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子场上的较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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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瑟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江漪成，“漪成，你多少分？”
“85.5。”
“你的身体素质很不错呀，我以为我的86分已经很高了。不过，超过90的是哪两位啊……真想看看。”
大家都好奇地四处张望着，想看看到底是哪两位大佬的机能可以达到那么强横的水准。
一位肌肉嶙峋、面色不善的壮汉，和一个看起来仅一米七几、在普遍高壮的人群里一点也不起眼的光头男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文囿容打量了他们一会，随后笑了笑，“两位自我介绍一下吧。”
“伽伽遖，33岁，来自南非。”
“银杏，28岁，中国人。”
大家对伽伽遖投去的是艳羡的目光，而面对银杏的还夹杂着一些质疑。相当一部分人都觉得，单凭目测，这人的体格还不如自己的。一个小个瘦子难道还能爆发出比壮硕身材的人更大的力量不成？
文囿容反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银杏，随后问道：“银杏，你主要练的是什么格斗术？”
“李振藩先生的传统截拳道。”
场上的学员们开始交头接耳。相比看似杀伤力最大而流传范围最广的泰拳、散打、踢拳等格斗术，现代很少有人选择修习截拳道。
主要原因一是修习格斗术大都是为了参赛，由于赛制，截拳道没有那么多适宜发挥的空间；二是截拳道本身对修习者的要求相当之严苛，因此更多人是带着敬重的眼光将之供奉起来，却没有潜心钻研的意愿。若要修习截拳道，先照着李宗师锤炼出的肌体的样子来要求自己。
因此，在格斗武术界，存在着凤毛麟角的强者，是视觉上的麻雀，行动上的恐龙。
他们能像蚂蚁一样，负荷和爆发出比自身体型大好几倍甚至十几倍的能量。江漪成想，银杏也许就是这样的一种奇葩的存在。
“伽伽遖呢？”文囿容露出谜一样的笑容，转向伽伽遖，眼尖地看到其手背指关节窝处若隐若现的拳茧，“猜的没错的话，是拳击吧？”
“是的，辅修巴柔。”伽伽遖面无表情地闷声道。
“不错。我对这两个助手的能力还是很信任的，我不在场地的时候，希望大家多向他们学习讨教。接下来我要安排大家两两分组，进行初步的角斗技能摸底。”
“老师，能自由组合吗？”有人大声地问道。
“不能。”文囿容像个学校惹人厌的教导主任一般，狡黠一笑，“按学员编号随机分组。”
九瑟看了一眼伽伽遖跟大象一样壮实的体型和沙包大小的拳头，心里默默想着，只要不是跟伽伽遖分在一组就好。他怕自己被毁容。
结果是一个看起来比九瑟还要稍微矮一点点的男子跟他分到了一组，那男子看到九瑟的模样，瞬间露出一副中头奖的模样，嘚瑟地向九瑟走来，并伸出手握了握。
九瑟也和善地朝对方笑了笑，跟江漪成分开之前扭过头亲昵而快速说了一句“加油哦”。
过了一会儿，江漪成看到了有自己名字的分组。对方是个外国名字。
叫麦凌·斯内尔。
与此同时，麦凌从倚靠着的墙根边缓缓直立起了身子。
他眯起眼睛注视着那副冷漠英俊的面孔，没想到，他跟那小子还挺有缘分。正好，他也看这样的伪君子不怎么顺眼，可以借这个机会教训他一下。
江漪成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顶着红棕色头发的高挑青年朝自己走来。
直到两人距离缩短，那男子伸出一只手向他示意，他才发现，这叫麦林还是麦凌的就是他的傻缺邻居，那个打斗输了还可笑地威胁他不要说出去的家伙。
江漪成犹豫了一秒，也伸出手握住了他。但麦凌却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反而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江漪成，真巧啊。”麦凌眼神里带着挑衅和敌意，语气不善地向他打招呼。
又不知道哪里惹到这傻缺了，江漪成实在有些疑惑。他从来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可是如果别人主动来招惹他的话，他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江漪成一言不发，冷漠地迎着他锋利的眼神，默默加大了手上的力量，毫不示弱地反钳着麦凌的手掌。
僵持了有几十秒，双方的手都已经被箍得充血通红。直到文囿容的声音重新响起，谁也不服谁的俩人才各自找个台阶下，闪电般地松开对方的手。
“现在给大家十分钟的时间，同自己的组员进行格斗切磋，主要目的是找出对方的优势和漏洞。只是切磋，点到为止，切忌伤人。”
文囿容话音落下，站满学员的几百个黑色圆台逐渐喧闹起来，大家开始七手八脚地比划起阵势来。
“开始吧。”江漪成面无表情地看着麦凌，沉声道。
他是亲眼看过麦凌的功夫的，不看那结局如何，麦凌的体型和展现出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而且江漪成已经觉得自己一米八七的个头算挺高的了，他还比江漪成高几厘米呢。
但江漪成从来不会因为惧怕什么而退缩，对手厉害，他也同样不认为自己是块好啃的骨头。
麦凌勾起嘴角，用猎狗看着野兔般的嚣张姿态对着江漪成。下一刻，他主动地挥出了拳头。
前后移动着脚步，江漪成扭头、侧身，灵巧地闪避了好几拳。拳风从太阳穴边呼过去，江漪成能感觉到那呼啸而过的爆发力。
麦凌发现自己有些低估了江漪成的敏捷程度。
这人虽然技法粗糙，但自身机能显然算是较为优越的，从判断他出拳，到运动轨迹，再到躲避路线，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反应，是不容易的事。他
便不再跟对方闹着玩儿了，要让人吃点苦头才行。他瞄准江漪成的中部，不假思索地踢出一记凌厉的鞭腿。
江漪成集中注意力，尽力将麦凌的细微动作都收入眼中。当他发现其目光扫到自己的中段的同时带起了小腿，江漪成心里立即振响警铃。
他迅速朝另一边扭腰躲避，然而麦凌的速度太快，只看到空中的运动残影，就感受到侧腰部一阵火辣辣的巨痛。
那种闷痛像被上百度高温的硕大铁球砸中，灼热而厚重，一时之间让江漪成痛得发出闷哼声，急切地后退两步，动作都有了一丝迟钝。
他发现了，麦凌根本没打算只是跟他切磋，而是真的当成街斗在打的。
见一招得利，麦凌毫不拖泥带水地又迎了上来，直拳、勾拳、肘击、踢腿轮番上。
江漪成依然处于防守的状态，虽然看起来落入下风，但他异于常人的反应能力让他不断躲避着对方的招式，几乎避开了重要部位的击打。
就算是这样，江漪成身上也有了十几道紫青的伤痕，那是力量惊人的拳风擦过皮肤留下的。
反观麦凌，却依然游刃有余，看起来压根没使出全力。
这时麦凌突然换了个招，一记劈挂腿照着江漪成的太阳穴从头旁边呼过来。江漪成见过这个招式，这是世纪初散打王的经典招式，一记KO对手，风靡一时。
江漪成极其敏捷地举起双臂试图格挡，但麦凌的凝聚大半身力量的腿刃势如破竹，一记落下，生生将江漪成打翻在地。即使江漪成躲开了头部，下巴和脖颈还是受到了重击，头脑都有些晕乎。
停顿了一秒，江漪成迅速恢复眼中的清明，其中还多了一层从心底冒起来的怒意。
他真正动怒的次数一只手都凑不满，但麦凌莫名其妙的挑衅和毫不留情的打击，在他挨了结结实实的两下攻击后，他真真正正被麦凌挑起了火气。
他没见过猪跑，还能没吃过猪肉吗？
格斗的理论他也是懂不少的，虽然没有实战过，但真要硬拼，他也得让对方付出点代价。
江漪成扭了扭脖子，挥舞拳头主动向麦凌进攻。
麦凌灵活地躲避时，还是摆出一副十分欠揍的游刃有余的样子。江漪成眼神一凛，趁其不注意下方防守时，迅速伸出脚背去勾麦凌的脚脖子。
但麦凌的底盘十分稳重，他这一勾没有成功将之绊倒。反而被麦凌使出成熟的防摔技，顺势搂住江漪成。
江漪成咬紧牙关，迅速换方向勾腿，结果是麦凌背朝下，俩人一同摔在了地上。江漪成抓住机会，狠狠地照着麦凌的正脸来了一拳。
这一拳终于没有落空，虽然其别过了头，侧脸依然吃中。
麦凌愤怒地低吼一声，紧接着俩人就在地上扭打起来，你一拳我一肘地，丝毫不留情面，有效击打的部位皆是拳拳到肉。
一时间周围切磋的学员纷纷停下，惊讶地看这俩如火如荼得跟仇人似的打斗。
“给我停下！”文囿容冲过来试图分开俩人，高声喝道。
此时江漪成和麦凌都打得眼红脖子粗，手臂和腿都纠缠在了一起，互相瞪着对方，没有分开。
文囿容毫不犹豫地用力踹了麦凌的大腿一脚，又将江漪成手臂劈开，强行扯开了这两人。
“怎么回事？让你们切磋，你们给我血拼是吧？”
文囿容轮流看着气喘吁吁衣衫不整还面带淤青的两人，冷冷地呵斥道，“出了这里，随便你们怎么互殴，不关我的事。但是在蚕蛹训练营，个人恩怨统统他妈的给我放一边。记住你们来乌鲁木齐是干什么的。”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江漪成低下头，神志瞬间恢复了。
身上四处都在啸叫着疼痛，他的睫毛也痛得微微抖动着。
他也不知道怎么的，自己突然就失控了，刚刚脑子一片空白，不管不顾地只想痛击对面那个人。即使代价是以拳换拳，而且还是三拳换一拳。
麦凌显然看上去比江漪成好一些，但他也实实在在地吃了江漪成几拳。特别是左脸被扫过的红印，使得麦凌怒火中烧。
他本来只是起兴想随便玩玩，给人吃点苦头，结果把自己也搞得不太像话。
他还是低估了江漪成的机能，他看得出江漪成没有太多格斗技巧，却没想到江漪成这么抗打，力量和耐力还大，这种对手即使不如自己，也是十分难缠的存在，让人头痛不已。要是让江漪成熟谙各种格斗，麦凌兴许都要使出全力才能赢他。
“草！”麦凌的背突然被人从后面狠狠锤了一拳，他闷哼一声。
“九瑟，住手。”看到九瑟怒气冲冲地从人群中冲过去给麦凌来了一拳，江漪成赶忙叫住他。
九瑟全然没有了之前可爱傲娇的模样，他狠厉地瞪了麦凌一眼，随后向江漪成快步走去。
“我艹，这杂种下手真狠。”九瑟小心翼翼地捧起江漪成原本野性俊美而现在肿起来半边的脸，仔细地看了看，美丽的瞳孔里满是心疼和怒意，“漪成，你干嘛跟这疯子打？他违规了你可以报告。”
“之前，咳咳，有点过节。”江漪成才发现自己的嗓子都哑了，他吐出一口混着血腥味的唾沫，有气无力地回道。
“行了行了，别说了。不知道有没有受内伤，之后我带你去检查。”九瑟看着他，认真地说。
江漪成在他眼中一直都是冷静理智的人，这次却失去理智似的跟人打斗，被人揍得鼻青脸肿，声音也变得沙哑，英挺而漠然的脸庞下黑珍珠般的瞳仁此刻多了一丝玻璃般的脆弱。
看在九瑟眼中，实在心疼得不行，却也多了一种从未在江漪成身上见过的脆弱的美感，让人不由得想抱紧这个男人。
“没事。修养几天就好。”江漪成皱了皱眉，众目睽睽之下被“女生”半搂着，还被捧着脸，他觉得怎么着都不算个事儿。
他抬起手，抓住九瑟捧着自己脸颊的纤手，想赶紧挪开。
九瑟却强硬地反握住他，力道比他还要大，他不容置疑地对着江漪成的耳朵：
“下次他再找你麻烦，我就去找他麻烦。”
江漪成瞥了九瑟一眼，第一次实在地从他身上感受到了男人的气息。
九瑟面对他一直都是笑吟吟地撒着娇或者逗趣的可爱天真的女生模样，而他暴躁阳刚的男性模样，除了受伤后真实模样暴露的那次，也就只有今天江漪成打斗受伤的这次了。因此江漪成几乎习惯将九瑟当成粘人的妹妹来对待，有时甚至忘了他是男生。
九瑟的两副模样简直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就像现在这样，他在江漪成眼中终于强化了一次男性形象。
九瑟眼底满溢的关心和强硬的语气，使江漪成不由得迷茫起来。
他不知道九瑟对他说的“喜欢”，到底是作为女生对他的倾慕，还是作为男生对他的喜爱。不管是哪一种，听起来都有点像在闹着玩。
后面的课程里，文囿容让好几组学员上去展示切磋过程，并且一针见血地指出各组的进攻和防守的漏洞。
他给学员们展示了最佳的强化机能的训练方法，并示范和讲解了一套实用的基础拳法。
九瑟本想马上带江漪成去负四层的诊疗室，无奈拗不过江漪成，只得等训练课结束。
多亏江漪成皮糙肉厚，身体结实，硬生生挨了麦凌那么多拳脚，也没受什么严重的内伤。大多是身上看起来渗人的大面积皮下淤血，还有喉管被压迫的损伤，以及眼角一道影响美观的口子。
治疗师在一旁解释时，九瑟都对江漪成的抗击打能力有些侧目。
“小伙子身体很健壮，但是也不要乱用啊，再抗打也只是普通人而已。”治疗师往江漪成俊逸的脸上上药时，苦口婆心地说，“三天，好好休息。”
九瑟看了一眼江漪成一言不发的郁闷样子，笑着对治疗师说道：“放心，我会监督他的。谢谢你啦。”随后一把将江漪成从椅子上捞起，扶着他走了出去。
治疗师看着这两颇为养眼的年轻人的背影，忍不住喃喃：“这丫头真乖巧，身材还这么高挑，要是我儿媳就好了……小帅哥有福气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子场上的较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