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只想在人间》卿卿子墨

30、第 30 章

　　磨着药，洛池羽突然停下了，对身旁的人说：“阿渊回来了。”

　　“嗯？”双无抬头看了眼，他们在院子里磨药，若是沈故渊回来他应当听得着马车的声音，怎会没有动静？

　　双无疑惑，却还是起身出去，在院门外站了一小会儿，果然瞧见了沈故渊的马车。

　　驾车的人是莫良，很容易认出来，双无迎上，拉住马绳停下，对马车里的人说：“公子，有件事属下需禀报一声。”

　　沈故渊拉开帘子下车，抚了抚袍子，“可是他有什么不满的？”

　　“也非是这样。”双无在四下看了一眼，确信没有外人才道，“洛公子似乎不懂情爱之事，将公子当成知己那般？”

　　“他当我是知己？”沈故渊蹙眉，若说以前他或许会信，但昨日两次吐露对他的思念，如何还只是知己？

　　“属下也不清楚，只是隐隐觉得洛公子不太懂情爱之事。公子心悦与他，他也对公子有许多特别，怕是他自己都不明白对公子是个什么心思。”双无停顿片刻，又道：“先前与洛公子闲聊，提及‘清欢白茶’，属下多嘴说了几句。洛公子便问，公子是否将他当作知己，之后神色多有变化，属下也拿不定。只是，若洛公子真的不懂，公子怕也不能操之过急，吓着他了。”

　　沈故渊点头，“此事我心中有数，今日他在院中可好？”

　　“洛公子闲来无事，让属下唤了暗卫治伤。话间意思，似乎是想公子陪着，一人外出也是索然无味。”

　　听得回答沈故渊扬起笑来，“他总说自己是块石头，无情无欲的，又时常记挂我，想我陪着。你说说，他究竟是对我有意还是无意？”

　　“洛公子身份特殊，想来过去不曾遇到这般事情，便也不知如何反应，只是遵从本心罢了。”

　　“所以啊，只要确定他心悦与我，旁的也都好说了。”沈故渊单手负背，倒回马车取来一盒点心，如此，多花些心思，洛池羽总会明白的。

　　进到别院，洛池羽还在研磨药物，见沈故渊进门匆匆放下，快步过来向他伸手，“我的梨花酥。”

　　沈故渊递上，叮嘱说：“少吃些，一会儿该用晚膳了。”

　　“我知道，要多膳食，长胖。”洛池羽笑着接过来，打开盖子取了一个送进嘴里，第二个递给了沈故渊，“你也尝尝，有梨花的香味。”

　　“好。”

　　沈故渊拿过来送进嘴里，很自然的牵住洛池羽的手在石桌前坐下，“弄这么多药可觉累？”

　　“不累，早膳和午膳我都吃了两碗，力气多的用不完。”洛池羽笑着，又吃下一块梨花酥，拿起石臼磨着，问他，“你腿上的伤怎么样？虽然只浸了两次药浴，不过我后面在你身上放了许多灵力，应当是无碍了。”

　　“已无大碍。”

　　“那便好，不过你身边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伤病，我也没什么事可做，帮他门治一治也好。”

　　“也都是些寻常伤势，你若无事帮他们瞧瞧也好，免得落下什么病根来。元国虽然暂无攻打我朝的意思，战争总是避免不了的。”沈故渊跟着拿起石臼，问他，“要加些什么药？”

　　洛池羽把需要加进去的药拿到他身边放好，忧心的说：“我能管仙魔两界不来人间作乱，却是不能干涉人间。我自己丢些法力倒还好，就是会连累人间受天道惩罚，灾祸不断，就不能帮你了。”

　　沈故渊应着，事实上也不在乎洛池羽能为他做什么，只是好奇洛池羽的真身，他遣退院中的人，询问道：“你当真是块石头？不是花妖什么的？”

　　“我就是块石头啊，为什么觉得我是花妖？”

　　沈故渊拨动着他插在衣襟里的梨花，“若非花妖，怎能叫老梨树开花？”

　　“用些灵力自然就开了，也不只是梨花，什么花都可以开。”洛池羽说着将石臼放下，也拿开了沈故渊手里那个，牵着他到身后的大树底下，他用手扶着树干，驱动灵力，很快枝头上便开满了白色的小花，一串一串的。

　　洛池羽指着树枝上的花朵说：“你看，是不是？”

　　沈故渊自然看着，红豆树四五月份开花，这个季节已经是在结果了，可这会儿花朵开满枝头，全然瞧不见先前的红果子。

　　“所以，你当真是块石头？之前你与我说的那些也都是真的？”沈故渊询问，犹记得洛池羽同他说石头的故事，神情认真，他却是曲解了洛池羽的意思。

　　洛池羽点头，抬手接住飘落下来的花瓣，他道：“我活了许多年，参与过许多争夺。所以，你做的那些与我而言根本无关紧要。我想要的无外乎是寻常人间的生活，可我只是块石头，不曾喜欢过什么人，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你说，想着一个人，念着一个人就是喜欢，那我想，我就是喜欢你。”
　　洛池羽抿唇，侧目过来看他，“我知道，你不是将我当成知己那样，是想将我当作清欢。可我不想你那般对我，一来是我心中别扭不愿意，二来你是人类早晚都会死，你的一生对我而言太过短暂。三来......石头自天地而生，便是我喜欢你，愿意叫你那样待我，我也回应不得你。”

　　“回应不得？”沈故渊将他拉近，“不能回应是何意？”

　　洛池羽心亏的低下头来，不敢瞧他，小声答道：“我天生无欲，不会想要和什么人行房，女子没有过，男子又怎会有？”

　　沈故渊皱眉，若是无情无欲，那夜他是如何拥得洛池羽的？

　　“兽有发.情.期，植物授粉，人类自然无需我多言，可唯独石头天生如此。我活了上百万年，莫说与人行房，便是将什么人记挂在心间都没有的。”洛池羽叹着，从未因为自己是块石头而懊恼。

　　“未曾与人行房？那夜你我不是已经......”

　　“那夜？”洛池羽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说的认真，“那夜是你想睡我，我不愿意，便对你施了幻术。从我亲上你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身在幻术之中，之后发生的一切尽是你心中所想，你我并为真的同房。”

　　这下沈故渊的脸直接黑了，他一直以为那夜发生的都是真的，他的确是睡了洛池羽。可现在洛池羽告诉他一切都是幻术，他根本没对洛池羽做哪些？！便是亲吻也只限于昨日？

　　不对！

　　他分明记得洛池羽在他身下的模样，如此清楚，况且次日醒来，洛池羽身上的痕迹那般明显，怎会是环境！

　　沈故渊不信，托着洛池羽的腰身亲吻下来，隔着衣衫轻抚，他不相信洛池羽是个无感之人，他要瞧见洛池羽在他身下低吟的模样。

　　这一次洛池羽没有反抗，任由沈故渊亲吻他，在他身上乱摸。

　　很快，身体腾空，沈故渊将他抱起去了屋里。被放在榻上，衣服一件一件的被剥了下来，被身上的人亲吻触碰。

　　抽身离开，沈故渊拉过被褥盖在洛池羽身上，脑中一片混沌，也进一步确认了洛池羽说的话。他不曾与洛池羽欢好，洛池羽也当真是无欲之人，任凭他如何触碰亲吻，洛池羽都是那般，气息平稳。

　　无力的坐在床沿上，一时间沈故渊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他喜欢的，甚至也是喜欢他的，却无法对他做出回应，便是一意孤行强来又有何意？！

　　洛池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裹着被褥起身在沈故渊旁边坐下，从被子里伸出手握住沈故渊的手，“阿渊，你是不是生气了？因为我骗你？还是我没法子回应你？”

　　沈故渊不言，他并非生气，只是感到焦虑，也不知道日后该与洛池羽如何相处。

　　他叹了一声，将洛池羽揽进怀里，问：“你活了这些年，就不知道有什么法子能解决？”

　　“不知道，我没想过娶妻生子什么的，自然不在意这些。”

　　“那现在呢？”

　　“现在？”洛池羽从沈故渊的怀里直起身来，“现在我还没想好，虽说我是记挂你喜欢你，可我心里头不想让你睡，也没想着睡你。”

　　“你不喜欢我亲你，碰你？”

　　“也不是。”洛池羽想着，不知该怎么回答，想了半天才说：“那日被黑衣人咬到耳朵，讨厌的很，心里头恶心。可被你亲，被你碰又不会恶心，只是别扭。”

　　“如此，你心中到底还是喜欢我。可为何，你对我毫无反应？即便你是块石头，可你现在也是人类之躯，不该如此才是。”

　　“我也不知道，我的这点神识早已同这幅躯壳完全融合，疼痛半分不减，可以真切感受到你亲我碰我，可我就是没有那般欲.望。”

　　“当真一丝感觉都没有？还是说你像之前那样，什么痛都忍着，不表现出来？”

　　“那我就不知道，反正就是没有，有也不让你睡。”洛池羽说完便抱着被褥滚到床上躺好，还特意侧过身去不瞧沈故渊。

　　沈故渊见状追过来，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询问：“为何不愿？你不是心悦我？”

　　“心悦你是一回事，可我不想被你那样弄哭。”

　　“我小心些，自然不会弄疼你。”

　　“才不会，幻境里的那些我都看见了。你见我哭心里头高兴的很，非捧着我的脸瞧个清楚，我哭的越厉害，你做的越凶！还有话本子里写的，白茶也是那样，喜欢清欢掉眼泪，我才不信你的话！”

　　如此沈故渊真不知该愁还是喜了，收回手倒下来，从身后拥住他，“你当真是不懂情爱之事。”

　　“我是不懂，也不想懂，我就想这样，再过一百万年我也乐意。”洛池羽冷哼了一声，也不反抗沈故渊的拥抱，索性转身过来，瞧着沈故渊看了半天才说：“我困了，不用晚膳直接睡觉行不行？”

　　“不饿？”

　　“不饿。”

　　“那便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