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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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路开出去，几辆货车就这么排着队浩浩荡荡地在大马路上前进。
周边是繁华的市区，建筑群看起来跟温斯理之前呆的地方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商城、酒店、居民区，没有什么明显的标示，即便有温斯理估计也不认识——他作为一个非本地人，完全弄不清楚自己现在在哪个方位。
他之前买的地图还没有详细到把每一条交通路线都表示出来，因此他对着那些指示道路的牌子也是一脸懵。
他把玩着手里的枪，慢慢地找回了很久以前的熟悉感。
但他最棒的伙伴，依然是那把匕首。
那把陪伴了他一生的匕首。
他，温斯理·冈普。
生于末日时代，自暴露于荒外始，就同他的匕首一起在刀口上搏命。
领导着一支小队，居住在幸存者基地，面临在绝境下的人类团结在一起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可在宿命般的灭绝灾害下弱小得犹如螳臂当车。
他的小队也在最后一次任务中分崩离析。
他也应当是死了的，他的胸口被恶兽撕裂，匕首在陨石的撞击下粉碎，他的尸体最终将被冰雪覆盖，或成为居住在地下的奇诡生物的食料。
在他失去意识前，他这样预料他的结局。
可是他现在又为何在这里？
这里难道是别的幸存城市？
又是谁救了他？......不，他已经不可能还活着了。
况且他现在变成了十几岁的小孩子，根据他对自己的印象，大概是回到了他十四五岁的时候。
这情况就很诡异。
还有他的能力。
谜眼。
谜眼其实是他的匕首的名字。
幻象也是他匕首自带的技能。
他在这里，而他的匕首...他不知道这算不算也在这里。
温斯理摸了摸心口，那里的衣服底层处贴身放着他先前幻化出来的那把匕首。
那把武器下意识出现在他手里，他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只瞥了一眼，就觉得眼熟的不得了，刀柄处那熟悉的纹路几乎烫热了他的眼眶。
但，哥谭。这也是一个熟悉的名词。
他的记忆依旧没有恢复完全，他潜意识里一直叫嚣着这里不对。
他一开始以为不对的是哥谭的黑暗面，但，不，这不对。
这里看起来还不到末日的时代，人们平和的不得了——但说实话，多姆时代的布朗城也是这样的一个地方，末日绝境中人类唯一的慰藉，世外桃源......
——好吧，哪怕是有末日背景的衬托，哥谭依然不能与世外桃源这个词扯上一丁点的关系。
温斯理面无表情地看着正前方猛地冲过来撞到一起的两台车以及四周渐响的枪声。
那边瘦高个已经把车停了下来，愤怒又焦躁地往窗户外面骂了一嘴的脏话。
“妈的，联络器给我啊操！”瘦高个看‘里昂’似乎还在发呆，气得死命捶了他一拳。
‘里昂’皱着眉头，没有出声，快速从口袋里掏出联络器，打开开关丢给他。
瘦高个恨恨地嘀咕着，都什么时候了还横，真是不怕死，然后一边观察了周边环境打开窗户朝后面的车子比了个手势，一遍听着联络器接受命令。
他单手操纵着车子转向，同时给了‘里昂’一眼：“你报警，路线改了。”
“报警？”温斯理颇有些新奇：“前面什么情况？”
“好像是黑面具的人，不知道谁惹了他们，但反正跟我们没关系。叫警察来把他们控制在这里，我们走别的路，确保不再有任何意外。”
瘦高个瞥见‘里昂’掏出手机，丢给他一张电话卡：“打完后把它处理干净。”
黑面具。
温斯理手上快速动作着，眼睛盯着前面的路牌，嘴上用一种惊慌的语气向警察报告车祸及火拼位置。
“......在上城区的狄定大道上是吗......”电话里的声音接着重复了一遍温斯理刚刚报的地址。
上城区......
那距离罪恶巷似乎不太远啊......
“请你们一定要快一点过来！我很担心他们会波及到我！子弹可是不长眼的啊！！□□的车！”
温斯理这样说着，挂断了电话，然后拔出电话卡，掰成两段，丢出了窗外。
瘦高个看似认真的看着路，没有管‘里昂’的动作，但温斯理转头的瞬间分明瞥见了他脸上嘴角微勾。
那个弧度称得上几分薄凉。
温斯理将两只手挽在身前，脸上一片冷漠。
他问：“我们的目的地是哪里？”
“啊，你忘了？咱们要去码头啊。”瘦高个脸上露出笑容，似乎是在善意地调笑。
“那个孩子怎么办？”
“自然是和我们一起。”
瘦高个脸上的笑容渐渐加大：“说真的，你有没有发现你对那个家伙关注过多了？”
温斯理夹在臂下地手指不受控制地弯了弯，他扭过头，直视前方变得空旷了些的马路：“不是你说 那家伙得好好护送到底，我之前下手可不算轻。”
旁边那人的声音变得有些淡：“听出来了。”
温斯理不由得又转过头去看着他，这个人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收敛起来了，看起来甚至有些冷冰冰。
“里昂，”他又问：“你姓什么来着？”
温斯理沉默了会：“我难道没和你说过？”
他不知何时脸上又挂起了笑容，看得温斯理属实觉得这个人......是不是有点神经质。
“当然，但是我忘了。”
“......”温斯理不由得哼笑出声：“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会告诉你了。”
“里昂，”他嘻嘻笑着说：“你为什么都不叫我的名字？”
“抱歉？”‘里昂’脸上带一丝嘲讽：“我以为我跟你这种家伙还没那么熟？”
“嘿，我们可是一直以来的好搭档不是吗？”
‘里昂’奇怪的看着他：“你这样认为？”
瘦高个不再说话，他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疑惑。
温斯理在他看不到的角落勾了勾嘴角，跟我斗，哼。
过一会，车停在路边，瘦高个丢给他一支注射器：“还要一会儿才能到，不能让那小子醒来，这一针量够了。”
温斯理垂着眼拿过那装满绿色液体的注射器，心里面震惊了一下，这种东西，不会开始也给他打过一针？
“你没拿错？”温斯理忍不住问了一句：“不会一针下去人就死了吧？”
天知道温斯理其实只是下意识确认一下，谁知道瘦高个像是有点紧张的又把那玩意拿回去端详了一阵，像是他还真有可能拿出什么致死的药剂来。
他又还给温斯理，解释了一下：“这个颜色看起来确实不太对劲，比上一针多了些东西，但效用是一样的，最多有点副作用——纯的麻醉剂用完了，我不会让他死在这时候的，去吧。”
温斯理心情复杂地下车，打开后车厢的门然后爬进去，真正的里昂安详地躺在麻袋里，脖子上没有什么创口，呼吸也很平稳。
听起来他自己先前被注射的似乎是麻醉剂，不是什么别的东西。而躺在这里的这位仁兄，可就要代他受过了。
温斯理在内心叹了一口气，但还是慢慢地注射了半管针剂到那人的静脉里。他心念一动，眼看着手里的针管慢慢变空，他明白里面实际上还存有半管液体。
他把注射器稍微处理了一下，塞进口袋里，转过头，差点被大开的车厢门外幽幽盯着他的瘦高个吓得弹起来。
Fuck！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瘦高个的视线从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少年’移到‘被解开绳子松开袋口丢到一边的麻袋’，最后又从‘里昂’的脸上移到他的口袋。
‘里昂’克制着他背后不住起来的鸡皮疙瘩，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随意地说：“药是实验用品？注射器到时候丢给谁处理？”
“给我就行。”瘦高个把手里握着的枪收进了口袋，示意‘里昂’不用管那个小子了，赶紧下车厢。
他们没那么多时间浪费。
‘里昂’默不作声地重新锁好车厢门，从口袋里掏出他才放进去的‘注射器’递给瘦高个。
瘦高个端详了一下，上车后将其丢进了车门的夹层里。
‘里昂’沉默地坐在副驾驶座上，垂着眼，神色不明。
......
下城岛，伯恩利货运码头。
从不同路线赶过来的货车断断续续停在一处空旷的地方，随后，车上断断续续下来了人，却各不相干地往四处散去。
“我们的任务完成了？”‘里昂’望着窗户外面，看似随意的发问——也不像是在问，他的语气平铺，反倒会令人觉得是在陈述一句话。
“不，”瘦高个又露出一个笑：“我们有新的任务。你忘了，那个小子，我们得把他带到boss那里去。”
温斯理看着他的笑，真是觉得有点头疼，他压根不清楚这个人什么时候识破他的——当然识破了，实际上温斯理都没怎么掩饰况且他也不怎么会掩饰；并且这个瘦高个看起来也没有掩饰他已经注意到了‘里昂’的不对劲。
就是，发现不对了打起来不才是常态吗？这个人在他边上老是笑来笑去，给他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就那种，总觉得这个人头发不应该是黑色的......绿色不香吗？
但一想到如果真是绿色，他好像又恨不得赶紧逃之夭夭。
温斯理深呼吸一口气，听着这瘦高个的指令要将车上那个‘小鬼’抱下来。
小鬼很轻，他随便一抱就离了地。
温斯理：......
我发现了一个bug。
他对他自己目前的身体是什么情况在心里还是有点数的，就那种，肯定抱不动一个壮实的成年男性的弱鸡状态。
所以当他感觉上明明抱得起眼前的‘小鬼’，实际上连腰都直不起来的这种情况真的非常符合实情不是吗？
所以他现在终于玩脱了？游戏结束？别吧？因为这种事情功亏一篑的话也太惨了吧？
“里昂？”身后传来催促的声音。
他咬了咬牙，一边拼命维持幻象在‘里昂’正欲抱起‘小鬼’的动作，一边开始使出吃奶的劲把大块头拖上背，同时还不忘控制气息从嘴里发出平稳的声音，尾音夹带着点好笑：“在这里？大庭广众之下抱一个晕迷的不知底细的小鬼送到boss那？”
“为什么这一路都是你在要我做这做那，不如这一次你来搬这小鬼？”
“哦，”那人笑了一声，脸色又蓦地沉下来：“你要知道，你的任务是把这个小鬼送到boss面前，而我的任务不过是把你们送到boss所在的地方罢了。”
陷阱。
“当然，”他又笑了一下：“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不做就是了，但你知道后果。”
‘里昂’看着那人，脸上的神情阴沉到令人觉得风雨欲来，但他到底没再做什么别的动作，也没出声，唯有正抱着人的绷紧的手臂以及脖子上暴出的青筋昭示着主人的愤怒——
——温斯理感觉自己身上背了一座山，妈的，这人怎么这么重？他的力气为什么这么小？——
有些预感到行程快到末尾了，温斯理觉得他应该要有点收获了。
‘里昂’抱着人从车上下来，在车厢门被瘦高个关上的瞬间冷不丁出声道：“你猜怎么着，我知道那些袋子里面是什么。”
隔着鼓鼓囊囊的袋子往里摸，感觉像是稻草一样的东西，或许更里面一点会是泡沫层——可想而知这些袋子里装的大概是有多见不得人的东西。
但令人感觉有些奇怪的就是，明明就很担心这些东西被人发现，却大摇大摆的用货车运输。
难不成是反其道而行之，最能随意注意到的反而最不引起人的注意？
瘦高个的动作顿了一下：“不可能，没人知道那袋子里的东西。”
他突然转过头来对上‘里昂’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没有人。”
还真连底下的小弟都不知情？这么担心被人发现？这是规矩吗？那......如果有人发现了呢？
躺车里的那个‘小鬼’倒能够算作一个例子。
‘里昂’歪了歪头：“像我们这样的人，知道的就都死了不是吗？”
瘦高个沉默。
“很显然，我面前站着一个应该死掉的家伙。”
“你也知道。”瘦高个突然说。
“哇哦，”‘里昂’笑了起来，露出了牙齿：“你又猜怎么着，其实我只是随便诈一诈你，你真知道啊？”
“嘿嘿，”他走到瘦高个边上，示意带路，肩抵着肩，低声说着：“反正在你的认知里，我马上就要变成一块废弃的棋子了不是吗？我在想，要不要拉一个人给我作伴呢......”
他听见耳边传来满是怒气的声音：“这件事一败露，我们两个，连同认识我们的人都没有活路！”
啊，居然这么严重的吗？
‘里昂’依然嘻嘻笑着看着他，眼睛里却冷得刺骨。
瘦高个深呼吸了两口气，妥协：“你到底想干什么？”
‘里昂’露出得逞的笑容：“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