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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再见,我们笑着离开 ...

  •   她和他分手那天,很平静,很安宁。她静静地坐在他对面,没有吵,没有叫也没有闹。只是安静地听,听他讲着他们之间的观念差异,只是似懂非懂地听着,听他解释着那个她无法理解的问题。她茫然、无助,可是心底却异常平静。
      究竟是怎么了?对面的那个男子明明是自己最难割舍的,就像是身体最重要的那部分一样重要的。现在,他要离开了,她要放手了,他们要放弃彼此了。可,为什么心里会平静如斯呢?乐净琬猜不透了,她从来就猜不对任何事。这次,一样不例外。
      是真的心疼到麻木了吧?疼到不知道疼是什么感觉了吧?所以,便心底不泛波澜了。所以,便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只是看着就好,似要把他的样貌烙印进心底。。。
      其实,他的样子她早就深深牢记了。一闭眼,他的轮廓就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可是,她知道,今日一别,他和她便从此陌路了。今后,再想看他一眼,哪怕只是半眼,都成了奢望。所以,她才这般贪婪地望着他,一动不动,一眨不眨。

      两个小时下来,她没说一句话。期间,一直都是他在安慰、解释、说明……或者,长时间的静默。
      她看到对面的他双手握着那只精致的玻璃杯,里面的奶茶一口没喝。许是握得太紧,太紧了,他的指关节早已泛了青灰色,手背上的青筋突兀得那样明显。
      她知道,每次他一这样,证明他的心里就好难过。可他的难过从来不会在脸上显露,也不会用言语来倾诉,只是那么不经意地表露而已。乐净琬想伸手,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就像从前那样,一边掰,一边喋喋不休:“黎帅,你这个笨蛋,怎么总跟自己过不去?”但,现在的她,还有资格吗?她只能这样看着,心疼着,默念着……

      坐在冷饮店里那么久,她一直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直到他说了句:你要开心,我的心情本来就不好,你再不开心,我会更郁闷。
      她这才直视着他,嘴角扬起一抹无力而又坚定的笑。看着那样的一抹笑,他心底的某个地方又再次被揪了起来,如此酸,如此涩,又如此麻。
      她就这样定定地保持那个表情,以此来表明:我,开心,黎帅,我真的开心呢。
      他也回她一个笑。
      两边的嘴角微微上翘,绝美的笑。
      一个男子可以笑成那样美,她承认,上帝是偏爱了他。他的双唇真的很好看,这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说的,而非她,一个恋着他的女子。

      曾几何时,她这样“威胁”他:
      “黎帅!以后不准对其他异性这样笑,你会把她们迷晕的。”
      “哦?那你应该自豪呀,你看你男朋友那么吃香。”他痞痞地回她。
      “你!我不管。我说不准就是不准!反正就是不可以!”乐净琬总是如此霸道,但只在他面前,因为她知道,她的霸道,只有他才会那么无悔而又心甘地容忍着。他曾那么告诉她,她有在他面前霸道的资本。
      从那以后,他确实没再对其他人这般笑过,除了她。
      这个专属于她的笑,在此刻,它还是只属于她的。

      他的右手伸进口袋,摸索了一会儿,手中多了一包烟,左手也顺势在裤袋一摸,那只她送的打火机出现在她面前。可在点燃烟的那瞬间,他却停止了动作。打火机的火苗不急不缓地吐了好几秒。紧接着,“啪”的一声,他盖上了打火机的盖子,又将它们放回了原处,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了无痕迹。
      “你别再逞强了,根本就笑不出来,你这样子会更难受。我……也见不得你这样。”黎帅盯着手中的玻璃杯说道。
      他真残忍,他看透了她的悲伤,看透了她的伪装,看透了她的心痛到麻痹,看透了她的一切。可是,他却没有陪她一起伪装,偏偏就那样赤裸裸地点破。把她的悲凉放在她的面前,看着它一点点地慢慢扩散,扩大,却无能为力,无可奈何。她想骗骗自己都做不到了……
      她笑着对他摇头,机械地左右摇摆。只不过连自己都没发现,眼角盈着的那汪清泪已经随着她的这一摇动,早已落了下来。
      “啪、啪、啪……”
      好几滴都落在玻璃桌上,小小的水滴脱离了载体后,没多久随着夏日的温度就消失不见了。
      “不,我没逞强。我真的在开心。”
      就算被看透了又怎么样?那又怎么样呢?
      他从来都是拿她没办法的呀。
      她从来都是这样狡辩着的呀。
      他从来都是看透她后,又假装上当的呀。
      她从来都是用耍无赖来逼他投降的呀。
      ……
      这次,也不例外啊。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周遭其实很嘈杂,可两人的耳里,却是如死一般得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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