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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亲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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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站在那里,听到琴峪攒了怒气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云望,你可真是有风骨啊,有风骨到会把我亲你的那一口当作血海深仇记到现在!我亲你怎么了,你至于这样吗?!”
“咣当”一声,门扇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琴峪听到响动冷不丁的打了一个激灵,转头看了过去。
“阿……阿笙?”
他瞬间愣住,见门口的阿笙笼着一身微弱的日光定定地直视着他,那双红色的瞳仁里分明有火苗闪过,而那张俊脸绿的都快蔓延到头顶了。
琴峪的心里忽然慌乱起来,手脚蓦地有些发凉,大脑也开始有些不听使唤。直到阿笙带着显而易见的薄怒拂袖离去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赶紧朝着阿笙追了上去。
屋外临近房门处有几节竹制的台阶,琴峪忘了这一茬,一脚跨出门槛时,刚巧踩在了台阶的边缘,瞬间脚尖落空,整个人不觉扑倒出去。
屋内的云望和屋外的金大头看到这一幕,出于下意识地就要去关心琴峪摔得如何,可是两人的动作都在琴峪接下来的话里油然止步。
只见琴峪抬头,哭丧着脸见阿笙还在走着,不由得急声喊道:“阿笙!我摔着了!”
他的话里带了哭腔,阿笙一听,倏然僵住了步子,急忙回身看去。当望见琴峪果真趴在地上时,他没有犹豫,赶紧折返了回去。
“你怎么这么笨。”阿笙一边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一边用嫌弃中又带点温柔的语气说道。
不想琴峪从地上站起来之后,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抱着他委屈巴巴的说道:“我不仅笨,我还蠢……”
他说着,抬头对上阿笙早已柔和下来的目光,突然喑哑着嗓音埋怨道:“你明明知道的,刚刚为什么还要丢下我就走?”
“我……”
阿笙微微张口想要回复什么,眼角忽然瞥到了从屋内走出来的云望,便一时把要说的话吞了下去。
云望冷着眸子,说出的话莫名透着一股子怨气:“你们两个别在我这里腻歪,”他顿了顿,视线落向琴峪,神色不明,“你既然不愿让我亲回去,那我们往日的兄弟情义便只能到此结束了,不过这也就意味着我要重新定义咱俩的关系了。”
听到“亲回去”三个字,阿笙眸色一变,面容染了几分阴沉,他看向琴峪,明显在等他给一个解释。
琴峪被阿笙那道怒里含酸的目光慑得一抖,紧接着,他撅起嘴,垂着眼角,摆出一副“我很无辜”的表情声若蚊蝇道:“阿笙,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就亲了他一下。”
阿笙的面容更加阴沉了:“亲哪了?”
“亲脸上了。”
琴峪把头埋得低低的,他不敢说谎,更不敢抬头去看阿笙此时此刻的表情,他想,阿笙心里的火一定都能燎原了。
谁知片刻后,他忽然听到阿笙云淡风轻的与云望说道:“琴峪不懂事,多有冒犯,我替他说声抱歉,不过,既然你与他早就相识,又怎会不知他并不是那种登徒浪子随意无礼之人,像这种无心之举,你若是过分在意,只会显得你不懂礼数,更何况……”
他转眸看向抬着头一脸愣怔的琴峪,忽地扬了一下嘴角:“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你要亲他平心中委屈,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厚颜无耻了?”
云望黑着脸,喉咙里像是被人堵了什么东西似的,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琴峪简直不敢相信,阿笙如今这性子转变的居然比他还快。明明刚刚还像是被他戴了绿帽子一样的恼怒,怎么现在立刻这般通情达理,只认为他是无心之过。
——看来,主动承认错误还是有好处的。
就在琴峪心里偷乐的时候,一道贱兮兮的声音猝不及防间就插了进来。
“哎呀我的好徒儿,好久不见了,与阿笙还没分手呢!”
琴峪眉头一皱,他不用看都知道来人是谁。于是,当他慢半拍地转身,望向从不远处走来的南宫鹤时,根本没有发现身后的云望在看清南宫鹤那张面孔后,脸色骤然变了。
他只看到旁边的阿笙惊诧地迎上前去,问与南宫鹤一同而来的宋羽怀、林堂和孟凡:“你们不是去找那只妖精了吗?怎么?还是没能发现他的踪迹?”
宋羽怀的神色突然有些纠结,他闭着嘴巴,没有答话,而一向爱说话的林堂此时也难得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就在阿笙愈发困惑时,南宫鹤抻了抻脖子,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只哈蟆精啊,逮他又费时又费力,你们不是说那个万阴堂的肖玉客去抓了吗,他们自家人抓起来容易,等他抓到了,咱们再抢过来不就行了。”
说话间,他也没注意到面前的阿笙已经面如土色,依旧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不过我挺纳闷的,那个肖玉客是不是脑子有啥毛病啊,怎么就去抓他师兄的心腹了?”
“不是他有毛病,是你有毛病!”阿笙嘴唇发青,咬着牙齿,一时压不住火气,朝着南宫鹤一拳砸了过去。
但是这南宫鹤脚下利落的很,微微闪身,转眼间就已经与阿笙隔了几米远,直接去到了琴峪的旁边。
“喂!我现在可是长老!长老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明白,”琴峪忽然插话道,“就是——长的老。”
说着,在南宫鹤翻了个白眼转头瞄向他时,一个攒了力气的拳头瞬间把他打了个乌眼青。
南宫鹤捂着眼睛,顿时一肚子的愤愤不平:“你们都要造反吗?!”
他缓了缓,不经意的一个转眸,这才注意到了一直盯着他看的云望。对方的眼神十分怪异,看得他有些头皮发麻,不过仍是热络的打了个招呼。
“我没猜错的话,阁下就是骨魔云望吧,在下南宫鹤,是朝云门派的长老,初到这晋安城听闻师兄弟说您住在这里,所以特来拜访。”
他说着,竟见那云望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怪了。周围的其他人也察觉出了这云望的反常,不等他们思索缘由,倏然听到这云望对着南宫鹤说了一句:“你不是死了吗?”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不由得纷纷将目光聚焦在南宫鹤身上。
南宫鹤瞬间僵了一下,他严肃了面容,盯着那云望看了一会儿后,才重新换上他那副不以为意的神色道:“阁下何出此言啊?”
云望眼眸深沉,注视着南宫鹤一步一步的走近,口中慢慢说道:“四年前,南宫阁主救我一命,并收留我在南宫阁住过一段时间,我清楚的记得他有个儿子叫南宫鹤,是你没错吧?”
南宫鹤微微垂眸,勾起嘴角:“对,是我。”
“我还清楚的记得,一年后一场奇怪的瘟疫突然席卷整个南宫阁,我虽为医师但也是江郎才尽,无济于事,是我眼睁睁地看着整个南宫阁的人都死于那场病患的,也是我亲手把他们全部埋葬的,包括——你。”
他的语气沉了下去,冷锐的目光里多了探究的成分。
南宫鹤的面上有些惆怅,像是若有所思的沉默片刻后,才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我生过一场大病,之前的事记得零零散散的不大清晰了,我记得自己确实在棺材里待过,不过醒来的时候那棺盖已经被人撬开了,大概是盗墓贼吧。”
他的这番话,说的真诚又落寞,听着不像胡编乱造的。但是云望就是觉得奇怪,当年他埋葬南宫鹤的时候,明明后者已经没了气息,显然回天乏术,怎么可能复活?不过他转念一想,琴峪魂飞魄散还不照样好端端的活着,那么南宫鹤死而复生就同样不足为奇了。
夜幕很快垂下,有廖廖几颗星尘挂了起来。南宫鹤终究拗不过琴峪他们,一边心里暗骂他们傻,一边开了金口帮他们去抓那哈蟆精。
只是一行人刚刚施法寻到那妖精的踪迹来到一片小树林时,就见那肖玉客已经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网兜慢慢朝这边走来。借着天际洒下的皎白月光,不难看清那网兜里装着的是一只出奇大的黑色蟾蜍。
南宫鹤精神一振,对琴峪他们道:“都给我精神点,准备开抢了。”
一旁的宋羽怀捏捏眉心:“南宫长老,那网乃是万阴堂的灵霄网,与我们朝云的缚妖网相似,只不过我们是用灵力加持,而他们是直接浸上毒液,剧毒无比,抢不得。”
这话一说出口,其余的人不约而同的瞪向南宫鹤,尤其是阿笙和琴峪瞪的他最狠。
南宫鹤一时僵住,神色有些尴尬:“那……不抢网,抢人!”
这话一说出口,已经走上前来的肖玉客忽然闻声笑了起来,他对着南宫鹤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戏谑道:“抢什么人啊,你想要我,我跟你便是。”
“呵,”琴峪眤了南宫鹤一眼,忍不住补刀,“听见了吗?不用你动手,人家愿意跟你。”
南宫鹤的脸当即黑青黑青的。
肖玉客看得好笑,那双含情的眸子在暗夜里轻轻颤了颤后,忽然说道:“你们要这妖,不就是为了带去王都交给这人间的君王吗,我帮你们送过去就是了。”
他的话音未落,琴峪他们顿时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