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吟剑》卿本江湖

3、第 3 章

　　了凡大惊，怀中的长毛羊惨叫一声，想必他弄疼了它，“不可乱言！”说完警惕的看看四周，“我们方丈是前方丈海尘大师的师弟！”
　　“可是……”华可人神秘的说，“按排行也该戒律院的海善大师作方丈呀。”
　　“海善大师是心甘情愿把方丈之位让给海一大师的。”
　　“想必这里面一定有一番有趣的故事了，可不可以说给我听？”
　　“这……”了凡摇摇头，“我入寺后就一直跟着海一大师了，这也只是听说，具体情形，我也不知晓。”
　　“哎呀！”华可人很失望，“寺中就没有人知道吗？”
　　“没有。”了凡想了想，“知道的也不愿讲，我少林门人不愿议论是非。”
　　“那，我想知道呢？”华可人扯住了凡衣袖，显出一副渴望的样子。
　　“这……我……。”了凡大窘，怀中的长毛羊乘机跳到地上跑开了。
　　“嗯……”了凡又想了想，“方丈有一本《少林纪闻》，每代方丈都要在这上面记录下少林大小事务，有些静心堂《少林史略》中未提及的小事，方丈们都记得清清楚楚。只是，我一个小沙弥是无权过问的。”
　　“太好了！”华可人眼前一亮，央求道，“借我看看好不好？”
　　“不行！不行！”了凡直摇头，“非本门中人是不可以看的。”
　　“你们方丈就那么小气？”华可人有些生气，“我只过好奇而已。”
　　“这……”了凡一着急，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而见华可人一生气，就更着急了，使劲挠头皮。
　　“这样吧。”华可人缓和了语气，“你偷偷拿给我看，只消一小会儿，不会被发现的。”
　　“这……”了凡为难极了。
　　“真没用！”华可人真的生气了，大声说道，“堂堂男子汉，这点小事也办不到？”
　　“好吧！”了凡咬咬牙，下决心似的，“明日午时，你在碧溪下游的大柏树下等我，我趁方丈打坐时悄悄拿出来，不过……，千万不可对别人讲！”
　　“放心好了！”华可人高兴的跳了起来，“了凡你真好！”
　　看到华可人开心，了凡也裂开嘴笑了。
　　不远处在溪边洗衣服的松二娘，回头看看很开心的两人，也得意的笑了。
　　华可人的爹正是华天行，十八年前创建了七脉宫。华天行一生忠于武学却超脱于武学，他搜罗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并将其分为白学与黑学。白学武功主要用于强身健体，凝神健脾，有助于修为。这类武功不可急于求成，大多来自于武林正派。黑学武功诡异莫常，招式狠辣，常习此类武功，易伤身且易走火入魔。窥探别派武功乃武林大忌，华天行惹怒了正邪两道，遭正派围剿后，被前少林方丈打下山崖，尸骨无存。
　　华可人义父吟剑客刑风，虽为正派世家后人，却与华天行为莫逆之交。当年，两人经常把酒言谈，切磋武学。华天行发现，黑学武术之所以伤身，是因它本身存在不足，创始人应是急于求成或心智不平静，才使自己的武学存在弊端。但是尽管如此，练成后依然威力无比。华天行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他不愿不完美的武学存在人世，然而毁了它，又于心不忍。于是与好友刑风商议，将它藏在谁也找不着的地方。当年华天行之妻为给夫报仇，苦苦相求，甚至以死相逼，刑风宁可自尽也决不透露秘籍所在地，他是个守信用的人，他曾答应华天行，永远不让黑学从见天日。可近几年，刑风发现，重组的七脉宫竟然有人会使黑学武功，便怀疑她找到了秘籍。知道所在地的只有两个人，刑风严守承诺，而华天行已死，那只有一个人可能知道秘籍的下落，最后见华天行的少林方丈海尘大师。可是海尘大师在华天行死后一个月后，也驾鹤西去。莫非少林寺中还有人知晓？
　　义父的推测正不正确，就看明天了。
　　少室山像这样的古柏随处可见，树龄都在百岁以上。华可人懒懒的倚在溪边的柏树下，这四人环抱的树干，将她较小的身躯挡个严严实实。
　　了凡果然没有食言。华可人稍一斜眼，便看见了凡做贼一般，捂着怀中的事物，一步三回头，慌里慌张，满脸惊恐之色。华可人皱皱眉头，了凡这般举动，谁看了都会起疑心。引首四处观望，还好，没什么人跟来。
　　华可人突然跳出来，着实吓了了凡一跳，真是做贼心虚。华可人忍不住大笑起来，清脆的笑声传出好远。
　　“别……别笑了。”了凡惊慌，一面看看四周，见无人，这才放心。走到古柏后面，从怀中拿出一油布包，打开来，是本暗黄色经书模样的册子。
　　华可人大喜，跳起来把册子抓在手中，欢喜的说道，“阿松你真好！”
　　了凡涨红了脸，挠挠后脑勺，嚅嚅地说，“小心……莫……莫弄坏了……”
　　“阿弥陀佛！”忽听身后一声佛号，语若洪钟，二人脸色皆变。
　　“海善师傅！”了凡扑通一声跪下，自知罪过。
　　古柏下，海善大师一脸庄重，目光锐利。他不看了凡，只顾说，“女施主想知我少林何事？”
　　华可人很快恢复神色，笑吟吟道，“大和尚不会这么小气吧，我不过好奇而已。”
　　“阿弥陀佛。”海善低喧一声佛号，“请施主海涵，此物非本寺中人，不得翻阅。”
　　“我想你少林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外人知道吧？”说罢，灵机一动，把册子指向了凡，“他是贵寺中人，由他念给我听，不算违反寺规吧！”
　　华可人只觉微风拂面，手中一空，眼见海善已回到原位，慢慢将册子纳入怀中。
　　“你……”华可人又急又怒，“大和尚乘人之危！”说罢，玉手一扬，飞出一行银练，直逼海善面门。
　　海善头也不抬，僧袖一卷，那行银针入石沉大海，无影无踪，不见半根落地。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海善道，“施主何必下此毒手。”
　　华可人眼圈一红，委屈的几乎掉眼泪，哽咽道，“我不过想借来看看而已，又没存什么坏心，你干嘛以大欺小？”
　　海善叹一口气，道“也罢，我佛慈悲，不看此物，想必施主不会善罢甘休。了凡，拿给女施主，老衲在此等候。”
　　华可人一惊，收住泪水，有些怀疑地看着海善。
　　了凡也吃了一惊，但仍低着头，从海善手中接过册子，递给华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