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宣酷玺

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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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到大，她从未离开武汉这座城市。只因为一件事，她去了一趟美国。八年前，爱她的男孩子出车祸过世，她连帮他收尸的机会都没有。肇事司机与受害死者的尸体离奇的不翼而飞。在当地造成不小的轰动，却无法立案侦查。

　　当时她考上公务员，刚通过政府的试用期，成为正式聘请的有编制的行政工作人员，薪水涨了两三倍。她曾经的梦想是当个人民的好官员，为人民及市政规划做出力所能及的贡献。她觉得自己是个朴实低调的人，只想从实处做到人民的好公仆。然而，天使之脑的呼唤，令她日夜心神不宁，莫明的情绪低落，原来她伤心的原因，是他荡气回肠，却落泊的爱。无法安息。

　　男孩儿的爱与哀怨化成天使的脑，夜夜占据她漆黑的梦境，告知她盘根错节的种种画面中隐藏的实情。她整日浮想，一个与蔺茨面容相同的男人。她很想找到与蔺茨相似的那张脸，查清案件的原委。

　　即使清楚知道，他已经过世，她却仍然想和他相爱，融合；就像搅乱她生活的影象，追随而至的天使之脑。

　　为心灵的安宁，为追悔某人真挚的爱，她甘愿做毁灭性的抉择，断送做为正常女人理应幸福的一生。以雪白的天使之脑，引出持有恶魔之脑契约的神婆。她必须从“无往神婆”那里求得恶魔的脑。

　　神婆将“天使之脑”捏成药水，放入施了法术的牛角杯中，喝了下去。喝完以后，又加入蔷薇花粉、蝴蝶干粉，和蝙蝠的血，吩咐她喝下。她看着杯中荡漾的浑浊，像死人一样紫红色的血水，有股强烈的恶心感，当下吐了。神婆满意的笑看她，说她通过测试。她便以自己的爱情立下契约，终身养护一颗恶魔的脑，准许他吃尽自己的脑汁，依照契约内容，她可以保留自己的记忆。而她必须不断让恶魔的脑吸食无数鲜活的人脑，否则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为了得到更多人脑，她不得不从政府部门退岗，做一名太平间的护理人员。恶魔之脑并不满足只吃食死者的脑，呻吟化成利刃，间歇性的在她脑中挥舞，令她头痛欲裂，日夜承受非人煎熬。她坚强的忍受，这些痛楚远比她的爱情追思轻巧的多。她的意志不会妥协，就当是对曾经无知的惩罚。
　　是啊，为什么非要等到失去以后，她才想要再度拥有。当她懂得他的爱，可以珍惜时，他却逝世了。

　　但愿她的醒悟不算太晚。也许再不能拥有蔺茨的爱，却至少可以与他以另类的方式结合，她也感到此生无憾。

　　就以她此生的爱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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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执着的想弄清全部事实，毅然跑去美国继续调查真相。一边仰赖恶魔之脑的邪力，一边受其所累。

　　当恶魔的脑指引她找到当年中国医坛传奇失踪的医学怪人，昔日的朵兰博士时，恶魔的脑发出贪婪的咆哮，顿时脑袋一片浑沌，山崩地裂似的疼痛，她抱头痛苦的扭动身体，终成痛苦的俘虏，昏倒在地。

　　朵兰博士发现了她的秘密，解救的同时也想利用她。他的移植实验并未真正成功，她具备移植的理想条件，恶魔之脑和天使之脑同时寄居在她的脑里，是再适合不过的实验对象。如若她同意，他可以令她的爱情失而复得。

　　她昏迷的时候，他在她背后刺绣了，妖艳的蔷薇，鬼魅的蝴蝶。

　　蝴蝶、蔷薇是用“恶魔的脑”绣的，晶莹的天使之脑为边，将魔鬼封印其中，令恶魔的脑无法苏醒。好在天使之脑的光芒，压制着睡眠状态的“恶魔之脑”。他才救的了她，否则，只能听天由命。

　　虽然，绣在她背部皮肤上的，蔷薇蝴蝶的图案，是绝美的艺术品，他却不忍心看，不忍感叹。她的肤色白晰，滑如绸缎，很适合纹身。有种无法言语的残忍、绝决、悲凉的美感。

　　蔷薇的色泽浓郁的好像热情的血液，蝴蝶冶艳的双翼中，寄存着一只恶魔。伸出纤细的触角，吸摄着猩红的血蔷薇。蝴蝶的颜色越浓艳，恶魔的生命力越强。

　　好些了吗？以后，你不会再受钻心疼痛的折磨。他端给她一杯冰咖啡。

　　她微微点头。没有任何感谢之词。我不喝咖啡，有热茶的话，我要一杯。她有些虚弱的撑着身体坐起。

　　他连忙把咖啡杯放在一边，上前扶她，她快速伸出手，做出阻挡的姿势，严肃谢绝他的帮忙。请别靠近我。我……可能会杀掉你，吃掉你的脑。辛酸的样子令她怜爱，想起她的前妻。蒋蔺茨死的时候，她也是如此拒绝他好意的关心，伤心欲绝的任由另一个男人安慰。他也可以保护她的，她却总误会成伤害。他的心隐隐作痛。你不走开吗？不觉得我很可怕吗？请别管我。我好了一点就走的，你出去吧。

　　他摇头，露出凄惨的笑容，期望的眼光，仿佛站在破碎的边缘，前面是深渊。难道你找的不是朵兰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