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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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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上空阴浊的乌云,掩盖了人们的冷漠。车水马龙的交通要塞,显出一种超载的压抑。夺尔第三次按响车子喇叭,前面的车才算注意到,奋力往前开了几厘米,寸步难行的尴尬,在上班高峰期,见怪不怪。
看着反光镜里疏眉朗目的自己,有一丝烦躁,他蹙眉,张望四周,瞄准机会,朝着稀疏的位置插了进去。几声沉闷的雷响过后,暴雨突降,激起了人们的焦急、慌张、郁闷。因为没有带伞,从容的人慌张了。而随意的人始终自若,心事重重的人不悦都写在脸上,车辆也行驶的格外小心翼翼。雨令人清醒,真实。夺尔笑了。有时喜欢看各式各样的人千奇百怪的行为。雨水像挂在车窗外的瀑布,激涌而下,冲涮后的玻璃很透明,泛着鲜有的灵气。雨滴形成较大的水粒,五颗六颗的悬在车窗上沿,排成等列,随着车的开动而规律的左右移动。车子走走停停,总算挨在八点二十九分到达公司。
这份工作是他生命,新的起点,他踌躇满志。直到今天,他的记忆深处仍旧一片空白。他大概知道的就是,一场家庭意外令他失去记忆,亲人,连这张紧密跟随他的脸也是。从美国辗转到中国,在房地产行业摸爬滚打8年,去年终于考完策划师的职业证书。他决定由广州转战武汉,漂泊去一个南方城市,寄托了新生的航标。
武汉这个城市,给了他落脚之处。他再一次有了舒心的感觉,仿若曾经固执偏爱的居所。他照例七点起床,七点四十分,开车去六公里以外的,武汉地区总店做他该做的事情。公司最近新推出一个楼盘,全权由他个人带领的团队负责策划推广,职业压力不言而喻。他自欺欺人的觉得工作的重量与苍白的回忆可以得到某种程度上的弥合,他才能不再追究空白的记忆,才能放松。
还记得应征项目策划师的那天,他特意开车去了趟郊外,全然把招聘结果抛诸脑后。那天,在烂漫的向日葵林里,他望穿一个宁静笑容的背后,女人激情与绝望的重叠。他突然有了一种很亲近的感觉,就是这种亲近的感觉,令他舒心,继而剥夺了他找寻记忆的念头。看着她,仿佛看回以前,无法回去的从前。他并不缅怀过去,她却逼着他思念,濒临崩溃。她总在会心的笑,似乎知道他的一切。当他靠近她时,回馈的只有冰冷。他倒在向日葵的种植田地里,醒来时躺在附近居民家简陋的房屋的竹床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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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稀记得,她拿着一把冰做的刀,刺穿了他的心脏。他的鲜血流淌不止,流失的几乎昏厥。他不知与她的恩怨。为何她对待他如此狠心?是不是和他相同长相的男人伤过她?他不停猜测。如果用爱救赎能解决问题,请她尽管拿走他的爱情。可是当他醒来,衬衣干净,头发整齐,没有丝毫血液的痕迹。他觉得奇怪,心里的寒冷无法驱散。但,只有寒冷,没有害怕。
他想起,女人眼里仿佛有着他才应该有的惊恐不定。
她说,我是个冷酷的人。不要接近她,否则会受到残酷的伤害。
他却不那么认为。也许无知,他才一厢情愿的以为她面冷心热。
不顾方向的追出去时,撞上一具柔软的身体,一盆清凉的泉水泼溅到他们身上。盆子掉在地上,摇晃了两下,和剩余的水一块儿,静止在水泥地面。
不要紧吧。他弯腰捡起盛水的盆。不好意思,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但是,有些事情我一定要问你。他的眼神很坚持,像一只紧紧绷在弓上,正直的金色的箭。
你喜欢粉红色?伊闪起初会望他,因为他开了一辆粉红色的汽车,在翠绿的乡村很打眼。她看着神情紧张的夺尔,我以为会从车里走出一位美女。
帅哥就不行?夺尔环视屋子的构建。
没想到是你。她眼神迷离,仿若牵系一段蓝调的晦涩历史。
你以前见过我?在哪里?他方寸大乱,激动的扶住她的双肩,情绪起伏很大。
抱歉,我说错了。你不可能是他,而事实证明,你的确不是他。伊闪说的失望而哀伤。你叫什么?
夺尔。他企盼的看着她。
她心里莫明的平顺。十年了,蒋蔺茨已经死亡,不可能是这个叫夺尔的男人。他只是拥有一张与蔺茨相同的脸。
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和真相?也许我是你要找的人!夺尔的语气由激切转为质问。至少告诉我,这是哪里?
是么?她淡然微笑。你自己开车的,不记得了?伊闪反问,镇静的似乎看透他的心。
他想了想,的确忆起自己开车去郊外的印象,但是他不记得,怎么躺在这里。你家么?看起来并不经常居住。
我找附近村民租借的。休闲时间,爱呆在乡村呼吸清新空气。我没很多时间收拾,所以屋里很杂乱。她说的很闲适,眼睛一刻不曾离开他的脸。这张脸,给过她橙色的温暖,也给了她紫色的悲痛。
我觉得,你是我记忆的一部分,很重要的一部分,可是,你为什么不肯说?他懊恼的徘徊她面前。
你中暑,我叫村民帮忙把你扶进屋。就这些。她的眼睛定格在他的脸上,不由自主的脱手,想去抓住熟悉的气息,那是一种很新鲜的芬芳,伸出手,却抓空了,他逃离远方的身影。在正门明亮的光线下变成黑色的地狱。
蔺茨。她悲伤的低语,眼泪纷纭。她的心有种深厚的痛楚,悲哀,绝望,特别是夜里,想他到无法呼吸,却不能,永远不能朝他狂奔去,大声告诉他,她什么都愿意为他,忘记自己的姓名,被放逐天际。寂寞的思念,吞没她愚昧的灵魂。
为什么哭?他走近她,抬起她的下巴。
你有一张清俊的脸孔,美丽的巧夺天工。她在心里酸楚的说,蔺茨,如果我们能在一起就好了。她的思绪忽然缥缈,想起十年前的往事。一个面孔与他极为相似的男生,把最纯洁的初恋奉献给她。她明白自己的张狂、愚蠢、任性,独断的拒绝了他的爱情。后来,蔺茨去往美国留学,彼此两地分隔。当她懂得珍惜,想去珍惜时,发现只有孤独始终形影不离的陪伴她。后悔、追悼是这十载,她心灵的全部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