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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堕落 ...

  •   你睁开眼睛,从无边的荒野上爬起来,入目的是久违的蔚蓝天空,你看到周围所有人都在欢呼、哭喊、向着那巨龙消失的方向跪拜,强烈的情绪笼罩着你,你的眼角也落下滚滚的泪滴。
      有太多人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亲人,于是他们呼唤着灾难终于结束,亲人大仇得报,而你的父母亲人皆平安生活在可哈丽塞,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甚至你的…未婚夫?
      他应该是这个身份吧?
      连韦鲁斯都没有受到伤害,他甚至得到了永恒的生命与永不受损的天神之躯。
      那么你的泪来自何方呢?
      你不知道。
      很多问题你最后都没有得到答案,就像你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枚本要送与你的宝石去了哪里,你甚至后悔几年前与已经成为飞升者的他相见时,没有将那枚宝石要到手中。
      虽然它已经再也无法履行它原本的职责,即你与他的婚约的见证之物,但你仍无比想要得到它。
      你已经成为了自己梦想之中的伟大炼金师,当年无比喜爱的宝石对如今的你来说也不算罕物,然而时间已经过去太久,韦鲁斯的面容开始在你的脑海中模糊不清,如果还有那枚本要赠予你的宝石的话,你至少可以时时看着它,然后想起他的脸来。

      不得不承认的是,你对韦鲁斯的好感,几乎是从初见的时候开始便悄悄积攒在了心底。
      忠诚、正义、无比的责任感,那些坚韧可贵的东西深深吸引着你,持续了很多年,直到艾卡西亚战争结束时,成为飞升者继续保家卫国的韦鲁斯,也一直都是你喜欢的样子。
      但在战争结束的几年后,这些东西通通破灭了。
      被艾卡西亚深渊扭曲了心智的曾经的天神战士,在战争结束之后失去了最大的敌人,
      他们结成了脆弱不堪的同盟,互相征战,无数人被他们的战争卷入其中,他们变成了恕瑞玛帝国新的灾难。

      那也是生命中最痛苦的几年,甚至比艾卡西亚战争时对他整日的担心与思念都要令你感到煎熬,因为你要眼睁睁看着韦鲁斯蜕变为与你最初心动的那个他截然相反的样子,如今的他被称为惩戒之箭,是堕落的天神战士之中的首席狙击手,而他们的首领竟也不是陌生人,正是当年还在疗养营时的朋友——亚托克斯。
      你难以相信,多年前你就是在与这样的两个恶魔嬉闹玩耍谈笑风生着,而看着他们与他们的同胞犯下尸山血海的罪行,却又偏偏回想起当年亚托克斯爽朗的笑与待人永远温和有礼的韦鲁斯来,你愈发感觉人生的幻灭,又想起那些年被掩埋平常的生活之中、却明晃晃昭示了今日未来的一些小事:而韦鲁斯与亚托克斯的命运也正如当年的他们在鉴棋游戏之中所抽到的牌一般——象征着无尽的堕落与邪恶。
      似乎全部的东西都已经被那不可知的宿命暗中编排好,悲欢爱恨也都是意料之中的儿戏,最后仍然是每个辗转难眠的夜晚,你慢慢回想着记忆里的韦鲁斯,然后强迫自己一点点将他从心中割舍掉,疼如割肉剔骨,只是再也没有了那个将你温暖包裹的怀抱。
      你对那个占据了爱人躯壳,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产生不了任何同情心,这几年里,你每听说一件他与他的同胞所犯下的恶行,心里的恨意也更加汹涌一分。
      这也是你自与他相遇之后,第一次如此希望韦鲁斯能够去死。

      直到那天,腥红的箭雨降落下你所在的城市,你看到炸裂之后四处坍塌迸射的民居与被不幸波及的人们,以那散发着腐败气息的幽紫色箭矢为圆心,身躯被迅速腐化为扭曲的暗紫色血肉,黏连着断裂的骨头流淌,形状之骇人让也算见过尸山血海的你嗓子中都不断想要干呕,却在起身逃离时被一个从天而降的身影劫掠入怀中。

      你仍然认出了他,即使如今这具身体移动起来的速度已经超出了常人的理解,飞速后退的呼啸着的风声让你根本无法睁开眼睛,然而仅凭那股掺杂着冰冷的熟悉气息,也能够让你确定将你劫掠而走的正是惩戒之箭韦鲁斯。
      不等做出更多的反应,你便已经被他放下,这里是荒漠中的一处废弃居所,你隐隐倚在墙壁上,终于看清了他如今的样子。
      仍是那副熟悉无比的面庞与身躯,只是如今已经怪异到无法从那上面寻得半点名为“韦鲁斯”的那个男人的痕迹。
      记忆里淡棕色的皮肤如今已如石膏一样雪白,甚至可以清晰看到隐藏在其下的紫色静脉,与皮肤同色的长发仍束成一股,眼眶之中也是同样的一片雪白——因为那双你回忆里最清晰的淡金色眼瞳已经消失不见。吻过无数次的纤薄嘴唇也变成了暗紫的颜色,与他的下半张身躯和手臂一般,脖子上系着一条鲜红披帛,与他曾经的素白截然相反的颜色,再往下,黝黑嶙峋的甲壳包裹着一块血红色的菱形宝石。
      你对他造下的所有罪恶的怨恨,都在看到那枚宝石时消解了。
      即使它不是你曾在书上见过的形状,但如今已是一名经验丰富的炼金师的你也不会认错那枚世所罕见的宝石。
      原来……
      你的眼眶涨痛着,想要流出一些什么东西,但却好似堵在眼睛中一般什么都流淌不出来。
      这么多年了,他还留着它…
      甚至已经被深渊腐化成这般模样,他也一直留着它…
      你突然想起,这是经历了如此之多的巨变之后,你与韦鲁斯第一次这样坦然平静的相对。
      如果他还能叫做那个名字的话。
      记忆里的最后一次亲吻,似乎是多年前他出征的那个晚上,当时你只以为他会如以往一般,满载功勋与荣耀平安归来,却没想到这一别便永远隔了天人。
      叹着当时只道是寻常,你抬起酸胀的眼睛,细看他如今的模样。
      雪白的眼眶里没有任何东西,他甚至无法做到与你对视,用眼神传递喜悦或悲戚的情绪。
      你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于是实在无法说服自己为如今的他掉下眼泪,或者产生一丝同情之感——手中有成千上万条无辜凡人的性命,无论恕瑞玛人还是其他什么民族,遭遇的所有的活人全部成为了韦鲁斯堕落的牺牲品,并被以极其残酷的手段虐杀死亡。
      那是曾经的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罪孽。
      你用手扶起墙壁,跌撞着想要逃离。
      你所爱的韦鲁斯已经死在了艾卡西亚战争中,如今这副躯壳里装着的不过是一个陌生的魔鬼罢了,你与他没什么好说的,你不杀你便已经是万幸。
      冰冷的手掌抓握住了你的手臂,你看着那手臂的样子,皮肉扭曲着覆盖在上面,颜色暗淡、畸形恐怖。
      “去哪?”
      还是你熟悉的那副嗓音,发出的声调却好似喉咙中的声带已经被消磨殆尽般,沙哑暗沉。
      “与你无关。”
      你想要甩开他的手臂,但那力道却不是你能随意驱使的,韦鲁斯任由你甩了几下,最后借着你身体甩动的幅度将你按在了墙壁上。
      那副熟悉又陌生的面庞继续贴近,你却感觉不到曾经无比温暖的吐息。
      就连喷吐出的气息都是冰凉的…你克制不住的想象着他究竟遭遇了什么,心中清晰闪过一丝疼痛,情难自禁的用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胸口,确实还有砰砰跳动的痕迹,你在心底轻轻松一口气。
      你为什么要担心一个魔鬼?
      你猛地反应过来,立刻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他的手却在那里将你紧紧按住,你被迫紧贴着他那里还算完好的皮肤,“我也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过这里的跳动…”
      韦鲁斯像是明白你的疑惑般回答着,“只有在今日看到你时,它才这般清晰的存在着。”
      “你放手!”
      你没有理他含情脉脉的话,而是继续挣扎着他的束缚。
      如果这话是曾经的那个男人说起,你只会心中一片柔软的拥抱他,但如今的魔鬼口中嘶嘶吐出蛊惑人心的话,你听入耳,只觉恶心与恐惧。
      在对艾卡西亚的战斗中,比起已经被深渊吞噬了全部灵魂和□□的亚托克斯等人,只被腐蚀掉半边身体的韦鲁斯所受到的□□损失并没有多么严重,但深渊利用了他在最后时刻心底对你深重的执念,那刻骨的遗憾与惋惜最终帮助它吞噬了他的心智,带着残破的天神之躯从深渊中爬出来之后,“韦鲁斯”不再遵守曾经任何愚蠢的职责与信条,也不知责任与忠诚是为何物,解除了全部束缚的他唯一想做就是得到你——生命最后一刻仍在思念的凡人。
      这时的他已经不记得许多事情,他的家乡在哪里,父母亲长什么样子,甚至已经不记得你的名字,但那双碧蓝的眼睛,向他浅笑着的面容,女子空荡荡的脖颈,这些画面却好似刻入他的脑海中一般挥之不去。
      “我听到你的心跳了,”
      韦鲁斯不再任由你的挣扎,而是将另一只手也压制上你的腕,冰凉坚硬的鼻梁同样抵上你的鼻梁,双唇开阖间戳破了你的坚持:“它们在你见到我时加起速,你骗不了我。”
      “我是在害怕你!”
      你不想承认那个正在为眼前恶魔狂乱跳动的心脏是你身体里的东西,于是第一时间否认。
      “你杀了这么多人!”你拼尽全力挣扎,想要摆脱他的钳制,一边愤怒的指责着他,“韦鲁斯是宁死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谴责的语气越来越微弱,那个已然远去的男人在随着你的质问不断涌上回忆的心间,“你是魔鬼,占据了他躯壳的魔鬼…”
      你喃喃着,也不知在跟谁说起。
      “有这副躯壳便够了。”
      你怀疑如今的他心智已经不太正常,你说了这么多,他却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

      韦鲁斯根本不给你任何一个挣扎的机会,也很快对要花出力气压制住你这件事产生了厌烦,他拿起手边的长弓,晶体的切面上闪烁着幽紫色的光芒,那把随他一起被深渊吞噬的武器,你被这张弓如今狰狞的模样吓到,完全不明白他究竟要做什么。
      一条条与他手臂同色的锁链从那把弓中钻出来,很快将你的手脚紧缚住,冰凉的异界气息让你狠狠打着寒战。

      ……

      你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意识模糊快要昏迷,那具怪异的身体却仍然没有半点结束的意思,你甚至不知道那天晚上究竟是如何过去的。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你已经被韦鲁斯搂在臂弯里,他似乎已经不再需要睡觉,或是比你醒的早些,总之那双全无任何东西的眼睛正在认真注视着你。
      若不是这副面孔曾经是你的爱人,他的任何一个细微动作你都无比熟悉,不然的话你真的无法看出韦鲁斯在做什么。
      身体上的锁链也被他解开,你见自己的手脚已经可以动弹,于是第一时间推开了他的怀抱。
      这个怪物不是你曾深爱的韦鲁斯,你做不到这般安然躺在他的怀里。
      “回来。”他淡淡的阻止。
      “我不想限制住你,你现在可以选择乖乖躺下,或者被我锁在这里。”
      你见状立刻停止了动作,推搡着他的手臂也乖巧的收回来,任由着他将你搂进那个冰冷的怀抱。
      当然不是屈服了,而是暂时无法脱身的情况下,与其被那恐怖的锁链直接锁起来,还不如冷静一些先好好休息一会,积蓄了体力才能找到机会脱困。
      他见你这般听话,唇角也露出一个轻柔的笑,你看着那副场景,强忍着心动不已的感觉,咬紧双唇,用力到快要泌出血迹。
      他的唇/瓣及时落下来,除了温/度外一模一样的触/感瞬间消解了你的坚持,那一瞬间你什么都不再想,只是扑进他的怀/中号啕大哭。
      韦鲁斯见状也立即将你的肩膀紧/紧/搂着,暗紫色的指尖轻/拂去眼角的泪滴,一遍遍安/抚着你的背/脊,一如从前般温/柔。
      “战争刚开始的时候,你不是问我,曾经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吗?”
      他俯在你耳边低声说着:“算数的…”
      韦鲁斯抬起你浸满泪水的小脸,温柔摩挲着那里细腻柔软的皮肤:“算数的。”他又轻声重复一遍。
      “你不是答应要嫁给我吗?”
      见你没有排斥,韦鲁斯继续说着,同时摘下颈间的吊坠,将那枚已经碎成只有一个菱形的宝石握在掌心,小心递到你面前:“这是本来打算用来向你求取婚约的东西,那年你和我说起过,你很喜欢它…但我不小心把它弄碎了…”
      你心里的防线被那枚宝石击破,泪水再次不合时宜的涌上来,眼前模糊不清,韦鲁斯沙哑但温和的嗓音仍一刻不停的在你的耳边响起,撞击着你脆弱不堪的理智:“…对不起……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答应嫁给我便好…”
      “我……韦鲁斯…”
      你不怕他先前那样凶狠的逼迫你,甚至不在乎被他用这副恶心恐怖的身体侵/犯了一番,你只害怕他的温柔,甚至此时略显卑微的乞求着你,只需一句话便可以让你心底泛起酸意,仍有这些年时光都未曾消磨的柔情涌动上来。
      “你答应我之后…那次,…你是怎么叫我的?”
      他用那双全无一物的眼睛认真注视着你,像以往一般轻抚着你的脸庞,“再叫一声…我想听…”
      你的理智已经快要全部消失,只是狠狠晃着脑袋,想要将韦鲁斯蛊惑人心的话语赶出脑袋,也不想理他的话。
      “你不愿意就算了,”谁知他的吻重新落在你的唇瓣上,然后继续轻声说着:“只要愿意陪着我就好…在那深渊之中时我真的很冷,好想把你抱在怀里……”
      在韦鲁斯说起自己被艾卡西亚腐蚀的惨状时,你的心防终于崩溃了,心里疼痛的快要昏厥过去,他明明是为了这个帝国献出一切的英雄,却要在战争结束之后承受骂名。
      你不想管别人如何看他了,只是心疼的搂上他的脖颈,同样轻/柔的安/抚着他。
      “幸好那些凡人的血是暖的,”他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低声在你耳边继续说着,“它们溅在我脸上,我突然便不冷了…”
      直到现在你才终于被这句血腥的话惊醒,瞬间从那个陌生的怀抱中爬了起来。

      你承认自己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人,曾经研发炼金炸药同样残害了许多人的性命,但死亡是军人需要付出的代价,而现在的韦鲁斯却在全无任何差别的虐杀所有他见到的生命,这不是任何一个人能够接受的。
      甚至即便你能够接受,曾经的韦鲁斯也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自己活在世上。
      不为自己,只为了韦鲁斯,你也不能屈服于现在的魔鬼。
      你终于醒悟过来了,方才的你竟被怪物脸上那个形似韦鲁斯的笑容迷惑了,以至于听了这么一番话,而怪物也终于在你起身想要逃脱的瞬间恢复了真容。
      锁链席卷而来,你再次被他束缚,冰冷的身/体也重新覆/盖上来,“这件事情由不得你。”
      冰冷无情的声音,残忍宣告了你的末路。
      韦鲁斯绝不会这样对你说话,他从来尊重你的任何选择,就像当年狠心斩断你们与那个宝宝的缘分时一样。
      这下你更加确认了眼前恶魔的身份,心里慢慢冷静了下来。
      驱使着他在变成这副鬼样子后仍来找你的东西,不过是韦鲁斯生前未完的执念罢了,怪物也更是不会爱你,他的记忆与温柔都来自那个残留于这副身体里的韦鲁斯,而你越是思念他,便越是不能屈服。

      ……

      他颈间的吊坠垂落下来,落在你的胸口,血红色宝石映着细碎的光芒,你将目光追随着它,心里再次泛起酸意。
      这一次的折/磨比昨晚还要长,直到他终于/结/束,彻底松开对你的钳/制,你在碰到枕头的那一瞬间便感觉要昏睡过去。

      你放任自己深陷入了最后一个沉眠,修整完成之后再次醒来,这时韦鲁斯仍在你身边睡着。
      沉静下来的面容很是安详,也没了那双苍白无神的眼睛,于是你还是克制不住的看了他一眼,透过陌生的邪异面容寻找着爱人依稀的踪迹,未果之后你终于放弃,起身找到了自己随时携带的药箱,拿出一瓶碧绿的药剂。
      曾经成千上万的炼金炸药都没能将艾卡西亚的狂潮彻底阻挡,现在你也不指望这点东西便可以伤到从深渊之中爬出的他,这支药…是你留给自己的。
      只要韦鲁斯不允许,那么你作为一个凡人便永远不可能脱离他的掌控,甚至反抗也会给自己的父母亲人带来危险,而现在,这瓶小小的药剂便是你唯一可以得到解脱的方式了。
      追寻半生的炼金术,到了极限却也不过是凡人的力量,甚至不能帮你摆脱他的围困,生命最后时刻,你惋惜着此生梦想的破灭,却又庆幸还有它们,至少让你可以用力所能及的方式来反抗。
      非死不可吗?
      或许是求生的本能让你在抬起那瓶药剂的时候手颤了颤,你重新放下它。
      韦鲁斯已经死了,而你不仅不能在他的陵墓前痛哭一场,余生还要被这个怪物所折磨,投尽心血的炼金术也被那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力量无情打压,甚至连反抗都没有,你所有的梦想都破灭了,苟活下去余生还要被对曾经的韦鲁斯的愧疚所折磨,况且你也不想祸及家人,现如今,也已经只有这条路了。

      忽的想起那个出征前的夜晚,你与他在满天星河下许定的婚约,他说着违背诺言,就要永远不能解脱,而你违背诺言,就要不得好死。
      却没想到一语成谶,所以究竟是谁背弃了誓约呢?
      韦鲁斯…
      有些过往的温暖回忆在心间翻涌着,于是你仍克制不住的转头看他一眼——苍白与暗紫相间,陌生邪异的面容帮你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你终于仰头喝下了那瓶药剂。
      身体之中如火烧一般翻涌着,时日已经无多…
      眼前浮现着一张张已经许多年未见的亲人面孔……父亲…母亲…兄弟……
      少年时无意翻开的炼金古籍,映入眼帘的纸页上绘着形态各异的药石,自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半生投入其中……
      许多年前的那个傍晚,男人在暖融融的夕阳中转过头来,此生第一次,那双金瞳照亮你的眼睛……

      生命的最后时刻,一切意识与记忆都归于虚无,唯叹着宿命无常,于是与韦鲁斯的相遇,从始至终便只有这一个结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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