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载情深不自知》司徒追云

19、母上驾临（四）

　　李博吃东西还是那么狼吞虎咽的，可能肖澜做的食物很合他口味，那么一大盘的食物吃的一点都没剩，过后还摸摸肚子说八分饱正好。

　　他在家几乎不吃早餐的，作为一个男孩子肖澜的手艺，非常不错了，尤其皮蛋瘦肉粥一点都没吃出腥味，我细嚼慢咽的吃着，耳朵却偷偷听着，卧室里他俩的对话。
　　李博已经被我损的习惯了，早上被他当面撞破我也不尴尬，听到了话就当我拎着他耳朵让他心里有个数，别看人脾气好欺负人家。

　　“这个衣服穿着不舒服。”
　　“这衣服确实不符合你风格，先将就一天吧，你那两件被送到干洗店了，明天记得去取一下”
　　“领带扎那条”
　　“这条蓝色的吧，给，领带夹”
　　“我是不是胖了，腰有些紧呢”
　　“应该是衣服洗的次数多缩水，这衣服有两年了吧”
　　“一年半了，还是我结婚前买的呢，你看真的是腰肥了”

　　“没事儿，马甲线还在，你傻呀，不能穿白袜子，穿这个”
　　“我想再买一套行吗”
　　“正好麻烦阿姨照顾一下，下午我们去看看吧，你春天的衣服也该置两套了，你内衣内裤也该换了”
　　“那也给你换一身吧，嗯？”

　　“我也不怎么出门，你那几件我穿的正合适”
　　“哎呀，买几套新的吧”
　　“听你的，都听你的”....
　　肖澜的儿子扑倒我腿边，把手里的棋子给我，我摸摸他小脑袋瓜。
　　“奶奶一会陪你玩棋子，乖”我暗暗探口气，李博西装革履的走出来，精气神儿特别足，不愧是我儿子。

　　“妈你儿子帅吧”李博估计是看出我赞许的颜色，嘚瑟的在我面前转了一圈。
　　“帅帅帅”我应承他，顺着他点儿，便再带着火气，到单位撒。
　　“我上班去了妈”他拎起公文包，蹲下身亲了一下小孩额头，走到走廊换鞋。
　　“妈，麻烦下午你帮忙看一下小孩，我和肖澜去买几件衣服”
　　我都听到了“行”我夹了一块黄瓜，咸淡正好。

　　“澜澜，我上班去喽”他抻着脖子喊了一声。
　　“等等”肖澜走车卧室，手里还有没叠好的衣服，他从冰箱，取了一个纸袋。
　　“回不来吃午饭？”李博打开公文包。
　　“我那么长时间没上班，怎么也要请同事吃顿饭呀”“好，那我就做两个人饭了”肖澜点头。

　　“儿子”我叫住李博，然后到屋里取出了一个礼盒。
　　“这个给你领导拿去，就是家里人送他的，他就知道了”
　　“妈，那中午一起吃吧，我正好把你介绍给同事，我们领导一直提你呢”
　　“不了，我身体不舒服”他领导我可不熟悉，不知老李哪交的朋友。

　　李博走后，我吃完饭，正想捡桌子，肖澜拦住笑着说他来，我也没跟他抢，就去照顾两个孩子了，我孙女被照顾的很好啊，也不闹，肖澜的儿子懂事，两个小的见面，哎哎呀呀的不知嘀咕什么，他给她递一个东西，她扔了，他去捡，捡完了，她又张手要，只要别磕碰了，带起了反而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肖澜说话客客气气的，各方面办的都很妥帖周到，如果他是我带的学生，我一定喜欢的不得了，包括他就业我都可以给他安排了。

　　可是如今，我就是亲近不起来，反观他，仿佛也感觉出我的“防备”对我也是说话办事儿滴水不漏，这是个十分聪明还会看眼色的孩子，我现在非常想把事情说开了。

　　但是，万一人家就是把李博当成普通朋友，我呆两头走了，把麻烦留个李博了。

　　我那儿子不给我作翻天啊，可我无论作为老师还是女人的直觉，就是感觉他们气氛不对，我仿佛又遇到高考前李博班主任告诉我说我儿子和三班一个女生好像处对象了，可能影响学习的情况，那时候我可以直接问李博，到底和人家处没处对象。

　　如今呢，问他你是不是和肖澜...那个。
　　万一不是，我这张老脸哪搁啊。
　　我正纠结呢，有一下没一下陪着小孩儿玩棋，虽然偶尔这小娃娃还会犯规，纠正他，他就会规规矩矩的，这可比李博小的时候好带多了。

　　肖澜吃完早餐，便开始收拾屋子，然后开始喂鱼浇花，九点半，他的手机闹钟会响一下，随后他穿着简单、休闲的衣服，坐在旁边地毯上，打开笔记本电脑，和几个人视频对话，
　　偶尔他会翻阅左手边的几本书，电脑那边有人说英语，也有人说中文，但他基本都是英语作答，效率很高，那边连连对他发出赞赏，我俩就这样互不打扰，在他中间休息，会给端杯茶水，送些果盘，或者哄哄孩子喂喂奶。

　　“你主要做哪方面业务啊，我听起来像国际贸易方面”看他好久没对视频说话，趁着他端杯子喝水的功夫，我问道。

　　“我以前帮着一家外企的学弟做枪手，后来他任主管了，把一些业务包给我了，我算是外聘吧”
　　“你能力不错，有几个外国人赞赏你验合同很专业”
　　“阿姨，您英语也不错吧”他有些尴尬的回道“李博，没有跟你说过吗”我用美式英语问他。

　　“什么？”他疑惑道，“我教授的正是国际贸易学，另外有个人问你背后那位夫人是谁，如果我没有听错，我是你的什么，mother-in-law”
　　看着他一脸吃惊，第一次看到他这个表情，“作为翻译，英语中该如何区分婆婆和丈母娘呢”他涨红了脸，一脸尴尬，他语无伦次的解释什么我倒是没怎么听，因为我赢了他儿子一盘棋，所以我莫名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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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我们打算吃饺子，是我临时起意决定的，肖澜都已经把鸡肉解冻好了又放回冰箱里，我做饭并不好吃。

　　但是，李博从小就喜欢吃我包的饺子，我打算多包一些，给他冻上一些，等我回去了还多少能吃，牛肉馅的，肖澜现到楼下超市买的，剁肉和面都是他弄得，我只负责拌馅。
　　自从被我戳破他那是对我千依百顺的，不似前次顾左右而言他，给我装糊涂，我还真向直截了当的问他是不是对我儿子有意思。

　　但是，这跟下棋一样，光凭前面那么几步还看不得做什么局，我现在只是先了一手，还没有把局做好，现在揭破不利后手，如今我占了主动，自然也不会客气，想干问些什么想干些什么也不像昨天那么张不开嘴，就像他有一篇论文在我手里按着一般。
　　他手指纤细修长，擀的饺子皮又快又圆，他擀完了便与我一同包饺子，不过，他包饺子便没有我包的好了。

　　“你这么包，饺子沿儿太厚，口感不好，来这么来”我托着他的手，告诉他怎么包。
　　“噢”他老老实实的按我的意思包，学的还很快。
　　“对，李博吃饺子还挺挑的，你们吃过饺子吗”
　　“没有，太忙了，我没有时间包，我还不知道他爱吃饺子呀”他小心翼翼的包着，越包越好了。

　　“他只喜欢我包的饺子”一不留神，按肖澜的包法儿包了一个，看他没注意，悄悄摆在他那一边儿。
　　肖澜儿子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你妹妹醒了吗”我问道，“没”小孩扑到肖澜腿上，肖澜低下头轻轻的笑着，用带面的手在小孩脸上刮了一下。

　　“乖，去把画板拿过来，给奶奶画画看”小孩会画什么呀，但是，这听话劲儿让我很惊异的，我孙女也一样，在我怀里咧着嘴哇哇叫唤，这孩子抱过来叫她别哭，她就扁扁嘴不哭了，看人下菜碟的本事跟她爸一个样儿。

　　小孩转头颠颠的去地毯那拖他的小画板，
　　“他妈妈经常来看孩子吗”我承认有试探的意思，但，我刚好奇这么优秀的孩子，学历模样有的，性格随和，家务和教育孩子也有一套，什么样的女人捞到手以后还肯撒手，虽然带着个孩子，若是我那女儿乐意，我也是很赞同的，不过前提是跟我儿子真没什么。
　　“呵”他带些自嘲的笑了一下。

　　“她不要我们了”他带着点儿伤感道，
　　“怎么讲”我放下手里的活儿，好奇的问，
　　“我给不了她的，别的男人能给她，就这么简单”他抹了一下眼角，虽然没哭出来，但眼角已经红了。

　　小孩儿拖着画板走过了，肖澜赶忙收起悲色，笑脸相迎的摸着小孩儿的脑袋瓜。
　　“去给奶奶画一个苹果”我也再不继续问了。
　　“李博前妻，就是那个叫向雯的孩子，在与李博离婚后的第二个月还给我打电话，说想看看孩子，女人啊怎么都放不下她孩子的”李博换了联系方式，连他爸爸都没告诉，向雯打到我这儿说后悔了。

　　问李博能不能等她两年，我也不敢替李博做主，这回来也是有意思悄悄问问他什么意思，一直没逮到机会。
　　“我前妻不可能来看孩子的”他嘲笑道。
　　“那个男人和我打了一个赌，虽然我没在意，但他确实赢了”他又用老方法包起来，我也没纠正他，我并不好奇什么赌，不过是一个有钱人对一个没钱人的羞辱。

　　“听说你是国际经济法研究生？”我有意换个话题
　　“嗯”不知道他想到什么，突然脸上带了些笑意。
　　“有考博士的打算吗”我问道，
　　“目前没有这个打算，孩子太小精力不够”“如果想考了，我可以给你些意见，你打算有再婚的打算吗”我绕了一大圈，终于问了我想问的，他手一顿，犹豫了一下。
　　“怎么也要孩子上小学的”我微微放下心中的大石，夸奖了一下画画的小孩儿，满意的拿起饺子皮继续包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