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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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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小天狼星被楼下的喧闹声吵醒。
“畜生!贱货!杂种,怪胎,丑八怪,快从这里滚出去!”
布莱克夫人的叫骂声简直要把十二号的屋顶给冲破了,估计又是唐克斯碰倒了伞架。
“又开始了,是不是?”小天狼星揉揉眼睛,准备迎接同昨天没什么两样的“新”的一天。真够令人绝望的。
“——你们怎么敢玷污我祖上的家宅!”
那些话本身并不能再给小天狼星造成任何伤害。早在十六岁离家出走的那天,他就下定决心与过去的一切一刀两断,无论是令人作呕的“纯血至上”还是在家养小精灵老得端不动盘子后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挂到墙上的光荣传统。
可这不代表他能对沃尔布加肖像毫无形象的高声辱骂完全免疫。她似乎在咽气之前给自己的画像施了什么古怪的魔法,她出不来,别的画像也进不去——没人能干扰到她。相比之下,小天狼星简直爱死他们动不动就装修的麻瓜邻居了。
“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她闭嘴?”小天狼星忍不住自言自语,恰好看到了放在墙角的肖像。他花了几秒钟来回想睡觉前发生了什么——阿兹卡班后遗症。
于是,雷古勒斯在六个小时内被第二次强行唤醒,这次是被敲醒的。
“小天狼星,你是不是有病?”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雷古勒斯都很难对小天狼星有什么好脸色。
“你现在下楼,让沃尔布加闭嘴。”他命令道。
“托你的福,现在已经没有画像愿意让我借道了。还有,她是我们的母亲——嘿,你干什么!”
小天狼星拎着雷古勒斯冲下楼,在唐克斯将帷幔盖好前赶到。
“杂种,怪胎,丑八怪——”
沃尔布加眼尖地看到雷古勒斯,尖叫声戛然而止。气喘吁吁的唐克斯十分好奇地看着小天狼星手中的画像,小天狼星则厌恶地盯着沃尔布加。
一片寂静中,年老的沃尔布加怔怔地望着画像中的少年,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干瘪的手。
“你好,妈妈。”雷古勒斯低声说,与刚刚那个对小天狼星破口大骂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呵,看来他永远都是妈妈的乖宝宝,小天狼星不屑地将另一只手揣进口袋。
“我的孩子,你怎么在这?”沃尔布加渴望地注视着她的小儿子,眼中满含激动的泪水,“你叫什么名字?”
雷古勒斯用悲伤的目光看着她,看着泪水从她充满皱纹的脸颊滚落,却无法为她拭去。
“我是雷古勒斯。”他用轻柔的声音说,尽力表现得高兴一点。
“雷古勒斯,雷古勒斯……”沃尔布加茫然地念叨着这个名字,直到在记忆中重新找到它,“我的雷古勒斯,你去哪了?我一直在等你回家……”
画像中的雷古勒斯别开脸。“都结束了。”他说,目光中流露出一点脆弱。
沃尔布加终于注意到雷古勒斯待在一个画框里,重逢之喜犹如被一桶冷水一下子浇灭。
“你——死了?”她的声音陡然升了好几个八度,“族谱没有骗我?到底怎么——回答我!”
雷古勒斯僵硬地摇头。
“他十七年前就死了。”小天狼星在一旁冷冷地说,对他们母子在画框中相认的戏码毫无兴趣,就好像这两个人和他半个纳特的关系都没有。他只想快点结束。
“我的雷吉!”沃尔布加揪着领子嚎啕大哭,“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才十八岁,他才十八岁!他怎么会死呢?一定是弄错了!”她扶着画框弯下腰,露出悲伤欲绝的神情。小天狼星冷冷地看着这场表演,耐心已达临界值。
他粗暴地提着雷古勒斯的画像往前走了几步,一手将画像抓在胸前,一手戳着雷古勒斯的脸。
“他怎么会死?他还没从学校毕业的时候就是食死徒了!你当时很骄傲吧?一定认为他是个勇敢的小英雄,是不是?可你知不知道就是你那套垃圾的纯血玩意儿害死了他!”
“闭嘴,小天狼星!”雷古勒斯厉声道。可他被小天狼星捏在手里,什么也做不了。
“——他不加入食死徒就不会死!”小天狼星冲沃尔布加的画像激动地吼道。
“你怎么敢这么说!”画像中的雷古勒斯用同等音量朝他哥吼了回去。
“你给我闭嘴!”小天狼星简直要被怒火冲昏脑袋了,完全忘记他把雷古勒斯的画像带到楼下来是为了什么,“我是在为你说话!”
“我不需要你为我说话!”
“那是因为你一直都很蠢!”
“你更蠢!你还是个愚蠢的混蛋!”
“你们听我说,”刚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唐克斯试图稳住局面,“你们先别吵了——”
“我们没在吵架!”
“这是我们的交流方式!”
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同时朝唐克斯叫道,沃尔布加发出愤怒的尖叫。唐克斯头发上的粉红泡泡糖色小卷被吓得抖了抖,她连忙伸出两只手。
“你们继续,我先走了。“唐克斯以最快速度逃离现场,差点又被伞架绊倒。不过,被她这么一打岔,姓布莱克的一人两画像都冷静了不少。布莱克夫人泪眼汪汪地看着成为画像的小儿子,将抓着画像、还是个人的大儿子完全当成了空气。小天狼星根本无所谓,反正这种事早就发生过一万次。
“我回来了,妈妈。”雷古勒斯对沃尔布加说,恢复了温和有礼的模样。
把自己在门口挂了十一年的沃尔布加跌坐在地上抽泣,终于不再大喊大叫,雷古勒斯低声说着安慰的话。小天狼星心里毫无波澜地注视着这一幕,哦,真是太感人了。他对这种被隔绝在外的气氛一点也不陌生,他才不在乎。
“我的……雷古勒斯。”沃尔布加喃喃道,痴痴地看着最令她骄傲的小儿子。在他神秘失踪后,她又在这里独自生活了六年,最终疯疯癫癫、无人问津。
小天狼星受够了。他走上前一把拉上帷幕,阻断母子二人相看泪眼的视线,扛着雷古勒斯的画像头也不回地离开。画像中的雷古勒斯似乎已经适应了小天狼星的粗暴对待,只是被动地接受,回去的路上一个字也没说。
“喂,你怎么死的?”小天狼星故意用满不在乎的语气问道,将画像放到了地板上。雷古勒斯抬起头,冷冷地剜了他一眼。
“你也不知道吧?”小天狼星脸色很不好地说,“毕竟你不是他。你只是个画像。”门在他身后声音十分响亮地关上。
布莱克夫人在那天之后没再吵闹过,她大部分时间都睡梦沉沉。在见到一直等待的人之后,她似乎心愿已了,终于可以安心地留在那已经逝去的辉煌年代重温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