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洼村的疯女人》虎小仙

2、第 2 章

　　刘玉霞还没出月子的时候就被带走去结扎了，也因此留下了很严重的妇科病。周王氏和周传喜知道刘玉霞以后就不再可能生孩子了，那生儿子的希望就指望不上她了，要说结扎之前，刘玉霞过得是悲惨的生活，那结扎之后就真的过得还不如个狗。有一次周昌义的女儿周冠在周传喜家里玩，周冠说她这一生都没忘记那一天的情形，所以无论后来周芙做什么，她都是报以理解的态度并尽其所能地帮助她。那天下午她去找周芙玩，不知道为什么周传喜就开始打刘玉霞，刘玉霞发出哭嚎声的时候，她就跟着周芙和周萍到了另外一个房间，他就看到周传喜压着赤身的刘玉霞使劲地捶打她，她的嘴里开始各种污言秽语地咒骂周传喜，周传喜同时开始对她拳打脚踢，脸上好几处都被打出了血。周芙和周萍就站在门口大哭，周冠也跟着大哭，刘玉霞被打得嚎啕着往外跑，她们三个也跟着嚎啕着往外跑。跑到大门哪里刘玉霞抱着周萍，四个人挤在一起嚎哭，周传喜就像个阎王一样地站在堂屋门口看着这里，刘玉霞嘴里不住地说着：“别打了，传喜，别打了，我不骂人了。”周冠觉得周传喜就站在堂屋门口，特别高，特别壮，他的眼睛特别特别大，狠狠地瞪着她们，可能是觉得有周冠在，周传喜就站在堂屋门口看着他们蜷缩一团，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锁上的，他们就被困在大门口感觉就像被困在牢笼里，而周传喜就是那只吃饱喝足的黑熊，随时饥饿的时候就可以把他们全吃掉。刘玉霞看到周传喜也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她想着让他打开门，万一再打他她也有机会往门口跑。她说：“传喜，你把门打开送冠冠小妹出去吧，别把她吓坏了，咱二叔二婶子就这一个宝贝闺女。”周传喜转身去屋里拿来了钥匙，一步步往大门口走过来，刘玉霞和三个孩子也一步步地挪着步，他们呻吟着，带着恐惧，他们注视着周传喜的动作，生怕有一个拳头突然落到自己身上。周传喜打开门，周冠此时大脑已经空白了，刘玉霞跟她说：“小妹，你回家吧，明天再来找小芙玩哈。”周冠眼泪啪嗒地点头，但是她的身体却一步步地往刘玉霞地身边退。周传喜站在门边呢，她不敢过去。刘玉霞看出了她的忧虑把她领到门边，周冠就这么边哭边走回家。此时周芙和周萍的心里对她是羡慕的，可是她们该去哪呀。
　　当天晚上刘玉霞破天荒地煮了一锅鸡蛋茶，还放了些香油，另外她还倒了半瓶灭草剂在里面，她想着与其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与其被打死不如自己先死了吧，好让周传喜再娶个女人给他生儿子，但是她又怎么舍得丢下这两个女儿，自己死了谁来疼她们，将来有了后妈就更难活下去，所以她只能选择让两个孩子跟着她一起死。周芙和周萍望着满满的鸡蛋汤上面漂浮着的香油，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刘玉霞先给周芙盛了一碗，周芙捧起来就喝了一口，她说：“妈妈，这个鸡蛋茶有点苦味，好难闻，我不想喝了。”
　　“我在给你放点糖，就不苦了，”说着刘玉霞分别给周芙和周萍各加了一大勺白糖，孩子看到这么多白糖自然是很开心，也就不在乎那点难闻的气味了，咕嘟咕嘟地喝下去，因为她想吃白糖，所以赶紧把蛋汤喝完好方便用勺子挖里面的白糖吃。刘玉霞看到两个孩子都吃完了，就三两口地把自己碗里的也吃完了，这时候周芙和周萍就感到肚子疼得厉害，抱着肚子大哭，周芙说：“妈妈肚肚疼，”周萍已经疼得开始打滚了，刘玉霞抱着周萍就开始哭，灭草剂在她肚子里也开始发生反应，她感到肠子一阵绞痛，看到孩子这么痛苦，她突然就后悔了，她不是后悔不该死，而是后悔让孩子这么痛苦。她跑到大门口，看到吴四海，她想大声说话，可是已经开始说不出来了，她对吴四海摆摆手，无力地喊着：“大哥，你来一下。”吴四海看到刘玉霞躺在大路上，对着自己招手，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问：“咋弄的，小芙妈妈。”刘玉霞这时候已经开始吐白沫了，吴四海闻到她身上一股刺鼻的农药味，就觉得事情不太好。刘玉霞哭着说：“大哥救救我的孩子，我给她们喂灭草剂了。”吴四海一听这么说，吓坏了，赶紧招呼路上乘凉闲逛的老少爷们儿，这时候有些人已经围过来了，周传铭一进院门就看见两个孩子已经躺在地上不动了，周中起和周传铭一起从院子里面把孩子抱过来，刘玉霞看到孩子已经不动了，嚎哭起来：“俺滴娘来，俺的孩子。”
　　伊秀萍听到前面泱泱的人声，赶紧跑过来，就看到刘玉霞母女三个人的样子，“哎呦，小芙妈妈，你咋那么想不开呀，有啥过不去的。”
　　“二婶子，我糊涂啊，这两个孩子哪个出事我都活不下去。”
　　吴四海从家里把拖拉机开过来，村里的几个年轻力壮的一起把刘玉霞母女三人架上拖拉机，吴四海的媳妇拖着刘玉霞的头，周传铭抱着周芙，周中起抱着周萍。周传铭是周传喜婶子家的弟弟，周中起家就住在吴四海家的前面，算是门对门的邻居，但是吴四海家前面是一片菜地所以只能算斜对门，他们站在门口说话的时候看到刘玉霞的情况就赶紧跑过来帮的忙。
　　第二天去县里大儿子家的周王氏和她的两个忠诚的狗（周传喜和周传祥回来了）伊秀萍早上在水渠边上洗衣服，就看到周传喜带着周王氏从村西头骑着自行车回来说：“传喜，小芙妈妈带着两个孩子喝药了，现在在医院躺着来，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昨天送医院的时候，两个孩子都昏迷了。”
　　“这个龟孙女人，自己死就死还拉着两个孩子，你说她还是人吗？冠冠妈妈”
　　伊秀萍听到周王氏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她不带着两个孩子一块死，谁能疼她的孩子，大嫂你看你这是说话嘛。”
　　周传喜冷漠的脸上看不出波澜，周传祥这时候骑到跟前，他看到伊秀萍蹲在河边洗衣服两个胸脯被挤压得像要蹦出来得白馒头，他打趣道：“呦，二婶子，两个□□可真大，二叔有福呦。”
　　伊秀萍一听周传祥这么说，恼怒地说：“憨三，你是真憨不是假憨，我是你婶子你能这么说话吗？啊！你再跟我这么流里流气地我不愿意你，我能把你家锅台给砸了，让你二叔揍你个憨东西。”
　　周传祥一看自己被骂了，还死不要脸地说：“你砸呀，砸了你给俺家砌个新的。”
　　“小三，你再这样对二婶子我揍你了哈，滚回家去。”周传祥一看他二哥熊他，吓得也不敢说话了，他从小还是怕他二哥的，因为他打不过他，而他二哥每次打他都能打个半死，要不是他往他娘怀里躲，他都能被他二哥揍死，所以他一般都不敢惹他二哥生气。
　　周王氏一看伊秀萍生气了，连忙陪笑：“他二婶子比别生气，三还小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都二十的人了还小，还吃奶咋滴。”伊秀萍听周王氏这么说就更生气了。周传喜也跟着陪笑：“二婶子你别理他，就是个憨货，我回来替你揍他。”
　　伊秀萍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看周传喜说得还像个人话，也本不想跟憨三一般见识，就说：“传喜你赶紧去医院看看吧，怎么说也是你的老婆孩子不是嘛。”
　　周传喜答应着，看了他娘一眼，周王氏说：“先把东西放回家，那个老不死的还在家睡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