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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醉玲珑(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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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离赶在梦回香燃尽前醒来,回想起先前发生的事情,感觉一切都还像是在梦里。
她真的有一个叫魏珩的大师兄了!
趁着君瑝还没醒来催促她干活,她赶紧跑去白藏那里想把事情弄清楚。
“砰砰砰”
她也不顾其他修士为难的脸色,气冲冲地拍打着白藏的房门。
“白藏你快开门,我有事找你!”
“子离兄,你就别费劲了,师祖不在里面。”
“我不信!”
“咳,他前几天就出璠京了,现在真不在这里!”
“白藏!我知道你在里面!我闻到吃食的味道了……”
“……”
“为什么是闻到味道而不是听到声响?”
里头的人居然较真了起来。
“哈!你果然在!”
“……”
房门自动打开了。
魏子离人都还没进去就开始嚷嚷了。
“白藏,你应该知道我找你干什么!”
端坐在茶几前的白藏笑着不说话。
“你昨天为什么躲起来了?”
白藏绕过她的问题,径直问道:
“魏珩如何?”
魏子离先是一愣,然后马上转作娇羞状:
“一个字!帅!”
“你可喜欢他?”
“喜欢喜欢,啊呀呀,他跟君瑝能凑一对!嘻嘻嘻……”
“可愿多跟他接触?”
魏子离:“?”
“可以可以,快让我收了他!”
魏子离把话接得滴水不漏。
毕竟这也差不多是她的真实想法,只不过浮夸奔放了些。
“那你跟他下山一趟吧。”
!
“什么!啊?去干什么?”
“自会有人告诉你的。”
白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随后一个修士进来请魏子离。
“子离兄,二宗主请您过去一趟。”
“……”
魏子离转头去看白藏,却发现坐上之人早已没了踪影。
白藏又跑了!
魏子离只好跟着去找二宗主。
在路上,她看到魏寒等人都在辛苦地练着基本功。
“呦,魏寒,晨练呢?”
魏寒瞪了她一眼,像是把一直以来憋着的一口气全撒到了她身上。
“滚!”
其他同门更是汗流浃背,面色难看,都没有精力去看魏子离一眼。
魏子离莫名地觉得有些好笑,心里轻松了些许。她闷声一路跟着走进殿内,却发现魏珩也在那里。
“弟子魏子离见过二师伯。”
魏子离喊得毕恭毕敬。
“子离,你来了。”魏青阳脸上一如既往的春风和煦。“这次叫你来是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二师伯您说。”
“我想让你跟魏珩下山查探一件怪事。近来听闻山下有一村庄的山民都得了怪病,他们四处求医不得后不知着了什么道,开始自弃堕落,肆意偷摸盗抢,还大搞阴晦的祭奠仪式。”
魏青阳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结界已开,风雨欲来。我跟你大师伯担心是有妖怪在背后作祟,故请你跟魏珩去探个究竟。”
“他们所患何病?”
魏珩不冷不热的声音传来,冷不防地把魏子离吓了一跳。
“这病来得蹊跷。”魏青阳朝殿中央一挥袖,半空中先是爆开了一道青烟,然后弥漫开化成了一帧帧画面。
“这是我从鬼童子那边收集到的病状。”
鬼童子,是用真气唤出的小鬼,可以使唤他们帮自己探寻各种消息。
“患病之人,身上先是骚痒难耐,像是有虫子在体内游走。难以抵抗的人一般会狂挠止痒,一旦出现伤口就会化脓腐烂,久久不能愈合。如果是伸手去抓身上的游虫,还会刺激游虫在体内吸食血液,导致人体失血而亡。”
魏青阳顿了顿。这时画面上刚好是伤者想把游虫取出来而失控将手臂砍下来的画面。
“失控的人一般会采取极端方式寻求解脱……”
魏青阳的描述让子离看到揪心。她看着画面上的景象,一下失了神。等她反应过来,却发现魏珩离她很近。
她从他身上闻到一丝清越池林子的清香。
好香……这是什么香味来着?
是花香吗?
是什么花来着?
“此病无解吗?”
魏珩发问,看的却是魏子离。
可能是眼前的人不是敌人,又可能是身上的伤早已痊愈。魏子离觉得今日的魏珩少了些戒备,眼里倒多了一丝温和。
“呃,我未曾见过这样的伤情。如果病因诡异,或许可以请药师君瑝看看。”
“这……”魏青阳踟蹰了半会,开口道:“他其实见过。”
魏子离:“!”
“那日有两个青年带着他们患病的家人前来求医,君瑝把伤情仔细看过了,只不过……唉,不过……”
子离心中一紧。
“不过他也无药可救,所以君瑝就把他们三人请下山了。”
魏子离虽然觉得君瑝仍是薄情得令人发指,但她感到惊讶的是:居然连君瑝也对这病无计可施。
“无药可治……”魏珩低喃。
魏珩恐怕也被震惊到了。
他应该也了解过君瑝的医术水平的。既然君瑝都救不了,那这些人就只能听天由命,静候死亡了。
“所以师伯们的意思是?”
魏子离小心翼翼地发问。
“你们去查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尽早断了祸根。”魏青阳闭了闭眼,“若是能找到解药,便去救助病人。”
魏子离跟魏珩沉默了一会后都默默接受了这个任务。
只是魏子离还有些心不在焉。
“此事刻不容缓,即日便可启行。”
啊?!
魏子离被惊得差点仰面摔倒。
跟魏青阳辞别后,魏子离和魏珩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话。
想到这一次要跟魏珩一起行动,魏子离竟紧张了起来。
她看着魏珩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样子,突然间有些心疼。
她一肚子的心思马上动起来了。
“魏……呃,大师兄不用急,此事定有解决的办法。”
魏珩挑眉看着她。
神情很明显就是在告诉她:我知道。不用你来安慰我。
魏子离抖索了一下便怂得不敢出声了。
训练场上,魏寒和程敏等人汗如雨下,但仍不敢有丝毫懈怠。
听说魏珩向师祖们建议增加对众弟子的特训,以提高除妖的能力。魏子离听到这个的时候心里一直在幸灾乐祸。魏寒这群人已经混了好几年,现在突然搞个特训,这几天肯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魏寒和程敏注意到魏子离两人走来,先是惊诧,但又瞥到监督者魏玄英铁青难看的脸色,便忍住了要问话的冲动。
“他们武力甚好,只是不懂得与妖祟搏杀的凶险。”
“嗯嗯!”
难得他主动开口,先点头同意再说。
“大师兄跟妖魔斗过是吗?”
魏珩一怔,看了一眼魏子离后不再言语。
魏子离也识相地噤了声。
唉,居然没套出来……
因为魏子离恐高,不敢飞行。所以魏珩只好陪着她骑马前往目的地。
重霄山山脚,魏珩在马上挺着身子,架势正经严肃,但因容貌俊朗非凡,但也显得风姿潇洒。
他没有见过璠京的外景,此刻正仰望山上的璠京,看得出神。
“没想到璠京倒像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他指的应该是璠京的楼宇错落得像盘龙。
魏子离扶了扶她的药箱,笑道:
“是啊,藏着不少东西呢。”
魏珩看向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变得有些不一样。
魏子离噗嗤一下笑开了。
“大师兄不要这样看我,你看那茂林中的璠京,不就像是藏着不少东西吗?”
她的眼眸深处闪着一抹从容笃定的光。
根据二宗主魏青阳提供的消息,那天带父亲来求医的两名男子是钟姓亲兄弟,他们都来自重霄山附近的一个破落的小山村。两个人取的都是贱名,分别是钟大和钟二。但因兄长钟大攀附上了县令的千金,顶上有了遮蔽物,故改名为钟天。
钟天和钟二知道老父亲的病无法医治,也都认了命,直接将老父亲抬了回去。可惜命不由人,老父亲不到半个月就咽气了。
如今是钟二一人在山村抚养他同样患病的老母亲,钟天则早已搬进县令家中,近期正准备迎娶县令的千金。
魏青阳他们认为事情的源头应该是这钟氏一家,便让魏子离魏珩两人先去找钟氏兄弟问清楚病症的起因。
魏珩前脚刚到重霄镇,后脚就想直接杀去县令府上。
魏子离忍住想要拉住他的冲动,乖巧懵懂地问:“大师兄,你对这儿熟吗?”
“不熟。”
魏珩只好放下脚步。
魏子离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一路上魏珩好像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不仅走得飞快,而且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坚持一个人上。
虽然这样的大师兄很可靠,但是魏子离莫名地觉得她像是一个累赘。
“那我们先到这边来。”
魏子离指着街道右边的一个药铺。
“掌柜的,我今天借你这地一用。”
子离脆脆地往店里喊了一声。
“哎呀,我远远地看着还以为是谁呢,没想到是魏仙人大驾光临呀,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药铺掌柜想必跟魏子离是相当熟络,一见到魏子离就喜上眉梢。但他也注意到魏子离身后还跟着一个冷淡疏离的男子。
“这位道长是?”
魏珩微微拱手,“在下魏珩。”
见掌柜还有些疑惑,子离在边上轻声补充道:“这是我大师兄。”
“哦,哦……原来是璠京的仙人,失礼了,这边请……请坐,请坐……”
魏子离注意到魏珩看向她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一样,便干干地笑了笑。
“我之前在这里送药看病,给他带来了不少客流……”
“嗯。”
魏子离看了看四周,发现店内的客流量比往常多了些。
“掌柜的,来你这儿抓药看病的人是不是多了些?”
“啊?是,是呀,冬春交替,换季了人就会多些……”
药铺掌柜干巴巴地赔了笑,然后退下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