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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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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湖回来,当夜,溯月便向柴伯表明去意。
柴伯眼眶一红,撇过头去,不敢强留。
溯月叹道,“太久的事了,你也都淡忘了吧。”
柴伯在他身前,颤颤跪了下去,“那些记忆,老奴一起带进棺材,才算完。”
溯月轻轻一叹,扶他起来。“随你。”
“公子,临行前,给老爷夫人上柱香…”柴伯提及伤心处,再说不下去。
溯月征了征,好一会,背过去,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去。
柴伯言不能言,留不能留。能活着的时候,再侍候一回旧时幼主,够了。
柴伯出来的时候,伤心至极,见如醉还在院内等着,缓慢走了过去,“小公子。”
如醉敬他是长辈,对旧时主人又情义的很,扶他在石凳坐下。
柴伯远远的,朝着屋内看了看,又看了看如醉,哀伤道,“如醉公子,我家公子…他…他……”
柴伯再无法成言,只是抓着如醉的手腕,一直在抖,眼中分明是渴求。
“你让我照顾他?…”如醉试探道。
柴伯点了点头,依旧是抓着他的手不放,“公子他不是坏人。”
如醉抬起头,同样,朝着屋内望去,“我不在乎他是什么样的人,纵然他有错,有债,我和他一起还就是了。”
柴伯闻他此言,极其悲恸,“你莫离弃他…。”
如醉只是隐约猜测,步府岁月乃是不幸结尾。溯月那时的痛,他无法分担。甚至,开始不忍探听。“你放心,我不会。”如醉此时的决心,也是一往无回。
柴伯心知今日已是言多,双手握过如醉的,重重一托,辞了他去了。
如醉留在院里,很长时间不敢进去,冷静了冷静。推开门,溯月不在。进去里间,溯月拿了一本书,倚在床头看。如醉在桌上倒了杯茶,端去递给他。
溯月放在书来,搁在膝边,伸手拉他坐下,“你在外面,站了很久了。”
如醉把茶杯递给他,挨着他坐下,“你想我了?”
溯月喝了一口茶,轻轻一笑,便搁置了一旁。微一点头,“我一直想你。”
如醉挨下去,压在他身上,声音很轻,“我也是。”
这一晚,如醉很主动,顺从自然地配合着他,等待着他,迎接着他…。完全没入的时候,心悸动得拉扯着整个身体的神经,如醉感觉到他和溯月那么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溯月拉过他的手,掌心相贴,轻轻地旋转,十指相扣。
这一次,扯痛心扉的温柔和包含,那异常绞力地持续而剧烈地抽搐。听到他在肩上几乎断气的猛烈地喘息间突然间哭出声来,大声地哭出来。
黑暗中,他抱住少年的身体,灼烫猛地汹涌,在如醉的体内尽情地肆意地冲刷。
“别离开我…,如醉。”
“…我只喜欢你。”
次日,柴伯送他们至门外登车离开。柴绍依然是送了幅画给随梦,这一次,随梦收下了。柴伯拿出一个锦盒捧给溯月,声音哽咽,“那年,收拾时…,寻得的。”
溯月接了下来,一惯的风清云淡。
马车渐行渐远,一行送行中,柴伯一人,老态缓缓跪下。
溯月将锦盒搁置一旁,再不去留意它。如醉静观了他许久,心内一叹,小心取过锦盒,在他面前打开。散发着柔和而浓艳的光芒,它绿中带点黄,又似乎带点蓝,就连光谱都好象缺失了点波长,竟没有一种天然颜色令人的眼睛如此舒服。锦盒中,那近乎是一块祖母绿中的宝石之王。
溯月的眼波下,有柔柔的光。
他伸手,盖住了锦盒,盖住了闪耀着生命的光彩,盖住了几乎没有任何一种能与它相媲美的宝石。
“如醉,它和你很衬。”
“这是你步家的珍藏。”如醉将手中的锦盒送至他面前。
溯月轻轻看了一眼,移开了视线,“这是我母亲的遗物…”
“你替我收着…”溯月侧目回转,纤长的眼睫半掩着明眸,掠人心魄的浅笑,疏离的眼神,和深沉的内心。
如醉四处比量,到最后也想不出藏在哪好。这都怪溯月,一个勾人的微笑,一点淡淡忧伤,就什么事都抛给他。结果,这个锦盒最后还是捧在手心,无处可藏。
溯月半倚着身子,看他在空间不算大的车厢内,东藏西藏,最后愁眉苦脸的坐在那,还没想通透。从他手中拿过了那锦盒,打开,取出了祖母绿指环,“过来。”
溯月抬起他的手,不得不叹,“如醉,你的手指还真是纤细…”
如醉不信,拉过他的手。溯月的手要宽厚些,却依然有着很均称的比例,手指修长优雅。这双手,比浮玉抚琴时还漂亮。可是,再看仔细些,如醉却发现,“溯月,你中指上有淡淡的戒痕…”
溯月抽回右手,“有也不稀奇。”
如醉点点头,惋惜道,“应该戴了很久了,我都没看过…”
“以后给你看。”溯月笑了,“你什么都好奇。”
“那是因为是你。”如醉回的太快。
溯月心满意足的笑着,把他抱了过来,环在怀里,“也是因为你,原来还有连我也不能控制的感情。如醉…”
他只是念着他的名字,却似乎能念出千种情绪万种风情。
后面的路程,一点没耽误。连随梦也一心只想回莲花峰,便是停也不想再停。近来,如醉极少听见她的箫音。有时候,休息没一会,也是她第一个转身回到自己的马车。
如醉宽慰不了她,亦不得方法。
莲花峰,拔地极天,气势磅礴,雄姿灵秀。如醉仰望上去,欣慰自己的私愿终能达成了,哪怕再也不出得这山来。
随梦等也没等他,绕过他,一个人走到前面去了。
如醉没追得上她,行了不多远,却听见前面有打斗声。如醉心惊,飞奔前去,却只见随梦和莲花峰众人打了起来,随梦倒是也没占下风。“这是干什么?”如醉奇道,“怎么我出门后,莲花峰改成以武待客了?我却不知道…”
随梦收了手,众人也退了开来,见是如醉回来,无不露欢喜。其中一位名唤杨蕊的姑娘,收了剑,转回到随梦身旁,向如醉道,“哪里是我们向小姐动武。偏是风吹草动,小姐都有察觉,来了个先发制人。刚较量起来,你又把我们给唬住。”
“你们现在打不过她。”如醉走上前来,“师傅偏心,教了她一套好剑法。”
年光从众人身后走出,“少主较出门前,高了许多。”
如醉正欲回他话,却见年光,微露疑虑。回过头去,正是溯月出现在众人面前。修长玉立,流泉长发倾泻而下,印出丝缎般的光泽,几缕青丝随风,如丝如烟。荼白衣衫,身姿优雅绰约。蒙胧的雾蔼凝在他的身畔,映出一身清雅风流,不染纤尘。由远而近,翩然之姿,绝世风华。
如醉还是看痴了,情不自禁的缓缓向他走过去。虽然那画面美到绝伦,会走到他身边,或许不愿他只是一个人。
“这是我的贵客。”如醉转过身来,向众人道。
年光让开了前路,“请。”
如醉边走边向年光问道,“你们怎么会聚在山下?”
年光平淡道,“是虚无幻境步虚吟。”
“什么?!”如醉万万没想到的人。
年光依然前行,依然平淡,“是他谴人来告知庄主,说你们不日即到。”
“他也有来过?”如醉认命了,怎料得到步吟虚早追至莲花峰了。
年光继续道,“这倒不曾,你见了庄主,就会知道了。”
如醉看向溯月,淡淡的笑,“还想带你游山玩水的。”
溯月道,“我以为,此刻已然是了。”
如醉笑了,“风景可好?”
溯月点头,“还好。”
明明大敌当前,有这样的美人在身侧,哪怕一日也是快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