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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华可人欣喜地翻开首页,上书:少林一百零三代方丈海一亲笔。再往后翻,脸色大变,失望的合上册子,依旧还给了凡。册子中并无华可人想知道的东西。
      阿弥陀佛!”海善言道,“老衲入寺五十余年,施主想知何事,或许老衲略知一二。实不相瞒,三天前华施主上山,老衲便已知晓,施主此行必有所图。”
      华可人缓缓道,“少林不愧为天下第一大派,大师放心,我不是来给我爹报仇的。早在几大门派围剿我爹之前,爹爹就说过,窥探别派武学是武林大忌,只是追求武学是爹爹的梦想,死而无憾,死得其所。”
      海善黯然道,“施主能有这番顿悟,乃武林之福。只是眼下的七脉宫……”
      “是我娘,寻仇来了。”华可人淡淡的说,“我和我义父在想办法阻止她,只是我很好奇,我爹的黑学秘籍,藏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我娘苦寻多年无果,为何近几年有了下落?我爹生前所见最后一人便是前方丈海尘大师。”
      “华施主的疑虑恕老衲无从解释,我师兄已仙去多年,而老衲从未听说过此事。”海善大师缓缓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因果循环自有定数,只是何时是因?何时是果?施主好自为之。”
      “有劳大师。”拜过海善,华可人匆匆远去。
      回到寺内,了凡被罚去藏经阁抄写经书,静心思过。看着了凡虔诚悔过,海善大师叹口气,退出藏经阁。
      走进风竹轩,海善径直去了东厢房,缓缓推开首间。天已有暮色,室内尚未点灯,有些昏暗,依稀见一影,背门而立。
      “我回来了。”海善道。
      “见着了?”
      “见着了。”
      “她好吗?”
      “很好。深明大义。”
      黑影长舒一口气,喃喃道,“很好,很好。”
      海善静静地在黑暗中注视着黑影,略有所思。
      华可人展开家传“踏雪梅花”的步法,一路飞奔而去。“踏雪梅花”本是近身对敌时,脚踏五瓣梅花幻影无常的步法,原称“鬼步”,是由其施展时飘忽不定,形如鬼魅的神态而命名的。当年父亲传授这套步法时,觉起名称不雅,便改了过来。如今,被不通武功的华可人当轻功来使,歪歪斜斜,自有一番风摆杨柳的韵味。
      上了官道,华可人收了身形,缓步行走,气吁和思维一样不平定。义父现在生死未卜,不知娘会怎样对他。仇恨把一个温文尔雅,落落大方的女子完全改变了模样。
      十八年前,华可人还是一个四岁的小丫头,天真烂漫,无忧无虑。有爹疼爱,有娘溺爱。尽管亲娘早已过世,可现在的娘一样视她如己出。爹和娘的故事,华可人听义父讲过。
      早年,义父爱上另一武林望族家的大小姐,只见过三面,已被这个叫雅姝的女子深深吸引了,身为望族之后,却持宠不骄,侠女的豪情中,带有一丝婉约,思想及行为均极为独立。然而,雅姝却心有所属,只是她所心仪的是武林所不容的华天行。义父毅然帮助雅姝逃离家族,造成外界的私奔,从此销声匿迹于江湖。雅姝就是华天行的妻子。义父不仅成就了一段姻缘,也交到了此生最知己的知己。
      那天,华天行一面与闯入七脉宫的武林人士周旋,一面托好友刑风将身怀六甲的妻子及四岁的女儿从密道转移出去。而途中,雅姝突然腹痛难忍,刑风只顾照看雅姝,却未发现华可人悄悄返回七脉宫。
      雁翎刀王宋大带领徒弟气喘吁吁地爬上七脉宫后山。徒弟不解道,“师父,各位武林义士聚集在七脉宫正厅,我们干嘛要跑到这里来,这是悬崖,不见半个人影啊。”
      “你懂什么!”王宋大斜斜黄豆眼,“你以为华天行是那么好对付的,不说武功,七脉宫机关重重,你不想活命啊?我们雁翎派是一小派,不过三代,为师只想借此机会在江湖上留个名气,可不想丢了小命。待会儿,等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就冲下山,就说打死了几个想逃命的小卒。”
      “可是,师父。”小徒弟为难地说,“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名门正派,这么做……”
      “嘘,噤声!”王宋大突然压低声音,“有人来了。”二人一起隐身于草丛中。
      一小女孩跌跌撞撞跑来,一面奔跑,一面啼哭,“爹,爹,你在哪里?我是可人……”
      只见她一头冲向山崖边,一边哭喊,“爹,爹,你在哪?可人好怕……”一边用手摸索石块,摸到突起的,便使劲想转动它。
      突然,小姑娘被凌空提起,“哈哈!苍天有眼!华天行的女儿!”王宋大一手拎着华可人,满脸狞笑。
      “放开我!你是谁!”华可人双脚乱蹬,拼命挣扎,声嘶力竭,“坏蛋,放开我,爹爹……”
      王宋大狠狠将其掷在地上,腿上钻心的痛,令华可人尖叫起来,满地打滚。“叫啊!大声叫!最好把你老子叫出来!”王宋大仰天大笑。
      “师父!”小徒弟欲上前制止,“她只是个小孩。您……”
      “乖徒弟,好徒弟!我雁翎派就要发扬光大了。”王宋大得意的说,“天下皆知,华天行搜集各派武功,集成黑学与白学,我只需向他讨要一两样,就可称霸武林。”
      突然,他又想起什么,“好徒儿,快去将那块石头转动,或许这里就有暗门。”
      徒弟过去,俯下身来,使劲转动刚华可人摸到的石头。半响,没有动静。“师父,这块石头好像是活动的,可是转动后,根本没反应。”
      王宋大走到崖边,刚要查看。突地,华可人从地上一跃而起,凌空双掌直击王宋大后心。王宋大无防备,一个趔趄,差点滑下山崖。
      “死丫头!”王宋大大怒,转过身来,劈手一掌。华可人被打出好远,只听身上骨骼噌噌作响。“臭丫头,会武功?我的催骨掌滋味如何?废了你的大穴,你这辈子也休想再练武!”
      华可人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王宋大走过去,连踢几脚,恨恨的说,“臭丫头,死不了,叫啊,大声叫你爹救你!”说罢又继续狠踢。
      华可人借机扑上来,抱着他的腿,狠狠咬了上去,死不放口。
      王宋大吃痛,抬手又一掌,华可人顿时软了下去,倒在地上直不起腰。“死丫头,现在你已是半个废人,看你还有何本事!”说罢又嚣张的冲山谷大喊,“华天行你女儿在我手上,再不出来,就成死人了!华……”回音未落,身后崖壁嘎嘎作响,山壁缓缓升起。
      王宋大吃了一惊,忙退后几步。
      走出一人,果然是华天行,他怒斥道,“王宋大,枉你自称名门正派,竟对我女儿下此毒手!”
      王宋大有些胆怯,连退几步,嘴唇微微颤抖,说不出话来。
      眼见华天行欲欺身抱起华可人,王宋大突然反应过来,抢先一步,把华可人拎起挡在身前,“你……你别过来,退后!”
      见华天行未动,立刻伸手扣住华可人脖子,“爹……”华可人气若游丝。
      华天行退后几步,柔声地,“可儿乖,莫怕,爹爹就在这儿!”
      “华天行,我不想伤害你女儿。”王宋大有些心虚,“跟你做个交易。”
      华天行冷冷的看着王宋大,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本书,“想要武功秘笈是吧。你们这些武林正派,满嘴仁义道德,不过是想借我之手,窥探他派武功,满足一己之私罢了。这一册,集众家刀法之所长,想必你是用得上的。”
      “不错。”王宋大大喜,理直气壮的说,“大家都这么想,谁不想称霸武林。快拿来!”
      华天行冷笑着,将书丢到脚下。
      王宋大刚想上前,转念,立刻又卡住华可人的脖子,冲徒弟说,“好徒儿,快去替为师拿来,快去!”
      小徒弟犹豫了一下,磨磨蹭蹭地凑上去,一面小心的观察华天行表情,一面战战兢兢地捡起书,面向华天行慢慢退回王宋大身旁,松了口气,立刻转身,恭恭敬敬的把书呈给王宋大。
      王宋大眉开眼笑,腾出一只手,正欲拿书。
      突然,“啪”书从小徒弟手中滑落,王宋大刚要发火,只见小徒弟一头栽倒在地,口吐白沫,不停翻滚,痛苦的呻吟着。
      “以牙还牙!”华天行缓缓的说,“再不救你徒弟,他可没命了!”
      “华——天——行!”王宋大狰狞着一张脸,“是你逼我!”说完劈头一掌,华可人顿时失去知觉。
      再次醒来,华可人发现自己身处一破庙。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义父焦急的面孔。义父是在崖边找到她的,那里只有华可人满身血污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幸得义父精通药理,用尽办法保住她一条命,连续高烧,三天后总算醒过来。爹死了,娘带着新生儿不知所踪,华可人连哭闹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虚弱又苍白,身体软的像棉花,整天昏昏沉沉。记不清看了多少大夫,跑了多少地方,求了多少次人,服了多少帖药,尝试多少次千奇百怪的办法。十二岁那年,华可人终于能站起来了,久病成医,顺而也继承了义父衣钵,善用各类毒药。现下她所用的喂了毒药的银针,便是义父所授,防身之用。
      夜风袭来,华可人打个冷颤。打起精神看了看,前方有灯火,想必是城镇。今夜找间客栈,明天即可去辽州,按义父的交代去找白莲师姐。主意打定,华可人又展开步法。
      想不到,这么偏僻的客栈也人挤人拥。闻着面香,华可人这才感到饿得慌。
      “姑娘来的巧,只剩最后一间上房了。”掌柜满脸堆笑,殷勤招待。
      “给你!”华可人丢出一块碎银,“只住一晚,够吗?”
      “够够够!”掌柜一脸欣喜。
      华可人一看掌柜神情便明白了,又道,“先给我来碗阳春面,明儿早再给我烧两小菜!”
      “是是是!”看来还有的赚,掌柜扯开嗓门,“小儿——阳春面一碗!”
      华可人一转身,犯愁了,坐哪呢?这厅里净是三人一桌,五人一桌的。只有西边角上一人一桌,大概是个书生,青衣长衫,文质彬彬,一把折扇放桌上。这书生大约感到有人看他,抬起头,正碰上华可人目光。书生毫不回避,微笑着点头示意,熟人一般。
      “姑娘这边请!”小二端着面,径直跑过去,放在书生对面。华可人只好跟过去坐下,不看那书生,只顾吃面。
      其实,这厅里多半是今日前往乐家庄贺寿的各路侠士。九星师太率弟子坐在南边,一声不吭,只顾用饭。华可人邻桌就坐着卓一笑和几个江湖朋友,华山弟子另围一桌。厅内吵吵嚷嚷,就数卓一笑他们最吵。
      “什么?”一串脸胡须大汉,义愤填膺的喝道,“乐庄主不肯伸张正义?”
      “哼!乐家庄怕得要死!”卓一笑冷笑一声,“陆兄不曾见那乐庄主听说要去攻打七脉宫,推三阻四的样子!”
      “不可能!”一敞怀大汉质疑道,“乐家庄素来嫉恶如仇!”
      “不错!”卓一笑所称的陆兄接过话,“想当年乐老庄主带领群雄攻打华天行,那是何等气魄!”
      “领头的事还不简单!”卓一笑冷冷的说,“真正出力的,有功劳的还不是群雄!”
      “想当年,那华天行威吓一方,还不是一败涂地,最后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有一四十多岁的汉子插话。
      “华天行算什么?”姓陆的端起大碗,豪饮一口,又道,“只可惜没有机会和他对上一战,说不定我陆奇从此扬名立万!”说罢又是豪饮。
      华可人皱皱眉,手臂轻抬,继续吃面。
      “咦!”众人齐看。只见陆奇手中的酒碗竟裂成几片,跌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陆奇瞪着一双黄豆眼向华可人这边扫了过来。华可人抬头看了看,那书生听到声音,也抬头看了看。那陆奇只是很快扫了他们一眼,目光便转向众人。
      “陆兄,太激动了吧!”陆奇不语,坐了下来,众人又开始说笑。
      “姑娘好快的身手!”书生突然轻轻地说了一句。
      华可人抬头,正对上书生那似笑非笑的双眸,什么话也没说,瞪了他一眼,继续吃面。
      “这些人可真是吵得很哪!”书生像是对华可人说,又像是自言自语。竟捏起折扇,起身向卓一笑那边走去,点点陆奇的肩膀,客客气气地拱拱手,说道,“这位朋友,您嗓门可真大,能否小点声?”
      陆奇噌的一下站起神,嗔怒道,“怎么?想打架?”
      “不不不!”书生急忙摆手赔笑,“君子动口不动手,兄台不听,这便作罢。”说罢,叹口气,走回来坐下。
      陆奇刚想说什么,又被旁边的人劝了下来。卓一笑一言不发,冷眼看着这一切。
      “扑通!”华可人拧头一看,那陆奇刚坐下,就摔个四脚朝天。屁股底下的椅子,也已四分五裂。
      卓一笑突道,“那小子可厉害的很!”
      华可人不禁回头,细细打量眼前这个书生。一袭书卷气,举止儒雅,相貌英俊,神韵不凡。书生轻摇手中折扇,亦微笑着看着华可人。
      陆奇从地上一跃而起,跳到书生面前,大吼一声,“嗨,小子!报上名来!”
      书生不慌不忙,道,“在下木本心!”
      “竟敢暗算本大爷!”陆奇的胡须一根根都竖了起来。
      “啊呀,这位孙兄弟,怎么这般说话。”木本心不紧不慢,依旧折扇轻摇。
      “谁是你孙兄弟,本大爷姓陆,陆奇便是在下!”陆奇大吼道。
      “既然兄台不姓孙,何必装孙,一遍遍称本心为大爷?不敢当,不敢当!”木本心故作谦虚。
      华可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木本心,可真会占便宜。
      “呔!丫头,笑什么?你们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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