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天国》泥人骑士

10、越狱

　　丽娜昏昏欲睡，却不断地给自己提醒：睡过去就再也起不来了。好一会儿，她骂自己是如此的傻，三个不明来历的家伙没有约束自己的自由，此时不逃还待何时？
　　今晚月亮、星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昏暗的灯光只照射了很短的距离，距离小楼百米开外，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狂风卷起砂石呜咽作响，砂石拍在脸上，打在丽娜睁不开眼睛，痛得低头呻吟，想起闯入这个世界的夜晚，熔岩、烈火也许就是这恶劣的沙尘暴吧。
　　丽娜有些后悔离开小楼，不禁回头看了看，没有人出来挽留，丽娜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狂风依然笼罩在她的周围，回头望去，二层楼的灯光已经越来越远，越来越弱。不远处传来不知什么野兽的低吼声，脱离了文明，自然界中，人类终究是脆弱的。丽娜犹豫了，前方等待自己不知道是什么，如果有野兽，手无寸铁的她真的就要葬身于此了。也许是因为冷的缘故，丽娜不停地打着冷战，丽娜终于忍不住了，拔腿向小楼跑去。身面的吼声越来越近，向犬吠更像狼鸣，丽娜终于跑进了灯光的覆盖范围，这里狂风不再肆虐，但兽吼声却更大了，丽娜已经精疲力尽，脚底发软摔倒在了坚硬的砂石上。
　　“啊！”丽娜惊恐地回头，身后二、三十米处有数双泛着绿幽幽的眼睛，狼影索索。突然，一阵如马蹄般的声音奔涌了过来，又是一声更为巨大的兽鸣之后，数双绿幽幽的眼睛发出悲鸣猖狂而逃。丽娜意识到兽群已被更大的野兽赶跑，趁机拔腿就跑，可身后的战斗结束的太快，更大的危机接踵而来。
　　那是一双如灯笼般的绿眼慢慢地靠近，随着野兽的迅速逼近，野兽的形状越来越清晰，那是一匹双头巨狼，狼躯足有马匹大小，巨大的爪子比虎爪更大，更锋利，两颗头颅，一颗硕大，堪比马头，与身躯相比也算匹配，另外一颗头却正常大小，与巨大的狼躯相比，却显得格格不入。狼躯隆起的肌肉如虬龙，只是有的部位过于凸出，有的先天不足，显得不对称与和谐，但巨大的身躯足以显示它的力亮，绿幽幽的眼睛足以让人感觉到它的恐怖，锋利的牙齿可以轻易撕碎猎物，这是一匹变异的狼，足以让人尿裤子的怪物。
　　狂风卷着砂石拍在巨狼身上啪啪作响，那巨狼却如没有感觉一般，它慢慢跟进，丽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失去了逃跑的勇气，她几乎捂住眼睛等死。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那血盆大口，而那低吼声依旧。
　　丽娜鼓起勇气抬起了头，发现那巨狼距离她只有两米的距离，不断的低吼，口水流了一地，保持着准备攻击的姿势。
　　恐惧一直围绕着丽娜，她再也难以忍受这痛苦的煎熬，几乎歇斯底里地喊道：“来啊，要吃了我就来啊！”
　　极度恐惧，放弃自我，彻底的疯狂，如果有利爪，丽娜恨不得与巨狼同归于尽，不过仅此而已，她的双腿依然站不起来。
　　巨狼的眼睛变得猩红，猛然扑向丽娜，丽娜闭上了眼睛似乎感觉了解脱，突然听到一阵痛苦的兽鸣声，而后声音越来越远，丽娜缓缓睁开眼睛，却看到一条夹着尾巴灰溜溜逃走的兽影。丽娜瘫软在地面上，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却没了一丝力气，昏死了过去。
　　清晨，丽娜睁开朦胧的双眼，迷迷糊糊地发现自己躺在舒服的沙发上，她太困倦了，又沉沉地睡去了。直到一个男人推醒了她，已经日上三竿了。
　　丽娜依然抱以幻想，希望自己做了个长长的噩梦，等她清醒才发现这个恶梦依然在继续，站在她面前的依旧是那个男人——阿鲲，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还好自己衣装还算整齐。
　　餐桌上摆满了美味，香气扑鼻，昨晚的遭遇让丽娜筋疲力尽，肚子又开始咕噜噜作响。
　　“小懒猫，快起来帮忙，开饭了！”爱丽丝在不远处笑道，塔曼斯站在她的身旁如昨天依旧憨笑。
　　阿鲲笑着问：“白天又哭又闹，晚上美女与野兽，这是闹哪出啊？这会儿不怕我们这些鬼吃了你了？”
　　阿鲲又做了个鬼脸，貌似昨日的镜头回放，又是被人围观的清晨。丽娜慌忙站起，头发乱糟糟，狼狈不堪的样子，丽娜翻过沙发，躲在后面，没人限制她的自由，她再次推开了门，一步迈了出去。
　　哪里还是清晨，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火辣辣的，看那太阳的位置，几乎正午，一望无际的大戈壁依旧让人生无可恋。丽娜对这天空大喊，发泄心中的怒气，找不到那扇门，根本找不到回天国的路，那巨狼如噩梦般让她根本不敢远离二层小楼，无形的网让她寸步难行……
　　爱丽丝看着窗外的丽娜感慨：“哎，傻白甜！”
　　阿鲲调侃：“古语有云：五十步笑百步，你们反其道而行之，好了伤疤忘了疼。”。
　　爱丽丝叹了口气，而后瞪着独自享受午餐的塔斯曼，塔斯曼浑然不觉地继续埋头干饭。
　　咣当~，门被踹开，那门晃了又晃，吱格格作响，想来是伤得不清，六只眼睛齐刷刷望去，但见丽娜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四人大眼对小眼，一时间竟没人说话。
　　半躺在沙发上的阿鲲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打破了沉静：“既来之则安之，地狱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看看我们不是很好吗？”
　　丽娜深吸了口气，尽力平复愤怒，问到：“怎么样我才能回去？”
　　阿鲲：“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了。”
　　丽娜问：“我的眼镜呢？”
　　阿鲲：“没用了，碎掉了。”
　　丽娜咬牙切齿：“你毁了它？”
　　阿鲲笑道：“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自然就毁掉了。”
　　丽娜回想起闯入这里的夜晚，这个世界就是火焰与熔岩的世界，眼镜炸裂，她似乎顿悟，正如阿鲲说述仿佛这个世界根本容不自己或者那个世界的一切。
　　好一会儿，丽娜平静地问：“身份窃贼，你是怎么做到的？”
　　丽娜的生活、荣耀都在天国，这个世界是被遗弃的世界，被天国公民唾弃的世界，这里她什么也没有，东林学府里根本就没有丽娜的名字，天国就没有自己的名字，自己不过窃用了她人的身份而已，她不敢想象，自己如果回到天国，事情败露会是什么严重样的后果。
　　阿鲲说：“窃贼？虽然不好听，倒也贴切，不过，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我带你进入了东林学府，也让你小有所成。”
　　丽娜说：“窃取别人的身份是不道德的，在天国是违法的。”
　　丽娜神情紧张，原本白皙的脸庞几乎没有了血色。
　　阿鲲说：“你用爱丽丝的名字谋私，你是罪犯，我又不是！”
　　丽娜说：“你？我只不过想获得知识而已，那些研究成果是我的发现，与她人无关，至于身份，我更希望用自己的身份。”
　　阿鲲：“女人啊，真是善变，如果你有了一天成为天国的神，会怎么样的，我得认真考虑一下了，不说了，饿了，先吃饱了再想。”
　　阿鲲起身走向餐桌，丽娜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作响，她一脸幽怨地急速走了两步，赌气地占用了阿鲲的座位，阿鲲笑了笑，移步到原本为丽娜准备的座位。
　　整个客厅都弥漫着饭菜的香味，也充斥着尴尬的气氛。爱丽丝和塔曼斯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很默契的继续低头干饭。
　　“随便，我们这没规矩。”阿鲲话有所指，爱丽丝眼白泛得老高，用力叉了块肉放进了自己碗里。
　　阿鲲拾起了筷子向一块肉夹去，一副叉子拦在了前面，迅速叉在那块肉上，顺着叉子望去，竟然是丽娜用叉子死死地叉住了那块肉。阿鲲收回筷子，丽娜将肉放在碗里。阿鲲笑了笑，转而又向一块肉夹去，那副叉子再次精准、迅猛地抢在了筷子的前面。
　　阿鲲耸耸肩，放下了筷子。示意丽娜几人先吃，几分钟过后，一桌子的饭菜都被丽娜、爱丽丝、塔曼斯三人分刮了个干净。
　　阿鲲拉长了声音叹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哎！”
　　丽娜打着饱隔，断断续续地说：“这是你偷窥我的补偿，还有，我昨天没有吃晚饭。”
　　“吃好喝好，管饱！”阿鲲摆了摆手，想要表现出无关紧要的样子，可他强颜欢笑的表情却是表里不一，被割了二两肉的模样。
　　阿鲲又示意爱丽丝和塔曼斯赶紧收拾碗碟，免得吃不上看着心烦。
　　丽娜吃惊的问：“这里没有人工智能打扫卫生吗？”
　　阿鲲指向爱丽丝和塔曼斯说：“有啊，他们就是。”
　　丽娜一本正经地说：“他们又不是的你奴隶，他们是有人权的，你不怕天国抓到你，治你非法拘禁罪和奴役罪？”
　　阿鲲笑了笑：“总不能白吃白喝吧，干点活，运动运动，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对吧，爱丽丝？”
　　爱丽丝：“一切都是为我们好，我们心里清楚，谢谢！”
　　阿鲲满意地笑了，双手扶着椅子扶手，得意至极，突然，他的笑容又凝固了。
　　爱丽丝又补充到：“贫、懒、馋！”
　　爱丽丝又高度概括了阿鲲，阿鲲纵然脸皮有些厚度，但也觉得老脸无光，脸部肌肉连续抽搐着，阿鲲就这样愣了好一会儿。爱丽丝牙尖嘴利，阿鲲自觉得讨不到一点便宜，又看向丽娜。
　　阿鲲：“法学专业，拿到律师证了吗？拿到律师证又怎么了，跨界执法啊？我已经是死人了，无所谓了，塔曼斯你在意吗？”
　　塔曼斯耸耸肩，爱丽丝白了阿鲲一眼端着碗碟走开了。阿鲲几句话噎得丽娜好久都说不出话了，脸憋得通红不知道怎么回答。
　　塔曼斯耸耸肩，爱丽丝白了阿鲲一眼端着碗碟走开了。阿鲲几句话噎得丽娜好久都说不出话了，脸憋得通红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是太嫩了啊！”阿鲲如一个老狐狸般笑着摇了摇头。
　　“泡茶！”阿鲲对着爱丽丝大喊。
　　“没时间~”厨房里传来爱丽丝的声音。
　　丽娜环视四周，找到茶具，不一会儿，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端了上来。
　　“我怎么才能回去？”丽娜将茶水递给阿鲲，徐徐问道。
　　阿鲲轻嘬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你不怕回去被天国的人当做另类点天灯杀鸡给猴看？”
　　丽娜：“你能去，当然有办法。”
　　阿鲲：“聪明，孺子可教也，不过，来了不能白来，欣赏一下地狱的美景也不虚此行嘛，不然再想来可就难了。”
　　丽娜愣在原地，似乎也觉得阿鲲说得有道理，一时间安静下来。
　　阿鲲喝完第一杯，又续了一杯，看着杯子的茶水颜色依旧浓郁，缓缓道：“第一泡没有洗？”
　　丽娜嘴角微翘，又迅速恢复，略有些结巴：“没，没有！”
　　阿鲲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慢慢轻嘬第二杯。直视喝完第三杯，阿鲲抬起右手，食指指尖端金光一闪，白色的光华闪烁，如光晕一般扩散，那光晕如小型的水旋涡，由外向里泛着涟漪，没有狂暴、毁灭的能量风暴，却有种伟力被禁锢的错觉，一旦脱缰便是一泻千里，不可收拾。
　　“跟我来！”阿鲲走进光晕之中。
　　丽娜虽然犹豫，但身体却毫无抗拒地跟了进去，涟漪缓缓停止，光晕果真迅速向里坍塌收缩后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