有废置于地的道具。很难想像这会是一处秀场！每个人都脚步匆匆，躁动中暗暗酝酿着火一样的激情。
　　“学长，秀展什么时候开始？我有什么可帮忙的？”
　　面对着激情澎湃的人群，我也有了参与其中的冲动。
　　“今晚就开始，我们去后面帮忙，快点儿。”
　　“今晚？”四顾了一眼凌乱的会场，所有的准备工作都最多进行了半数，今晚？会不会太赶？想再问Ray已经走开有段距离，匆忙的赶上。
　　“学长，等等我！”
　　紧跟着学长转过屏断，眼前的一切比之前台更加的混乱，衣料四处堆放着，二三十个设计师还在进行最后的剪裁缝制，不时有Model被拉到设计师身边，制作好的服装被模特试穿，有不满意的还会被设计师重新剪裁，其他被选定的model各自在角落里化妆，没有专属的化妆师一切只能靠自己。
　　看着凌乱更胜外面的后台，这里真的可以在晚上举行秀展吗？
　　“修，还发什么愣，快来帮忙，这里。”
　　“噢，这就来。”
　　绕过脚下的一堆‘布料’?再跨过半伏于地的人造Model模型，闪开一位设计师的‘雷区’，明明几米远的距离，硬是绕出十几米的路，摸摸额头竟然都见汗了。身后的‘雷区’里正传来设计师懊恼的长嚎：“MyGod！我要你展示的是性感而不是□□，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的神经了…”
　　抖了抖，差一点踩上旁边模特的裙摆。终于冲过了重重考验来到Ray身边。还没缓上口气，Ray转手递上一件衣服。“脱下换上。”
　　反射下接过衣服，直接被学长的话惊愣住了。咽下口吐沫，“学长，你到底要我帮设么忙？”
　　忙着手边剪裁的Ray颇不耐烦地回应。“不是告诉你把这件衣服换上吗？还磨蹭什么？快点。”
　　真是欲哭无泪呀，还好学长身边的美女设计师温婉的一笑开始解释。
　　“你是Hugh吧，Ray说起过你，别见怪，他工作起来就是这个样子。我是Rudy，你的学姐也是Ray的女友，这次毕业秀展是我最后一次登上学院的展台，Ray坚持要做我的助手，还把你拉来了，真是麻烦你了，我很感谢。”
　　“没什么，能帮上学姐我很高兴，换上这件衣服是吗，我这就换!”又看了一眼认真工作中的学长，这么忙还要顾到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学长都能如此照顾我，我又有什么可推脱的？不就是换件衣服吗？可是要到哪里去换啊？没看到有什么试衣间的存在呀？
　　刚想问问学姐哪里有试衣间，就看到距离不远处的一个Model大大方方的当众脱下衣服，换装，没有一丝不自在。也许是我惊讶的眼睛瞪得太大，嘴张得太开。耳边只听见学姐温婉的解说，“这里的条件太过简陋，没有空间容下试衣间，所以都是如此换装的，这样也可以省下许多时间用来试装。抱歉！”
　　未竟的话不用再多说，看来我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自嘲地笑笑，又不是女生，不是正看到一个女性的Model豪爽的当中换装吗？连胸罩都没穿！还大方的向我抛了一个媚眼，其实除了我，没人太在意，设计师自己都只当Model是个模型，而事实上，在设计师眼中Model也只不过是会走动的人体衣架而已。
　　狠狠闭了闭眼睛，再张开时已经收起了无谓的情绪，想在我只是个Model如此而已。巴黎分属温和的海洋性气候，夏无酷暑，冬无严寒，现在正是秋季，我只穿了简单的T恤，牛仔裤，外面罩了件牛仔外套，换起装来还是很方便。外套搭在椅子上，自下而上脱下T恤，白皙莹润的肌肤暴露在灯光下，溢起层性感暧昧的荧光，要换装的是一件黑色丝质半透的立领衬衫，领口和袖口有丝缕的暗纹，神秘中透着高贵，诱惑中隐含暧昧，灯光下长长地睫羽投下扇样的墨韵，晕开眉眼间妩媚的风情。
　　对于自身的魅力全然无觉，只是仔细的拂开衣服的每个褶皱，检查没有疏漏后自然地抬头面向设计师。“学长，可以吗？”
　　Ray终于注意力拉到我的身上，眼中闪过一抹惊艳，而后被专业素养将视线重调回衣服上，Rudy毫不掩饰对我本人的欣赏，闲得无事的Model们不时有视线扫过来，又与身边的人窃窃议论。
　　这些我全都没心思去在意，身体中似乎有什么在苏醒，陌生的情绪在涌动，像是很享受周遭投视的目光，很轻易就理解了这件服装所要展示的内涵，甚至直觉的知道要怎样才能展示出衣服的神髓，需要怎样的表情和妆容，以及灯光所对应的角度。
　　即使心中震动，脸上的神情也没有表露，尽职的配合着服装和设计师的要求。初始的惊慌过后，很快平静了下来，毕竟这样的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不同的是上次是知识，这次是作为Model的本能，都是这个身体本就具有，不过是暂时的沉寂，而今开始苏醒罢了！习惯就好了！相信下次再出现这样的情形我一点儿也不会失措了！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奇妙，一瞬间，我对服装的触觉变得格外灵敏，每件衣服都可以精准的理解设计师的意图，身体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会自动配合展示出每件服装的特色，就连自身的气质也可以因为服装的需要而变换，神情的转换没有一丝生涩，如此自然的演绎出别样的性情。
　　在我的高度配合下，学长和学姐的定装进程也开始加快，一件件成品被摆放好，到了日已西斜，手边的工作终于全部完成了。从那种奇妙的状态中解脱出来，我整个人都累瘫在椅子上，连抬起手指的动作都做不出。太累了，全身的肌肉都僵掉了，骨节动一下就疼，整个身体仿佛都不是自己的。绷紧的神经突然得到放松，意识开始醺醺然的发飘。学长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好久才被大脑接收到。
　　稍显粗糙的手掌覆上额头，关切的嗓音带着自责。“Hugh，没事吧，我忘了你的身体还没恢复，都是我不好，原本只想让你多出来走走，结果一忙起来就疏忽了，我…”
　　抬起头扯起一抹安慰的笑，“没关系，学长，我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大概是第一次做Model有些太激动了，还没谢过学长能给我这次学习的机会呢！我真的学到了很多，没想到一场秀会是这个样子，真的很有趣！”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在这里展示兄弟情深了，我都嫉妒了！啊我的肩膀好酸呀！还有腰，都僵了…”学姐适时地插话解围，背对着学长向我眨了眨眼睛。
　　眼看着学长在心上人面前捏肩揉腰，被指使的团团转，顺便揩油。温馨的氛围连带周围的空间都染上了粉嫩的色彩。
　　恍神间不由开始期待起晚上的秀展，又将会是一个怎样的梦幻舞台。
　　“Hugh，晚上的秀展就拜托你了，你一定会帮忙的是吧？”
　　只听到了后半句，无意识的答应“好！”
　　耳边传来得逞的笑声，才惊觉似乎是揽下了大麻烦。朝着女友挤眉弄眼的Ray，正得意洋洋的啩噪着。
　　“我早就说过，凭Hugh的条件不做Model太可惜了，这次有他上台展示，你的作品绝对会博个满堂彩，没有比他更合适的Model了！”
　　“可是，学长，我根本没走过台好吧？这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Model，会有比我更适合更有经验的Model的，我还是不上台的好，我真的没什么信心啊！要不要在考虑考虑？”希翼的看向Ray和Rudy，希望他们能改变主意。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还是由Ray出面。没有了面对女友的嬉笑，双手搭在我的肩上，一脸严肃，一字一顿的认真表述。“Hugh，有件事忘了告诉你，这次秀展的服装，我和Rudy试装后的造型都是按照你的身材量身改造的，除了你我们根本来不及再去按照别的Model重新试装、造型。所以，一切拜托了！我们相信你一定行的。加油吧！你不想Rudy的秀展开天窗吧？”说完深情地回望恋人美丽的容颜。Rudy也配合的露出楚楚可怜的弱女子姿态，成功的博得了同情。
　　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好吧，我尽力！”只希望这具身体的本能真的能再度创造奇迹，走秀！真的从没想过要站到那个舞台上！不是没有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