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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阴谋(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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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抿了唇,用余光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好。
莫闻青又道:“喜欢,应该是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渗进心里,等到发现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被那个人染透了,再也回不到自己的颜色。沈白,你说对么?”风吹起少女的青丝,就像牵起的缕缕思绪。
沈白惨淡的笑着,聪明的女子,会将她认为不该开始的感情在还没来得及开始的时候斩断。如此聪慧,如此……绝情。
沈白道:“闻青……”
“沈白,”莫闻青打断他,道:“你是我第一个异性朋友,乐乐是我第一个同性朋友,我很珍惜,我们一直做朋友,好么?”
不好。沈白很想这样说,但他又凭什么这样说呢?他只能掩饰住心中的痛,假装微笑着点点头。
莫闻青也微笑道:“明日鬼医便要给莫忘桑治病了。那我先回去了,沈白,你也早点歇息吧。”
看着莫闻青下了楼,渐渐远去的身影,沈白忽然扑在栏杆上朝莫闻青的背影大声喊道:“总有一天!闻青,总有一天!”
莫闻青听到身后的喊声,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
总有一天,我们不只是朋友。沈白在心里默默念着。
翌日,莫闻青早早的起了身,推门出去时发现一个婢子模样的女子在门边候着。看样子是等了许久。
“小姐,鬼医有情。”那女子说道。
莫闻青有点蒙,问道:“找我?”
女子微笑道:“是的,小姐,这边请。”
莫文青虽是疑惑,但还是乖乖的跟着女子去了。一路上都忐忑地想鬼医找她到底要干吗?难道是莫忘桑……
就这样一路胡乱想着,不知不觉到了一处,女子停下脚步,对莫闻青道:“小姐,奴婢只能带到这了,还请您自己进去吧。”随后朝她微一行礼,转身走了。
莫闻青站在一扇大门外,门开着,虽是白天,但屋里却是漆黑一片,有着看不透的黑暗。莫闻青心里有些害怕,但想到莫忘桑,犹豫了一下,然后迈开脚向里走去。
刚踏进门莫闻青便感到一阵凉意,安兴城已是天朝最北,所以早就穿上了防寒的衣裳,但这屋里的温度还是让她打了个哆嗦。
门口的光线只照的见几步路的距离,然后便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莫闻青试着唤了一声,接着听见自己的声音在仿佛空荡荡的屋内飘来荡去:“有人吗——有人吗——人吗——人吗——”
莫闻青将冰凉地双手攥成拳,屋里静的都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就在这时,屋中亮忽然起了一簇火光,虽然有点被惊到,但就如同期待了许久的夜空终于“啪”地炸亮了第一朵焰火,让人激动又欣喜的同时,还有着些许的安慰。
莫闻青顺着光线望过去,这一望,差点教她昏了过去:鬼医的脸在摇曳的烛光下若隐若现,那可怕的假眼在昏暗的烛光的衬托下越发的骇人。莫闻青紧紧捂住了嘴,不然会尖叫出来,心里一直在安慰自己:没事没事,他是鬼医,不是鬼……
鬼医朝她走过来,手中烛台的光一步三摇。他仿佛没看见莫闻青一般越过她,然后,关上了门。
屋里的黑暗这下几乎可以凝结成固体。
鬼医这才转过身对惊恐的看着他的莫闻青道:“跟我来。”生音低沉沙哑。
莫闻青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要害怕,但还是忍不住哆嗦着跟鬼医朝屋子深处走去。
屋中原来有条狭长的石砌通道,莫闻青看到通道中明亮的火把时大大才松了口气。鬼医不知为什么没有熄掉那盏昏暗的烛灯,一言不发,在前面走得很快。莫闻青在他身后跟着,忍不住问道:“鬼医,您找我有什么事,为什么带我来这?”
鬼医没有回头,声音变得有些怪,他阴恻恻的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莫闻青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停住不敢再往前走。
鬼医好像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也不停下,只是对停住的莫闻青道:“你不想见见莫忘桑么?也许你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他了。”
莫闻青一惊,颤声问道:“他怎么了?”
鬼医道:“你以为他的病那样好治么?我须得为他闭关半月!”
莫闻青心里说不上是紧张还是轻松,忙追上鬼医的脚步,道:“那么,辛苦鬼医了。您的恩情,闻青谨记于心。”
鬼医道:“你不必谢我。”然后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笑。莫忘桑,这人,比我想象的还要在乎你啊。那你,是否也这样在乎她呢?
终于到了走道尽头,一面石墙一边一间小屋,鬼医示意莫闻青走进左边一间。屋内不大,只有一张床,墙角的石台上,雕着一只叫不上名字的怪兽,模样有点像老鹰的头,嘴大张着,表情狰狞可怖。
莫闻青回头看见鬼医还站在门口,端着从进那黑屋就一直没有熄掉的烛灯,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莫闻青心里一紧,连忙问道:“鬼医,莫忘桑呢?你不是带我来见他么?”
鬼医道:“他在隔壁,等会就过来,你现在这里等一会。”说罢便要将门关上。
莫闻青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扑过去想要跑出这间屋子,可是终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鬼医冷笑的脸消失在门后。
莫闻青拼命踢打着那门,可是那是又厚又重的石门,她又如何能打开?这时,背后传来“哧哧”的声音。
莫闻青僵硬的回头,看见那只鹰不像鹰的怪兽大张的嘴里吐出阵阵烟雾……
鬼医关上了石门,带着残忍的笑容转身进了右侧的那间石屋。
莫忘桑坐在石凳上,皱着眉看着进来的鬼医,冷冷道:“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鬼医阴笑着道:“还记得二十年前么?”
莫忘桑的眼神瞬间转冷,拢在袖中的右手握住了剑柄。
鬼医继续说道:“那时候,你还真是少年得意,武功不弱,长得又俊俏,再有个有势力的爹。你可真是春风得意……”
“你果然不是鬼医。”莫忘桑缓缓地拔出剑。
“当然不是。”鬼医的声音突然变了,不再苍老,却是阴沉中带着怨恨:“我可等了你二十年,莫忘桑。”
“唰!”莫忘桑的剑在鬼医的脸上划过,却不见血,只见剑尖上挑着一片薄薄的人皮面具。
“郑远。”莫忘桑慢慢沉声道,“你杀了鬼医。”
那个叫郑远的人露出了本来面目,竟是真瞎了一只眼,本来白净的面孔这时被仇恨扭曲着,竟与原先那鬼医的脸一般丑陋。
“不是我杀的!但他死得好,你以为我在这装神弄鬼这么多年为了什么,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来,所以我答应了那人继续让鬼医‘活’下去。后来他们告诉我你死了,我不信!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来找我,我知道你的病只有鬼医能救,你会来的!哈哈,哈哈哈哈……”鬼医,不,郑远激动的说着,最后竟狂笑起来。
莫忘桑轻蔑道:“难不成你还想在我手里再死一次?自不量力!”
“自不量力的人是你!”郑远止了笑,瞪着莫忘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刚才那一剑用的只是单纯的技巧而已,你的病,不能使内力跟动怒,是么?”郑远不怀好意的一笑。
“你想怎么样?我就算一死,也不会再放过你!”莫忘桑狠狠道。
郑远仿佛没听到一般,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他喃喃道:“想当初,我的日子是多么逍遥,每日红粉帐中把酒欢歌,可你……”他恨恨的盯住莫忘桑,语气无比怨恨:“你竟让我做不成男人!如此大辱,我又怎能不报!”
“无耻淫贼!当初阉了你算便宜了你!”莫忘桑骂道,便运剑欺身上前。
“哼,你就这么点能耐么?”郑远闪躲着,忽地嘿嘿阴笑:“你还是大意了啊,莫忘桑。”
“呃……”莫忘桑忽觉得胸中一阵翻滚,眼前一片模糊,“你——你这卑鄙淫贼——”莫忘桑心中大叫不妙。
“不急,”郑远的声音仿佛在天边,“我不会就这么让你死,我要让你也体会一下生不如死的感觉……还记得陪同你来的女子么?那可是位妙人儿啊……”
莫忘桑使劲晃了晃头,心中大怒,喊道:“你不准动她!”
郑远的声音忽远忽近,但还是能听出其中的怨恨和怒气:“我倒是想动,但拜你所赐,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了!我只好找了几个最有经验身体强壮的男人去伺候她,你说,一个中了春药的女人,又是个雏儿,会有什么反应呢?真是让人期待啊!”
“嘭!”郑远挡开莫忘桑拼尽全力的一剑,看着他摔倒在角落,嘲讽的笑道:“你可别小看了你身上这药,不要忘了,鬼医之名是怎样来的,他死后,我便集中了他所有的毒药,还没找人试过呢,如今你能告诉我,滋味如何?”说罢,走到一面墙跟前,轻敲几下,一块石板滑下去,一个小窗般大小的洞口便漏了出来。洞中正是莫闻青那间房中的情景。
郑远向洞里瞧去,看到莫闻青脸色晕红,浑身已娇软无力,□□道:“虽不能行其事,但观其景也不错。”扭头看看还在挣扎的莫忘桑,道:“你来看看,好戏快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