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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急追韦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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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众人当真吓得呆了。七八个峨嵋女弟子尖声大叫。灭绝师太大喊一声,道:“莫要自乱阵脚,小心有伏。”过了好一阵,众人这才醒悟,从坟墓中跳出来的那人正是魔教的青翼蝠王。他穿了鄱阳帮帮众的衣服,混在众尸首之中,闭住呼吸,假装死去,峨嵋群弟子不察,竟将他埋入沙坟。他艺高人胆大,当时却不发作,好在黄沙松软,在沙下屏息片时,也自无碍,直将众人作弄够了,这才突然破坟而出。
但见赵敏飞身追去,又有三人一席黄袍,窜过众人,紧追不舍。那青翼蝠王奔了大半圈,只听空中有嗤嗤两响,带着破空之声,两枚梅花镖已然靠近,当下脚步一换,躲开两镖,回头看去,见有四人跟在身后,心中略有惊讶,这峨嵋派怎么会有这般高手,那晚为何不曾现身,难道是因为这姑娘不同?又听空中嗤嗤连声,飞镖又急又快,直逼命门,不敢耽搁,运气功力,加快脚速,避开飞镖,也不再大兜圈子,径向西南方飘行。
赵敏见三人突然飞出,又射出暗器,不由心惊,这三人本领不在灭绝师太之下,且从未见过,难道这峨嵋派卧虎藏龙不成,又见韦一笑速度加快,自己定是追赶不上,更是心惊,只听一人道:“我去接应那人,你二人小心些。”心下疑惑,这到底是何人,却不想自己竟被一人抓住衣领,心中一惊,只听那人道:“莫要害怕,你脚力不够。”
杜衡杜仲二人见韦一笑越奔越快,距离已由初时和他相距数丈,到后来变成十余丈、二十余丈、三十余丈……心中更是担忧,身子一抖,将身上重物丢下,足底加劲,身子如箭离弦,激射而出,虽不能赶上,但却又比之前快了几分。杜衡又卯足内力,喊道:“大侠莫要伤她,万事好说,我等决不食言。”韦一笑心知这人是块硬板,轻功虽比不得我,但内力深厚,比那灭绝高出不少,今日若是杀了,看那拼命三郎的架势,只怕明教再无安宁之日,一个小姑娘,惹了一身腥,实在是划不来,当下点住她的穴道,不再加害。
杜仲轻功比杜衡好上一些,当即吸一口真气,发足便奔。好在韦一笑轻功虽佳,手上抱了一个人后,总不能踏沙无痕,沙漠之中还是留下了一条足迹。杜仲打定了主意:“定要救回小姐,不眠不休,定追上了他。”
可是在烈日之下,黄沙之中,奔跑不止当真是谈何容易,他奔到傍晚,已是口干唇燥,全身汗如雨下。也不敢停顿,杜衡取了些水,紧跟其后,将水交给杜仲便接着循着韦一笑的足印奔跑,二人轮番紧追,不敢失了线索。
韦一笑挟周芷若到了山间的一座破庙,将她放在一旁,也不解开穴道。周芷若心中恐惧,害怕这人将自己害了,好在曾听人叫喊让这妖人莫伤自己,心中有一丝底气,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盼莫失了峨眉风度。韦一笑见这小姑娘年纪轻轻,身处险境却不慌张,不禁欣赏几分,道:“你是灭绝老尼的徒弟?”周芷若道:“前辈莫要诋毁家师,我等虽为鱼肉,却不敢堕了家师威名。”韦一笑见她虽身处险境却不忘维护师门,倒是忠心,夸道:“灭绝收了你这样的徒弟却是她的福分。”周芷若见他并无杀意,心中安宁许多,又道:“师父德高望重,小女子能拜在师父门下,便是三生有幸。今日被前辈捉来,也算死得其所。”韦一笑见她大义凛然,也不难为她,当下解开了穴道,道:“你是不在乎这生死,可有人在乎。”周芷若猛地想起赵敏,虽是一副浪荡模样,却总是无意撩动心弦,与寻常人却是不同,姐姐远在峨眉,答应我在山上等我回去,自不会下山,只有赵敏,这人莫不是为了自己与虎谋皮,若是扰乱师父大计更是死不足惜,道:“我若是为求一生背叛师门,那是为天下不齿,前辈要杀便杀,我绝不还手。”韦一笑放声大笑:“你这小姑娘倒是有意思,我敬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姑娘。”说着,韦一笑忽然点了周芷若睡穴,将她点晕在地。
独自一人出了破庙,杀了野物喝了些血。半夜月上,只见二人奔到一座破庙,那韦一笑站在庙前,周芷若躺在破庙之中,二人心下大惊,齐声喝道:“你把我家小姐怎么了。”韦一笑见二人来的如此之快,不过三个时辰的功夫,二人便追上,朗声道:“我点了她的睡穴,二位不必担心。”杜衡见小姐身上并无咬痕,又听她呼吸匀称,道:“多谢大侠。”韦一笑道:“你们不是峨嵋派的。”杜衡道:“自然不是。”韦一笑道:“不知阁下是何门派?”杜衡道:“我家主人不是你江湖人士,未立门派,家里养了十八铁骑。”
韦一笑见二人对那姑娘甚是尊重,且二人轻功之高,内力之深,比那灭绝师太也高出不少,道:“我自是未曾害着你家小姐,我已守约,二位该是如何。”杜衡道:“今日大侠留情,听凭调遣,只是小姐乃峨眉弟子,我等不可对峨眉动手,让小姐为难,其他门派,皆可踏平。”韦一笑道:“如此,我也不胡乱占这些便宜,二位除去华山派鲜于通即可。”杜衡道:“待各大派与光明顶下,我等自当给大侠一个交代。”韦一笑一展轻功,不见身影,远远道:“望守信。”
杜衡杜仲二人奔入破庙,仔细查看,见周芷若并无异样,果真是被点睡穴,欣喜不已。当下守在门外,等杜松带那公子前来接应。杜衡道:“我们不要让小姐发现是主人派我们来的,小姐年幼,要是被灭绝问起左右为难,不好。”杜仲自幼对杜衡言听计从,道:“大哥说的极是,我去给小姐寻些吃的,小姐干粮给了那个小白脸。”
等到黎明时分,杜衡见杜松背着自己丢掉的包袱提着赵敏来到破庙,四人走开几步,离庙远了些,轻声道:“小姐不知我等身份,望公子稍加掩护,莫要让小姐难做,”赵敏见三人武功极高,看不出门派,道:“好说好说,不知几位师从何人。”杜衡接过包袱,将包袱里的粮食果子递给赵敏,道:“我等自幼被主人收养,不曾听说过主人名讳,这些是我等弄来的粮食,公子请便。”赵敏见打听不出,也不勉强。
说罢,三人见周芷若似乎快要醒来,便飞身西去。赵敏看着几人的功夫,比起玄冥二老也不算差,心中又再盘算,当时玄冥二老打伤周芷若,却不见有人出面,莫非三人当时不曾跟着,真是奇怪,当下走进破庙,主殿正中生了一堆柴火,有个陶罐,里头煮了些水,还有一些烤熟的野物,周芷若欣然转醒,道:“周姑娘这一夜可好。”周芷若见四周再无他人,只有赵敏,如当前在酒肆中一般,道:“赵公子此番相救不易,小女子感激不禁,不知如何让那韦一笑放我一命?”赵敏不知具体过程,略过这个话题,道:“周姑娘不必多礼,可有不适。”周芷若心中焦急,韦一笑话里话外,定是与赵公子做下交易,道:“赵公子见谅,可否告知在下韦一笑的目的。”赵敏提起陶罐,将水递给周芷若,道:“你且喝些热水,这里还有不少吃的。”见周芷若并无动作,又朗声道:“你们出来,这周姑娘心里放心不下,你们亲自来与她说。”
杜衡自远处的飞来,迅速落下,躬身道:“周姑娘安好,我等答应杀了华山派鲜于通,不敢做出加害姑娘的行径。”周芷若心中存疑,韦一笑为何与华山派有瓜葛,还不亲自动手,堂堂一派掌门,被人随意杀了脸面何在,岂能善罢甘休,要是这笔帐算在峨眉头上,我峨眉更是与他华山交恶;赵公子便是有千万本领,怎可防的了他人报复,劝道:“壮士,我等死不足惜,若是壮士因此失了性命,小女子怎能苟活人间。”杜衡道:“姑娘侠义心善,在下敬佩,我等只愿姑娘平安,区区华山一派,哪里会放在眼里。”
周芷若见他这般轻松的口气,忽地想到姐姐,只叹这劫后余生,无比庆幸,又想到那人说的,只愿姑娘平安,心中更是感激,再次行礼道:“多谢壮士救命之恩,不知壮士名讳,他日自当亲自拜谢。”杜衡立刻回礼,道:“姑娘客气,这是小人应当做的,小人先行退下。”说吧也不管周芷若是否答应,回身一闪,便走开了。
周芷若被杜衡的轻功惊到,好俊的功夫,且打听到韦一笑的目的,当下就要去报告给师父,又听赵敏道:“杜衡就在附近,自然不会急着动手。华山派的鲜于通是个伪君子,杀了也算是为民除害。此处已接近光明顶,不如在这破庙歇息片刻。”周芷若心想:“这赵公子杜衡为搭救自己定也是一番劳累,且此处已近光明顶,魔教之人诡计多端,还是莫要单独行动。”当下又退回庙里,二人一道坐在火堆旁。赵敏倚着残墙,笑道:“周姑娘今年芳龄几许。”周芷若道:“虚度十八岁。”赵敏道:“周姐姐长我一岁。”短暂停顿后,又道:“周姐姐可会嫌我年幼,不通人事。”周芷若面上一红,恼道:“你这人又胡言些甚么,快些休息。”赵敏又道:“不知令尊令堂有何喜好,也好提早准备些礼物。”周芷若面上一暗,道:“我自幼孤苦,与姐姐相依为命。”片刻,周芷若面上缓和了许多,微笑道:“姐姐自幼在江边教我读书识字,每逢佳节,还会背着我去集市,还会给我买蜜饯糖果,自入了师父门下,我天资愚钝,不敢懈怠,常常会磨破手掌,姐姐便一直琢磨改进创药,若是有机会,我给你引荐一番。”赵敏面露喜色,这三人,定是那位姐姐的手下,道:“如此,小生定当备好薄礼,前去拜会。”
周芷若转过身子,背对着赵敏,道:“你快些休息,这些日子定是不曾好好休息了。”赵敏确实已是疲惫不堪,也不推脱,斜靠墙边,闭目浅眠。周芷若听她呼吸逐渐平稳,轻轻转过身来,细细打量,见她虽一副风尘仆仆,却也掩不住一副雍容华贵之气,肤白胜雪,嫩若凝脂,比众师姐还要美上几分。酣然入梦,倒是比寻常时候多了几分温润清澈,少了许多轻浮风流,周芷若怔怔的瞧着赵敏,心跳加快,红晕双颊。
灭绝师太见那三人紧追之后,且现身迅速,心中大骇,这人定是跟踪已久,自己竟毫无发觉,若是下手,不堪设想。当下命静玄查看弟子,竟是周芷若被那妖人撸去。灭绝师太怒从心生,魔教妖人屡次害我门下弟子,此次若是不将这魔教铲除干净,难灭心头之恨。
隔了良久,殷梨亭道:“曾听人说过,这青翼蝠王每次施展武功之后,必须饱吸一个活人的热血,也不知周师妹……唉……”张无忌心中一阵苦涩,本想早些去追,又怕师叔在去光明顶时再有危险,见赵敏及那三位黑衣人早已追去,心中也放下不少。
灭绝师太又是惭愧,又是痛恨,她自接任掌门以来,峨嵋派从未受过如此重大的挫折,弟子静虚被敌人吸血而死,弟子周芷若也被撸去,但自己却追不回敌人,还教人暗中一路尾随,实在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