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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恩赐 ...

  •   人们都是看热闹的心理,一件事会随着另外一件的出现而被人们淡忘,八府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大家都等着看八福晋这位出了名的嫉妇的笑话,可蒙古亲使的进京一下就让人们转移了视线。
      我同样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提前几天朝廷上有消息传过来,十四让我把他的朝服都收拾妥当,也让我再去做一身新的。
      蒙古亲使到的当天,十阿哥和十四被派去出城迎接,所以十四很早起来,我抬了下眼皮,十四吻了我一下,轻声道,“你睡吧,我让小禄子伺候。”我点点头,恍惚之间看见十四穿着八旗的骑服,然后翻了个身便又睡着了。
      我们这些女眷在上午的接见中是不需要露面的,只是在晚宴的时候需要盛装出席,以显示满蒙一家亲。
      晚宴依旧设在乾清宫,康熙和蒙古亲使还没有来,大家也都是随意的聊天。
      我四下张望,寻找着八福晋和十福晋的身影,就听身后有人叫我,“毓宁。”
      回过头,看见九福晋站在那里,我笑着点头,“九嫂。”
      九福晋拉着我坐了下来,“今天真是热闹。”
      “是啊,我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呢。”我有些兴奋能真的见到历史上所说的恢弘场面,而不是从电视里看到的拍摄现场。
      我有抬头看了一下,然后低声问着九福晋,“怎么没见八嫂和玉蓉姐呢?”
      当听到八嫂的称呼时,九福晋的眼里黯淡了些,叹了口气,“她现在需要独处,这种场面不适合她。”然后转头看向主席前排的位置,“一会玉蓉和老十会坐在那里。”
      我恍然想起,这些蒙古亲使是玉蓉姐娘家的人啊,所以理应坐在重要的位置,并且伴随着重要人物出场。
      说什么来什么,我这里刚想着重要人物,那头就听到嘹亮的声音喊着,“皇上驾到。”
      大家纷纷起身,跪了下来。我微微抬头,就见康熙款款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的正是被十福晋搀扶着的太后,再往后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看穿着应该就是蒙古亲使。
      等康熙一干人等都落了坐,就听见康熙低沉有力的说了句,“众家平身吧。”
      一切都就绪后,我好奇的看向主位,然后小声问着坐在我旁边的九福晋,“这次来的亲使都是谁啊?”
      九福晋冲我伸手,意思是让我再靠近一些,于是我探过身子。九福晋用手指着前面,然后轻声说道,“在皇上下面那个有些年纪的,是玉蓉的叔叔,后面依次坐着的是他的两个儿子,剩下坐在下面的是家族里的几个亲戚还有一些重要的大臣。”
      随着九福晋的介绍,我竟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是脱里,在热河行宫的时候是他救了我。脱里一直低着头,对周围的事情充耳不闻,独自喝着酒,与这样的场合显得格格不入。不知为什么,看到他总能感到苍凉和孤寂。
      九福晋碰了我一下,“你愣愣的看什么呢?”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那不是脱里吗。”喃喃着。
      我惊讶的问道,“九嫂认识她?”
      九福晋笑着摇头,“听别人提起过而已。看你的样子好像认识他?”
      我笑着点头,“不能算认识,那次秋弥我走失了,多亏遇到他。”
      “上次秋弥?”九福晋眼睛转了转,“哦,我想起来了,那次我没去,后来听她们几个说起过,玉蓉带着你去的后来把你弄丢了,是不是?”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丢人的事好像没几个不知道的。
      九福晋没再问下去,但笑得别有深意。
      晚宴正式开席,宫女们开始上菜,可越看着越想吐,一桌子的牛羊肉,一股股的膻味我赶紧用手绢捂住嘴。
      旁边的静如关心的问我,“毓宁,你脸色怎么突然这么白,不舒服吗?”
      我皱着眉,强压下要往外范酸的恶心,摇摇头,“还好,全都是肉,还有这股子膻味。”
      静如赞同的点头,“我也觉得这味难闻。”
      九福晋看着我俩解释着,“过一会就好了,每次招待蒙古那边的,第一天晚宴一定是蒙古特色,你们习惯就好了,我第一次那会也不适应。”
      原来是这样,我还奇怪今天的菜色,没想到是这层意思。但是,实在是受不了,那股恶心一阵阵的往上涌,眼泪都憋出来了。
      静如递了杯水给我,“先压一压。”担心的看着我。
      我想说什么,突然就抑制不住的用手绢捂着嘴,呕吐了起来,我万分庆幸还没吃东西,只是干呕,要不然实在是很难堪。
      静如吓得叫了一声,九福晋上前轻拍着我的背,“好一点了没?”
      我难受的一点反应都没有,整个人蹲在地上,这时就感到被拥进温暖的怀里,有着让我熟悉的气息,才感觉好了一些。
      十四在一旁急切的问着我,“这是怎么了?”
      我闭着眼睛缓了一会,摇着头睁开了眼睛,安抚着眼前一脸焦急的十四,“就是恶心难受,没力气。”
      “这是怎么回事?”我越过十四看见康熙站在他后面,关切的看着我,我微微摇头,又无力的闭上了眼。
      就听康熙在一旁指挥着,“胤祯,你先带你家福晋到里面。李德全,赶紧传太医。”
      “皇上,还是让他们到我宫里去吧。”这是德妃的声音,我认得。然后就觉得整个人被十四抱了起来,我安心的偎在他怀里。
      到了永和宫太医已经侯在那里,十四一直抱着我不放,等着太医号脉的结果,我抬眼冲着他笑一笑。
      十四顺着我的头发,吻了一下我的额头。
      过了一会,太医站了起来,脸上堆满了笑,“给娘娘,十四爷还有福晋道喜了,福晋这是喜脉,已……”
      “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想要确定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力气所以听错了。
      太医冲我点头微笑,“恭喜福晋,您有喜了。”
      十四也紧紧的环住我,“毓宁,你没听错,咱们又有孩子了。”我抬头看着十四,十四眼眶湿润,俯身吻住了我的眼,我自然的闭上眼,眼泪无声的滑落,十四轻轻将它们拭去,“不哭,这是喜事。对不对?”
      我笑着点头,这真的是喜事,上次生完弘明当太医说我很难受孕时,整个心都被掏空了,而现在它又被这个新生命填的满满的,满满的爱充溢在我的心里。
      我想是因为心结打开,放下了一切不该有的怨怼,所以老天便将他赐给我。我和十四就这样相互依偎,感受着这份老天赐给我们的喜悦。
      过了有一会德妃进来,轻咳一声,我睁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推开十四,可十四却纹丝不动依旧抱着我。
      德妃手里端着碗药,“刚才太医说你有喜已经一月有余,刚才可能是对宴会的菜肴气味敏感,才导致呕吐。并无大碍,把这药喝了就会好些。”
      我刚要伸手去接,没想到十四已经接了过来,细心的吹凉些,“来,张嘴。”十四把汤匙送到我嘴边。要喂我,德妃抿嘴笑着看了我一眼,带着宫女转身出去了。
      “你怎么在额娘面前这样啊?!”我羞的恨不得一头扎到被里。
      十四依旧执着的,“我疼自己老婆有什么好避讳的,乖,把药喝了。”
      我看着黑乎乎的药皱眉,“苦不苦?”
      十四喝了一口,然后冲我咧嘴,“不苦,还有点甜。”
      我不相信的看着他,中药哪里有不苦的,还甜?“不信你喝喝看。”十四又把汤勺递过来。
      我试探着轻抿,还真的不苦,有点酸酸的,山楂的味道。
      看着见底的碗,十四满意的笑了,“真乖,奖励一个。”说着吻上我的嘴。
      我偏过头躲开,十四不解的皱眉,我垂下眼,轻声道,“嘴里一股子药味。”
      十四一只手板正我的头,眼看着他的脸越来越靠近,在我唇边轻叹,“我就喜欢。”然后印了上来。
      当晚德妃要我和十四在永和宫留宿,被我们婉拒了,喝过药后,已经不那么恶心,我感觉好多了,没必要留在这里麻烦德妃。

      大家知道我有喜的消息,纷纷派人送来补品,我没想到会见到八福晋身边的丫头翠儿。
      “翠儿,你们主子现在可好。”我忙向她询问八福晋的近况。
      翠儿福了福, “我们主子一切都好,主子让我给福晋稍个话,说等过些日子便来看您,让您安心养胎。不要惦记她。”
      我点点头,看来八福晋前面的那道坎还是没迈过去。

      到了三四个月的时候,我的孕吐反应依旧没有改善,即使吃酸的压不下去,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嬷嬷说看样子一定是个淘气的小阿哥。我把嬷嬷的话告诉十四,十四的握住拳头,凑到我肚子旁,“小子,你老实一点,如果再折腾你额娘,等你出来的时候,看我不揍你。”
      我听他这么说,笑着打了他一下,“哪有你这样的。”
      十四没理我,依旧对着肚子说着威胁的话,这时奶娘抱着眼里含泪的弘明过来,“福晋,小阿哥怎么哄也不睡,一个劲的念着您。”
      弘明看见十四,张开小小的手臂,十四心疼的走了过去抱起他,“这是怎么了?你下去吧。”
      “宝宝,想额娘了?阿玛抱抱,咱们是男子汉不可以哭鼻子。”十四抱着他走进我,因为我受孕不易,前几个月怕弘明不小心,会弄出什么事,所以我已经很久没抱过他了,总是他阿玛或者奶娘抱着他,让我摸摸他,亲亲他,孩子是很敏感的,所以这样就给了他,我不喜欢他的错觉。
      “你把他抱到炕上来吧。”我看着他两只小眼睛含泪的望着我,心里难受的眼圈也红了。
      十四有些为难,我有些急了,“他是我孩子。”弘明好像也感受到我的情绪,在十四怀里挣扎,“额娘,额娘,抱抱。”
      十四没有办法抱着他做到炕上,不过手臂还是圈着弘明。我把弘明揽在怀里,“想额娘了是吗,额娘也想你,对不起,宝宝,额娘有了小淘气就忽视你了。”
      弘明在我怀里一抽一抽的,估计是刚才哭急了,我埋怨的看了十四一眼,“以后你要是敢把我和弘明分开,你就到外面睡去。”
      十四一脸的无辜,“我这不是怕你有什么闪失吗,太医也说……”十四看我瞪着眼睛看他,乖乖的闭嘴,做投降状,“好,都是我的错,以后谁也不会把我们分开,咱们全家好好的。”
      十四和我把弘明圈到我们中间,弘明开心的看看我,又看看十四,咧嘴呵呵的笑了,抓着十四的手玩了起来。

      熬过了最难挨的盛夏,转眼要入秋,蒙古亲使要在九月的时候浩浩荡荡的离了京,我就没那么幸运可以凑这个热闹,现在越来越相信肚子里绝对是个磨人精,等我终于不再有妊娠反应时,他的四肢估计是长全了,没事就在我肚子里跟头把式的,十四现在已经放弃说威胁的话了,翻来覆去的对着肚子叨咕,“小祖宗,等你出来,我再带你打布库,不急着这一时,你安静一会,好不好?”
      每每我都会被十四逗的捂嘴笑,小家伙像是感应到我的开心,十四说完便又狠狠的踹了一脚,弄得十四很没面子。不过有些事真是说来奇怪,肚子里的淘气鬼好像很听弘明的话,当我第一次拉着弘明的小手放在肚子上,对弘明说,“宝宝,这里住着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弘明以后要对他好好的,额娘和阿玛爱你,也爱他,你也要同样爱他,知道吗?”
      弘明懵懂的看着我,然后咧开嘴,露出刚长出的两颗小牙,我没指望弘明能明白,但我现在要时刻灌输他这样的概念,他不会因为有了弟弟或妹妹,我们就不再爱他,前几个月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
      弘明在我旁边玩着我给他做的图片,突然小手主动扶到我肚子上,给一旁的十四吓出一身冷汗,刚要把他抱过去,就听弘明呀呀的说着,“乖乖。”
      肚子里的淘气包像是感应到了一样,只轻轻的踢了一下,然后就安静了,弘明又抬头冲着我咧嘴笑。
      我和十四被这一刻弄得惊奇不已,开始以为那只是巧合,但后来发现还真的,肚子里的那个只听他哥哥的话,我和十四不得不感叹,终于有一个能克制他的了。这种血缘上奇妙的感觉,总是让我感动的无法言语形容。

      中秋节过后没两天,十福晋过来看我,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十福晋不一样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平和了许多,不再毛毛躁躁的,一进来宠爱的摸了摸弘明小脸,亲个不停。弘明的小脑袋瓜里对他这个十婶印象深刻,伸手要让十福晋抱。
      十福晋却只是摸摸他的头,伸出手握着他的小手,然后目光转向我,“前一段时间一直陪着我们家那些亲戚,也没过来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笑着摇头,指着肚子,“他太淘气,我们现在就叫他小淘气,在里面一刻也闲不住。”
      十福晋扶着我的肚子,“踢的还真使劲啊,长大了一定是将军的名。老十四很开心吧。”
      我想到十四乐了起来,“他啊,现在头疼的很。”我把这孩子和十四之间的互动告诉十福晋,逗得十福晋哈哈大笑,“十四这会又有克星了。”
      十福晋笑了一会停下来,像是不经意般问我,“毓宁,这怀孩子是什么感觉?”
      我想了一下,“痛并快乐吧,即使是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摸摸肚子还是开心的。”
      十福晋了然的点头,拿起旁边的梅子吃了起来。

      “玉蓉姐来了。”十四穿着朝服进来。
      十福晋笑着斜眼看着他,“呦,这还没到下朝的时候,咱们的十四爷怎么就回来了?”
      十四倒是一脸的不以为然,“今天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来了。”然后走到我面前,摸了摸我的肚子,“今天又闹了吗?”抱起一边的弘明,“乖乖,想阿玛没有?”头蹭着弘明的肚子,惹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对于十四这句问话我已经不需要再回答了,每天他回来第一句一定是“他又闹了吗。”
      十福晋看我们这样,站了起来,“行了,我看我还是走吧,看着你们这一家,肚子里直冒酸水。”
      我有些不好意思,“这才来没多一会怎么就走,我还有好多话没和你说呢。”
      十福晋摆摆手,“有得是机会,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十四要送,被十福晋拦住,然后转身走了。
      这时小禄子进来伺候十四换衣服,立冬又端了一盘梅子过来,“今天怎么吃了这么多?不舒服了?”十四不解的看着我。
      我无辜的摇摇头,“不是我,刚才那一盘都被玉蓉姐吃了,没想到她这么能吃酸的。”

      一天吃完晚饭,十四突然对我说,“玉蓉姐有喜了。”
      我愣了一下,“玉蓉姐?真的吗?”我高兴的问着他,“几个月了?”
      十四摸着我的肚子,“三个月了。”
      这么大了?我惊讶的瞪大眼睛,“那我们送什么过去呢,现在我也不能做女红,要不然可以裁几件小衣服给她。”想了一下,“没事,等我生完,做完月子也来得及。你说好不好?”我兴奋的看向十四,十福晋那么喜欢孩子一定也很开心。可十四却没什么开心的表情,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看他这样,我才猛然想起,玉蓉姐有喜了,那十嫂怎么办?十阿哥、十嫂还有十福晋他们三个之间平衡的天平会不会因为这个有所改变?
      十四抬头看我愣愣的看着他,笑了一下,“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想十嫂。”我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他们三个以后要怎么办?”
      十四轻笑着点了一下我的额头,“你就安心养胎吧,他们的事你不用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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