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姑娘的小娇妻》乌金

15、有赵公子在

　　赵敏周芷若二人分食了两只野物，又休息许久也未见峨眉弟子，周芷若心知韦一笑轻功卓越，走了这么许久，师父和众师姐自然要过好久才可到达，当下闭目养神。赵敏忽道：“周姐姐我们上山看看罢。”周芷若心想：“若是有埋伏在这光明顶，自己先去打探一番也好过师父和师姐被人暗算。”便同意了。
　　两人走了几个时辰，上了山，抬头望去，只见峰顶积雪，危崖绝壁，山岩积了冰雪，倘若一个失足，定是粉身碎骨。周芷若心想，这光明顶坐落巅峰之上，那左右使者，四大法王定是武功卓越，光是这山峰便是不易上去，若是打斗起来，定是会吃的大亏，劝道：“赵公子，你莫要再与我同行了，此次剿灭魔教九死一生，你莫要再趟这趟浑水，离得远远的瞧着，可好。”赵敏见她言语之中很是关切，笑靥如花，心中甚喜，走近一步：“若是我不在，又如何英雄救美，让周姐姐以身相许呢。”周芷若见他还是满不在乎又出口调笑，当下恼道：“你莫要扯上我，你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赵敏知晓汉人家的女子总是皮薄，不再调戏，正经道：“周姐姐，我自然有人护着，不必担心，这韦一笑神出鬼没，还有狮王龙王，你莫要再赶我走了。”周芷若见她说的认真，也不多说，仔细查看这四周，小心地形，留意山下动静。
　　走至天黑之时，见有一山洞，周芷若道：“我们明日再探路吧，先进洞歇息一阵吧。”赵敏环顾四周，见并无异样，便随周芷若进了山洞。不想这山洞内有乾坤，二人走了一会却发现这山洞四通八达，赵敏道：“周姐姐，我们还是先退出去吧，小心有诈。”周芷若心想：“此山洞必与明教有关，还是莫要以身试险，连累了赵敏定是不好。”当下退了出去，在山洞口的一块巨石后面生了团火，用来取暖。
　　周芷若面色凝重，忽道：“明日师父兴许便会赶到光明顶下，我们明日在那边候着可好？”赵敏见她忧心同门安危，道：“自然，周姐姐早些休息吧。”杜衡送了些熟的野物，道：“公子，周姑娘，明日尊师和各位师太便能赶来，我等不便再次出面，告辞。”说完，便闪开了。
　　周芷若看着杜衡的背影，认真想来，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这人对自己态度极为客气，难道只是因为赵公子的缘故？赵公子总是在危险时出现，第一次在客栈，第二次遇到蛛儿，第三次出现韦一笑，都与明教有关，可是明教哪里来的这么年轻有为的公子，赵公子若是江湖人，自然该有不小的名气，而且手下杜衡本事比起师父也是高出不少，怎会是无名之人，不过，也有人不为名利，可是姐姐若是真的派人在一旁保护，那为何儿时不在，自从入了峨眉，姐姐便不曾离开过，怎会能寻到这些人呢，真是令人起疑。周芷若不愿再想，走一步是一步，不断告诫自己，赵公子兴许真是哪家的公子，来凑个热闹的。
　　次日，两人又走了几个时辰，到了光明顶下，见有明教教众四下巡查，二人飞身躲在石头后，静观其变，等大队人马共同到达。两人虽功力尚浅，不能掩息躲避，但所幸距离尚远，倒是未曾发现。两人等了几个时辰，只听山下传来刀剑惨叫，愈来愈近，两人对视一眼，心想定是六大派杀上来了。周芷若定睛望去，只见有一行人举着几面大旗节节后退，不多时已到光明顶下，那行人纷纷身上挂彩，甚是狼狈。又见昆仑、峨嵋、武当、华山，崆峒五派紧跟其后，除了武当派只到了二人，其余四派都是精英尽出。
　　殷梨亭杀了数名教众，那教众视死如归，不是敌手，却又宁死不降，殷梨亭心生慈念，不愿再杀生，大声叫道：“魔教妖人听着：你们眼前只有死路一条，赶快抛下兵刃投降。饶你们不死。”一白袍男子哈哈笑道：“你把我明教教众忒也瞧得小了。庄大哥已死，我们岂愿再活？” 原是那掌旗使庄旗使已死，群龙无首，教众不敌，但又重情重义，不愿坏了本旗名声。殷梨亭叫道：“昆仑、峨嵋、华山、崆峒诸派的朋友，大伙儿退后十步，让这批妖人投降。”各人纷纷后退。
　　宋青书自周芷若被掳走后对明教弟子更是痛恨，一路之中，很是凶猛，招招毙命，杀的明教教众对他恨之入骨，围了不少教徒。宋青书不听殷梨亭劝说，依旧舞弄剑柄，密不透风，尸首乱飞，又杀了不少教众，将原本穿着的衣裳染红几处，殷梨亭见他杀红了眼，怕他走火入魔，忙夺了他的剑，将他拽在一边。
　　灭绝师太也是恨极了魔教，兀自挥剑狂杀。倚天剑剑锋到处，剑折刀断，肢残头飞。峨嵋派弟子见师父不退，已经退下了的又再抢上厮杀，变成了峨嵋派独斗的局面。
　　灭绝师太的倚天剑锋锐无比，她剑招又是凌厉之极，所向披靡，霎时之间，又有七八人丧于剑下。赵敏轻笑一声，转过头来看着周芷若道：“你家师父果真配得上灭绝二字。”周芷若见师父大开杀戒，狠厉逼人，心下大骇，但转念又想师父对魔教恨之入骨，杀兄之仇，灭门之恨，一桩桩，一件件，讨伐的师兄师姐也只剩三十余人，这等大恨，师父定是咽不下，当下弱弱开口道：“你莫要多说，师父……只是恨极了，平日里，师父也是极好的。”赵敏见她如此窘迫，也不反驳，道：“你师父师姐定是没有什么危险，我们待会便下去与他们会合吧。”周芷若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灭绝师太自诩名门正派，一代宗师，不愿用兵刃屠杀赤手空拳之徒，左手手指连伸，脚下如行云流水般四下飘动，片刻之间，已将锐金旗的五十多人点住穴道。各人呆呆直立，无法动弹。旁观众人见灭绝师太显了这等高强身手，尽皆喝彩。宋青书只恨韦一笑撸走周芷若，若不是明教，周芷若定然不会遇害，只想除之而后快，走上一步，对灭绝师太道：“前辈，咱们快些处决了这群妖人，免有后顾之忧。”灭绝师太点点头。
　　东方朝日将升，朦朦胧胧的光芒射在灭绝师太高大的身形之上，照出长长的影子，威武之中，带着几分凄凉恐怖之感。
　　周芷若心道这些人身处险境却也不失风度，定是那英雄好汉，心下怜悯，想为他们拖延片刻，道：“我们快些下去吧。”赵敏应下，猛然伸手揽住周芷若，脚尖一点，翩然而出，轻飘飘的落地。周芷若还未反应过来，轻呼一声，回眸又见众师姐，心中更是欢喜，当下挣开赵敏，走至灭绝师太面前，躬身道：“师父，弟子侥幸归来，未能及时禀明师父，望师父责罚。”灭绝师太见周芷若平安归来，又喜又惊，能从韦一笑手下夺人，定非等闲之辈，那尾随的三人功夫定是不弱，但那小子对自家徒弟如此上心，料想不会助那魔教，道：“你已回来，还不归队。”周芷若道：“多谢师父。”
　　宋青书见周芷若安然回来，面上大喜，不看那些明教教众，激动的看向周芷若，见她果然毫发无损，又张口道：“周师妹，你可曾受伤。”周芷若见他关心自己，微微颔首，道：“多谢宋师兄挂念，有赵公子在，小妹不曾受伤。”
　　周芷若说完便走回队伍，也不看那赵敏。赵敏见她自回峨眉后便不再那么关注自己，但耳边听到那句“有赵公子在”心中极为愉悦，向灭绝师太点头示意，又斜着眼瞥向宋青书，轻摇折扇，回到峨眉众人身边，一副看戏模样。灭绝师太见弟子安然，心中有一丝喜意，不愿就此一剑将他们杀了，有心要挫折魔教的锐气，厉声喝道：“魔教的人听着：哪一个想活命的，只须出声求饶，便放你们走路。”隔了半晌，只听得嘿嘿、哈哈、呵呵之声不绝，明教众人一齐大笑，声音响亮。
　　灭绝师太怒道：“有甚么好笑？”那男人朗声道：“我们和庄大哥誓共生死，快快将我们杀了。”灭绝师太哼了一声，说道：“好啊。这当儿还充英雄好汉！你想死得爽快，没这么容易。”长剑轻轻一颤，已将他的右臂斩了下来。
　　那男人面不改色，哈哈一笑，神色自若，说道：“明教替天行道，济世救民，驱赶鞑子，生死始终如一。老贼尼想要我们屈膝投降，趁早别妄想了。”灭绝师太愈益愤怒，刷刷刷三剑，又斩下三名教众的手臂，问第五人道：“你求不求饶？”那人骂道：“放你老尼姑的狗臭屁！”
　　静玄闪身上前，手起一剑，斩断了那人右臂，叫道：“让弟子来诛斩妖孽！”她连问数人，明教教众无一屈服。静玄杀得手也软了，回头道：“师父，这些妖人刁顽得紧……”意下是向师父求情。灭绝师太全不理会，道：“先把每个人的右臂斩了，若是倔强到底，再斩左臂。”宋青书走上前一步，道：“师姐，让我来吧。”说着拔出佩剑，砍了几个人的右臂。
　　张无忌再也忍耐不住，从雪橇中一跃而起，拦在宋青书身前，叫道：“且住！”宋青书一怔，退了一步，看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只当他是见不得杀戮，道：“魔教妖人，凶狠残暴，人人得而诛之你快快让开。”张无忌大声道：“你这般残忍凶狠，不惭愧么？这些人个个轻生重义，慷慨求死，实是铁铮铮的英雄好汉，怎么说是邪魔外道？”
　　众人突然见到一个衣衫褴褛不堪的少年挺身而出，都是一怔，待得听到他质问宋青书的这两句话理正词严，便是名派的名宿高手，也不禁为他的气势所慑。赵敏心下冷笑，这人倒是不自量力，难道想凭一己之力当了六大派想灭魔教的心思吗。
　　周芷若心下赞同，但却不便多说，当下见他说了，心中也释然几分。宋青书道：“他们魔教徒众难道还不是邪魔外道？那个青翼蝠王吸血杀人，掠走周师妹，害他命悬一线，乃是你亲眼目睹，这不是妖邪，甚么才是妖邪？谢逊杀人无数，武林多少豪杰惨死他手，难道不是凶狠残暴，明教妖人却对他极为尊崇，助纣为虐，也算重义？”
　　张无忌道：“谢逊一事另有隐情暂且不论，那青翼蝠王只杀几人，且周师妹还安全回来，你们所杀之人已多了十倍。他用牙齿杀人，你们用刀剑，一般的杀，有何善恶之分？”宋青书大怒，喝道：“若不是有人相救，那周师妹的命，又是怎样，你凭什么满口仁义，凭什么谢逊杀人便是另有隐情。”呼的一掌，往他面门击去，张无忌急忙闪身相避。宋青书是武当门下年轻一派最为出色，武功已颇得师门真传，这一掌击他面门，实是虚招，待得张无忌一闪身，立时飞出左腿，一脚踢中他的胸口。
　　但听得砰嘭、喀喇两声，宋青书左腿早断，身子向后飞出，摔在数丈之外。周芷若听他出面维护自己，心中颇为感激，见他被摔开，心中大惑，这张无忌为何这般厉害，竟一动不动把宋师兄弄得这番狼狈，宋师兄早已是武林之中名号颇显的人物，如此狼狈，定是心中不快。
　　张无忌歉然道：“真对不住！”抢上去欲扶。宋青书怒道：“滚开，滚开！用不着你这满口仁义的伪君子。”张无忌见他不领情，冷冷道：“那你便自己起来吧。”殷梨亭忙奔过去扶起了宋青书，周芷若拿出伤药，递给殷梨亭，怨怨望了一眼张无忌，心中颇为沉重。
　　旁观众人大都识得宋青书，知道他是武当门下的好手，怎地如此不济，一招之间便给这破衫少年摔出数丈？若说徒负虚名，却又不然，适才他单打独斗时剑法凌厉，那是人人见到的。难道人不可以貌相，这褴褛少年竟具绝世武功？
　　灭绝师太也是暗暗吃惊：“这少年到底是甚么路道？我擒获他多日，一直没留心于他，原来也真人不露相，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那赵敏手下三人竟能在韦一笑手中夺人且数日未曾被发觉暂且不说，这曾阿牛能将静玄如此震出，料想我也是有所不能，英雄辈出，本以为当今之世，只怕唯有张三丰那老道，以百年的修为，才有这等能耐不想这年轻人竟有如此本事。”灭绝师太是姜桂之性，老而弥辣，虽然不敢小觑了张无忌，却也无半分畏惧之心，横着眼向他上上下下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