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中]胆小鬼》老猫懒卧

22、第 22 章

　　“97年的玛歌，中也要来试试吗？”太宰治嘴角挂着笑，声线温软，只穿着件白衬衫，乍眼瞧着，倒像是街头那些活在阳光里的少年人模样。

　　中原中也不清楚太宰治为什么要造一副温暖的假象，他们之间从相识初就没有过这种东西，要是之前，他非得嘲讽两句才行，但他眼下情况着实糟糕，甚至可以说有生以来从没这么无力过，几乎连睁眼和对话都觉艰难。

　　中原中也眼神朦胧，似乎再有三四妙就会昏睡过去。

　　太宰治看着他要昏不昏的喘息模样，忽而怀念起了他开污浊时的样子，暗红色的纹路布遍全身，像蛇，像荆棘，像绳索，缠绕在他身上，却将他们两人捆绑在一起。

　　每当这个时候，太宰治总有一种，中原中也完全属于自己的畅快感。

　　太宰治笑着，但又无意识地轻抿了口酒，用以掩盖自己得意的笑容。

　　“比起你的酒，眼下我对休息更有兴趣。”中原中也停下喘了口气，才说道：“过来把这些解开！”

　　“解开后，中也想要先吃点什么呢？鱼？牛肉？还是沙拉？面包？”太宰治少见的顺从，毫无讥讽语句的走过来，环抱着中原中也，为他去解身后手腕上的绳子。

　　“我说过要休息。”中原中也面无表情的说，他半垂着眼帘，扭开头，试图尽量不去和太宰治的胸口贴得太紧，但独属于太宰治的硝烟、血液、酒精、消毒水、阴冷的热度却还不依不饶的扑面而来，让他几乎窒息。

　　视线里摇晃着的白，像是冷漠又癫狂的月。

　　他的感知大概是出了问题，不然怎么会觉得像是经过了一个夏天？

　　太宰治终于解开了绳子，在他起身的瞬间，中原中也一直瘫软的身体好险没直接滑落在地上。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甚至微微颤抖，在那个瞬间，身体背叛了理智，不知廉耻有了回拥的想法。

　　这一刻中原中也竟有些感谢自己身上的药，起码它们毁掉了自己的力气，不然等待他的只会是太宰治刻薄的嘲笑。

　　中原中也意识到太宰治是故意的，甚至在觉察出这点时感到可笑，一场报复罢了，也需要用到“色诱”？

　　“中也。”像是早有所料般，太宰治没第一时间远离，此刻抱着中原中也的肩膀，他感受到中原中也的战栗，并为此自鸣得意。

　　太宰治笑意盈盈的打趣道：“之前是强吻，眼下是投怀送抱，没想到你的色诱天赋很好啊，红叶姐可真是给你算错了路子。”

　　太宰治低下头，脸上既是新奇又是兴奋，像是孩童瞧见了什么有趣的事物样的一点点抚摸着中原中也的眉眼，眉眼口鼻、额头脸颊、嘴唇牙齿，他伸出食指和中指夹着中原中也的舌头，像是第一次瞧见着东西似的，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指尖戳弄着他的舌肉，指甲在中原中也的上颚划来划去，中原中也忍着脾气，细感受了下，才发现他竟然在自己的嘴里划出“My Dog”。

　　“混蛋！”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中原中也脸色苍白，十分抵触的咳嗽着，咬了咬后槽牙，把他的手指给吐出来，狠瞪了他一眼：“太宰治，你恶心人还真是有一套啊！”

　　“这不是因为好奇嘛”太宰治笑嘻嘻的，像是半点也不恼，他把手指上的口水抹到中原中也的脸上，看着他越发青黑的脸色，更觉开心：“中也哪里都小小的，嘴巴和舌头都这么一点点，吻的时候这些小小的舌头、牙齿，他们都在做些什么呢？”

　　中原中也厌恶的皱着眉，仰头望着太宰治，声音冰冷的道：“所以这是你的报复？”他试图去笑，但是嘴角却怎么也扯不动。

　　中原中也理智清楚的说明，以太宰治的性格来算，他做出这些事是理所当然的，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同性还是最讨厌的同性的亲吻，但是这仍让他口舌泛苦：“也是，既然如此，你随意就是。”

　　“你是这么想的？”太宰治带着兴奋的声音问道：“因为中也做了错事，所以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一刻，太宰治几乎想顺从自己的情感，将什么乱七八糟的计划尽数抛掉，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啦，为中也的特例，又算什么特例呢。

　　他眼里淌着欢愉的光，然而在中原中也看来，这不过是又一个恶心人的手段，同往日无二。

　　中原中也理所当然的忽略了太宰治的任何情绪，以过分平静，甚至有些死板的声音回答：“反正我现在也没力气，你当然可以随便，等这件事结束，我就和首领申请拆分”中原中也停顿了下，感受着心脏每跳动一下便增一分的疼痛，露出点不知有什么情绪的笑来：“到时候我会去国外，处理海外的工作，大概得待几年。”

　　像是一记惊雷,在太宰治耳边轰然炸裂，他忍不住再度确认：“几年？”

　　“啊，看情况吧。”中原中也深吸了口气，误以为太宰治是对几年这种词汇不满，重新补充：“一年两年，五年六年，十年二十年的，这个还要看首领是怎么想的。”

　　“一切以首领为先嘛。”太宰治笑着，直起身，这让中原中也无法在看见他的表情。

　　太宰治盯着中原中也头顶的发旋，想起了他的帽子，那顶老旧的二手帽子，是中原中也身上第一个别人的标签，之后是衣服、是爱好、是行为、是言语，总而言之，他总是随时都在准备着逃跑，随时都会逃掉。

　　“所以说，都是中也的错！”太宰治呢喃着：“中也自己也说了可以随便我做什么的！”

　　他无法压抑自己脑内任何理论上不该有的想法，甚至这些想法化作一个个长着恶魔蝠翼的小人在太宰治的耳边不断重复之前的话——“做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

　　“因为是中也的错，所以做什么都可以！”

　　太宰治笑着，他好像突然记起了自己的身份，一个黑手党，做什么坏事都是理所当然的！中也已经见到了最糟糕、最讨厌、最恶心的太宰治，那其他的又何妨？

　　“中也知道吗？关于自己已经不是港口黑手党，不再是重力操使这件事。”

　　“你说什么！”中原中也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些许茫然，而后才意识到太宰治话语的内容，猛地惊怒：“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呼~”太宰治对着中原中也的耳朵轻吹了口气，满意的看到那点瑟缩，好脾气的解释道：“中也还搞不清情况吗？就是说，你的异能，重力，荒霸吐它，没有了。”

　　“没有异能的中也还有什么价值吗？当然会被森先生丢掉的啊，中也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呢，一个只能走在地上，随便挥拳头也不会再破坏建筑，力气该有多少就只能有多少的普通的平凡的人了！”

　　“太宰治！”中原中也沉下声，喊着他的名字，警告之意溢于言表。

　　太宰治只看着他，像是个在思考如何进食的捕猎者看着碗里的猎物：“中也啊……”他轻轻摩挲着中原中也的头发，感受着那点细软的像是狮子鬓毛的橘色头发，耷拉着眉眼抱怨：“怎么你就不能乖一点，怎么你就不能安分点，怎么你就非要闹腾，总是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呢？”

　　中原中也一动不动，他回忆着之前那个在花御愿身体里的女人的说辞，颇为疑惑的询问：“人间失格，它不是通过触碰才能进行消除异能？剥夺的话，倒是像当初那场雾气，涩泽龙彦如果再此来到横滨，首领不可能不知道！而这又你的异能有什么关系？太宰治，你到底要做什么？如果是报复……不，你早就开始了！你，是要杀了我吗？”

　　中原中也根本不相信失去荒霸吐后自己还会活着，可长久以来建立的那份必须的信任也让他不能不相信太宰治的话。

　　中原中也惊疑不定的抬起头，试图从太宰治表情中找出什么线索，可四目相对，却只暴露了他自己那点浅薄的惊恐。

　　真是奇怪，都到这一步了，为什么中也还是觉得我不会伤害他呢？

　　太宰治新奇的看着中原中也的眼睛，按照正常话语，口称着“你要杀死我”之类的问话，必然是因为当事人心里就想要杀死对方。

　　可中也即便在口中质问是否要杀掉他，心里竟仍觉得我不会伤害中也。

　　“所以说，这不就是狗狗吗？愚蠢的，可笑的，多么可怜的中也小狗狗啊。”太宰治垂眼看着中原中也那双澄澈，似一望到底的蓝眼睛，声音毫无情绪，像是诵读书文的AI。

　　中原中也总是给太宰治一种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的错觉却又在每时每刻用任何方式去打破这个认知。

　　太宰治看着那双纵然愤怒，也满是信任的眼睛，在心里自嘲——或许，我喜欢上中也其实也不是什么凭心所愿。

　　“仔细想想，中也，这分明在PUA我嘛！”

　　太宰治勾起那条项圈，涣散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嘴里说着中原中也听不明白的胡话，但随着他的手向上提起，中原中也再度感觉到窒息。

　　他咬着牙，直挺挺的板起腰身，紧握住拳头，猛地一拳砸在了太宰治的下颚处：“混蛋！你发疯也要有个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