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校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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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成为开战的理由，
被铃兰通缉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个鬼啊！
学校的广播正循环着
“集合！”
“到东操场集合！”
之类的口号。
美藤真喜雄已经领着三分之二的二年级到了地方。三年级反而来得有些少，自称老大级别的，更是一位都没有。从我这里放眼望去，一片青皮与灯泡在阴沉的天空下交相辉映。守在东操场摇摇欲坠的入口，目光游离地搜寻着鹫尾的身影，心里明白这时候找他也是无济于事的，只不过还有些愤愤不平——
借着旁人的躯壳来行使自己的意志，和阴沟里作乱的老鼠有什么区别。
意料之中的，那个蓄意谋划斗争的人物不在现场。此刻大军已然要出征，深灰的校服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汇流成河，密密麻麻向校门口涌去，有如暴风雨前铁灰的浪潮不知疲倦地向前重重砸下——美藤正是在人潮中向我伸出了手。
因为这个举动，手所指引的线如摩西分海向两侧劈开了整个二年级军团，我呆立在尽头，看着对方脸上一如既往的意气风发，布满晒伤和细小疤痕的皮肤上，没有一丝褶皱是为了怀疑而生的，
“一起来吧，伊藤。”
周围的人也许还有很多想法，充满恶意的眼神不肯放过我新鲜的伤痕和不自然的姿态，然而最终他们依次低下头，表示对美藤决定的臣服。
穿过人墙间道，我终于握上美藤的手，“走吧。”
凤仙和铃兰约在大型废弃停车场，这块地芳草幽幽，鸦声切切，平日里荒无人烟，闹大了也旁人也来不及赶来。当然这个旁人一般来说特指条子。
铃兰的人到得略早，我不太想承认自己对此感到不爽。见到来人，对面的鸦群又是一阵喧嚷，不知道是谁高喊一声，“伊藤雅史！出来受死！”随即群情激奋，放声呐喊。
“伊藤雅史！”“伊藤雅史！”
浩大的声势让本就心不甘情不愿来战的三年级发出嘘声，他们一边拿眼神快速瞟着我，一边主动退出几步，好让我自己走出去。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的鬼哭狼嚎，正准备从周围人留出的空隙钻出去。美藤伸手拦住了我，“呆在这。”他转头冲对面像狮子一样大张着嘴，“喂！对面啰啰嗦嗦的胆小鬼！”
“躲在人后算什么本事！”
铃兰出现了些许骚动，众人飞快交换着眼神，没有自认是和伊藤起了冲突的。大多数人不过口口相传，唯一的关注点都放在狠话上，哪里管起了冲突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一时间居然面面相觑，“你小子？”“是不是你？”“谁啊？”“谁说的？”骚乱像是瘟疫在言语间作乱，扩散得轻而易举。
芹泽多摩雄坐在停车场的石墩上，心里涌现出不妙的预感。他是一年级，主要是打杂壮威的边缘工具，此刻也是最能感受到形势变化的人。美藤在二年级——在整个凤仙的领导力，有如猛虎出谷，百兽震皇的气势，稳稳压制住铃兰目前的派系松散的状态。
今天来的是仲井大哥……芹泽索性从石墩上站起来，望着场内越众而出高瘦的男子。
美藤真喜雄张开双臂，似乎是一个友好拥抱的起势，然而下一秒他嘲讽的话接踵而至，“仲井——前辈，别告诉我是你在酒吧闹事？”
仲井心里隐约明白了头绪，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到如今，你觉得可能和平收场吗，凤仙的小子？”
他抬起胳膊，“为了铃兰！”
“哦哦哦哦哦！”
话音未落，身后黑压压的人群迅速扑上。
“铃兰最强！”
“放屁！”
我第一次打团战，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还在疑心人们是否喊到缺氧的时候，眨眼间人流对冲，将我同美藤真喜雄冲散了。不，倒不如说美藤跟仲井缠斗的圈子形成了暴风中心的真空地带。打得再上头的人都躲得要多远有多远。我缓慢地顺着边缘将所有黑色衣服的放倒，为这个圆圈圈出更大的空地。一开始，作为面生的一年级，没多少人能遇上我，大家乱中有序，各自奔去找老对头去了。然而大乱斗之中，不知道哪位黑漆漆大喊一句“去打有头发的，蠢货！有头发的都是干部！”
“喝！”登时有三四个小伙子跳到我跟前，又成合围之势。我已经有些烦了，不知道先扔哪个好，自己性子确实是怕麻烦，余光就忍不住往风起云涌的竞技场瞟，心想美藤快来招一锤定音好解放劳动力，眼错不见一个黑影嗖得钻进了进去。
鹫尾！
穿着铃兰校服的鹫尾！
身体快于意识，我扒开合阵就往外冲，然而还没看见留白的水泥地面，就听见场外高处传来一声堪称凄厉的，“仲井大哥！！！”
场上两人本就胶着缠斗着转移到了地面，仲井被美藤真喜雄怪力所压制，正发力反扑，背后空门大开。鹫尾那黑影一扑到底，手上尖刀闪也不闪，已经尽数没进肉里，只有很轻很轻的噗的一声，听进耳里却不喾于一声惊雷。肾上腺素飙升的少年人还没觉得痛，动作先僵得断了片儿，美藤下意识松了劲，对方迷惑地躺倒，不动了，露出一个神色癫狂的凶手。
以我的方位，只看得到他四分之三的脸。然而足够了。美藤真喜雄正在喝问，然而鹫尾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只是面上的表情扭曲成了狂笑，“凤仙是最强的！凤仙是最强的！”他的余光扫到了我，就像是扫到了一个无生命的水泥块。背后反应过来的人一脚踢在他的膝窝，鹫尾顺势跪地大笑，手里刀也一松，轻飘飘摁在地上，下巴蹭着砂石，血迹颤抖着模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远处巡逻的警笛飘忽着，拐了个弯，又远了。他的下跪是一个踩踏事故的开端，更多的脚带着暴怒和恨意踏下来，大地也会震颤。
“为仲井大哥报仇！”
狂热的氛围里，居然没人去管被插着刀的那人了，报仇的都默认他凉透了，更多人开始从案发现场溜走。我猫着腰钻过去，美藤还在愣神——
“他死了吗？”我低头在他耳边悄声说，
美藤浑身颤了一下，矮身去碰仲井脖颈的脉搏，很微弱，很缓慢，但是仍然跳动着。我眼看着他神色松动，神经似乎更松了一分，“报警，救护车，你有电话吗？”美藤失语，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放在我伸出的手上，周围诡异的安静，打人的也打累了，黑衣服的人越打越少，最显眼的红与黑居然是转学当卧底的鹫尾。他还趴在水泥地上，看起来有进气没出气。
回神的美藤开始疏散凤仙的学生，我的心出奇得平静，甚至有闲心蹲下来问鹫尾在想什么，他咳了半天，颠来倒去又一句“凤仙是最强的”。
“他彻底疯了。”我直起身子，望向对面的徘徊不去的几个铃兰的一年级。
“这份仇，铃兰记下了！”
警笛声再次响了起来，并且越来越响。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校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