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之恋》花月夜yu

8、富豪的行为艺术

　　“能与我们施家结亲，这么大的福气，在你眼里却成了折磨。”

　　施正南坐在自家的后花园，漫不经心地用火烘烤着茄脚。雪茄的烘烤要均匀，也要有耐心，这样才能保证不被烤焦。

　　“我也是不懂……”施正南吹了吹茄脚，然后抽了口，吐道：“你们年轻人的感情。”

　　阎绎改口叫他施总的那份决绝，说不失望是假，施正南继续说：“你对我女儿，算不得多热切……那么些年轻人，不顾一切往上爬，多得是优秀才俊想要娶我女儿。”

　　阎绎耐心地听施正南讲，眼神似乎飘向桌上的一把英式骨瓷烧壶上，壶口飘出的水汽氤氲开来，锡兰红茶煮久了，味道就不好了。

　　“我不是没有提醒过她，你不是最好的选择。要不是那个傻丫头非你不嫁，我和你姜阿姨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施正南用掐灭香烟般的动作，掐灭雪茄，空气里瞬间弥漫着令人不愉快的气味。

　　阎绎皱了皱鼻子。

　　施正南像是忘了自己抽的是雪茄，咳了两声，将雪茄丢到一边，又半开玩笑说：“不过那时候想，你可能比那些假到不行的男孩子……强点。现在想来，那时的想法，也是错的。”

　　“在能力范围之内，我会给予施梦最大的补偿。”阎绎一边说着，一边倒了杯红茶自饮，顺手也往施正南的杯里添了热茶。

　　施正南转了转杯把，一直掬起的假笑骤然消失，发问道：“补偿？你指的什么补偿？就是瞒着我们这些长辈，签的那个离婚协议上的内容吗？这就是你阎绎所谓的‘能力范围’？”

　　阎绎怎么会听不懂施正南言语里的‘不满意’？

　　阎绎觉得茶煮过了，浓得发涩，他不喜欢，加了勺脱脂牛奶，才勉强喝了两口。然后他不急不慢说：“已经在安排，年底前会陆续兑现。”

　　施正南望着夜色正浓的远方，余光里一瞥寒光料峭。

　　“坦白说，我对这份离婚协议书上的内容并不满意。”转睛看阎绎，摇头说 ：“同样，施梦也不满意。”

　　阎绎答道：“她签字时，没有任何不满意，我完全尊重她的意思。”

　　施正南问：“那我现在告诉你，施梦不是这个意思，你还能尊重她的意思吗？”

　　见阎绎似笑非笑，似乎用表情代替了回答。施正南不悦的脸，刻意变得柔和起来，态度缓和道：“我这个女儿是娇惯了些，由着性子来，我们都有说过她了。”

　　阎绎继续沉默不语，施正南哂笑道：“也是，现在我们也给不了你什么了，确实没你看得上的福气，你也自然没必要再做我的女婿。不过，我不认为你撇掉‘施氏’这层关系，对你的事业会有帮助。你继承的遗产不菲。但是，我女儿得到的加起来还不到3000万美元。 ”

　　阎绎面不改色道：“婚前，我与施梦在您的建议下签署过婚前协议，各自享有对过去及未来财产的分配权力。”

　　施正南冷笑道：“婚前协议的内容是我的建议，也是我为了她的‘单纯’，所设想的一种保护。”

　　施正南看着阎绎笑意不减的脸，别有深意道：“事实上，现在证明这种‘多虑’是对的。”

　　阎绎顺水推舟，“既然如此，我现在做的一切，也足够履行当初的约定。”

　　不等施正南说话，他又道：“这些年，我为施氏做的也不少。您很清楚我能为‘施氏’带来什么，不是吗？每一桩利益分明，我不曾有过私心，也不曾占过便宜。这样的我，您用得很安心，但您却没想到，李总竟然会将一笔巨额遗产给我。”

　　施正南笑了起来，笑得令人发寒。瞧瞧他，这些年栽培出什么？

　　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如果他的儿子能有阎绎一半的处事悟性，他会毫不犹豫让儿子接班，女婿毕竟是外人。

　　施正南象征性摇了摇头，好像在跟阎绎表达，你想多了，即便他认同阎绎的理解。

　　可他作为一位“名望颇高的富豪企业家”，这种反应早已经融为本能。这叫富豪的行为艺术，能忽悠不少人。

　　施正南转向阎绎，一脸玩味说:“今晚你向沈小姐求婚的事，在这里闹得沸沸扬扬。伦理道德、世俗目光......当真不顾虑人言可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