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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搬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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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钟卉一看自己身体往床上摔去,在脑中疯狂祈祷着不要摔在邵凛身上。
可是,她的祈祷没能起效,下一秒,她就结结实实地扑在了那人身上。
如果祈祷有用的话,世界上可能就不会有尬尴个词了,被铺天盖地的尴尬瞬间吞没的钟卉这样想着。
床前的人突然扑过来,邵凛手掌成刀直直往她脖颈处劈去。他常年习武,掌风有力,这一劈若是落实了,他这活蹦乱跳的新娘明天可能就起不了床了。
最后一刻,邵凛收了劲,该劈为抓,试图掐住她的胳膊把人往外拉。但方才的迟疑,让他失去了最佳时机,她的身子擦着他的手重重摔在他怀里。
和自己完全不同的柔软触感传来,邵凛没有一般男人的想入非非,趁机吃人豆腐,而是绷紧了肌肉,掐住她的手臂把人往外提。
避之不及的样子,像极了誓死守护贞洁的烈女。
钟卉还想着过段时间就和离呢,也不愿意跟他又过密接触。触及他身子的瞬间,就忙找支撑点,想要起来,没想邵凛突然掐住她手臂,掐得还很用力。
钟卉吃痛,手上一软,又跌回去了。
这一跌,她的唇正好浅浅从他的脸侧划过,一路下滑停在耳廓处......
她亲他了?!
钟卉头皮一阵阵发麻,也顾不上控诉邵凛掐她的事了。她手脚并用,要从他身上离开。殊不知,越急越乱,扑腾半天,没能如愿起身,倒是又让那人掐住手臂。
钟卉不好过,邵凛也不享受,他本意是想拉开她,没想他一拉,这人就似没骨头一般跌回他身上。
他倒没看清她哪里碰到自己了,只觉得脸上划过一抹温热软嫩,偏过头要躲开,那触感就直接落到耳廓处,微痒酥麻的感觉瞬间流窜全身。
邵凛被子下的腿动了动,又恢复平静,这期间身上的人还胡乱动个不停,邵凛冷下脸,捏住她的手,“别动!”
邵凛手又大又有劲,掐着她的胳膊,简直跟要扭断似的,钟卉疼得龇牙咧嘴的,想到是自己先摔过来的,又忍了脾气,嘶着气喊疼。
邵凛微坐起身,完好的那条腿一用力,钟卉整个人就从床上飞了出去,咚地一声摔倒在地上。
她运气好,没直接接触地面而是摔在地铺上,被褥帮她卸了力,没摔疼。
疼是不疼,就是丢脸得很。
她刚才那样子跟投怀送抱没区别,若是两人心意相通,这就是夫妻情/趣,比这更过分的都可以做,可两人分明不熟啊,床上那人如今只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要做也该是他做啊!
看邵凛方才摔人的表现,这家伙根本不可能主动对她做这种事,这人分明嫌弃她得很。
啊,一想到人家嫌弃她,她那一系列摔倒不经意亲到脸的意外更显得猥琐,钟卉越想越觉得无地自容了!
怎么办,怎么办,钟卉脑子转得飞快,却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化解尴尬的好办法,她真恨不得自己从床上摔下来的时候不是摔到被褥上,而是随便摔在哪儿,磕晕过去算了!
磕晕过去?
这是个好主意啊!
钟卉不知怎么化解眼下的困境,就很果断地做了缩头乌龟,卷上被子不吭声了——她打算装死逃脱尴尬。
还别说,她这一没动静,邵凛真以为他把人摔晕过去了,结果起身一看,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钻进被子里去了。
邵凛看着那坨被子,当即就气乐了!
“起来。”
钟卉不动。
邵凛也不废话,捡了另一个枕头砸过去。
钟卉没露头,闷声闷气地道:“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老鼠。”
“跑了。”
“......”睁眼说瞎话?
邵凛咳了声,“你不起来也没关系,我让邵午......”
他话没说完,钟卉复又从被窝里爬起来,默默地捡了鸡毛掸子,蹲身去看床底下。
那老鼠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胆子大得很,方才让钟卉逮了个正着,还不知道跑,仍缩在原处,滴溜溜的小眼珠和钟卉对上了。钟卉脖子后面的汗毛全竖起来,忍住逃跑的欲/望,鸡毛掸子打在床柱上驱赶它。
那老鼠也不知是昏了头还是怎么,直直冲钟卉跑来,这下,钟卉再也装不了温婉贤良了,尖叫着抬脚就踩。她是胡乱踩的,却真踩到了那老鼠,意识到脚下多了什么东西,钟卉像被人点了穴道,原地保持姿势,好半天不敢动。
邵凛把她灭老鼠的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虽动静大了点,结果还是好的,便不打算计较之前她扑倒在自己身上的行为了。
他整理了下床,准备睡觉。
“唉......”眼见他要丢下自己入睡,钟卉忙喊他。
最初的尴尬过去后,钟卉脑子转过来弯来了,是他非要让她打老鼠,中间出了意外也不是她想的,她尴尬什么?
邵凛没答话,唉是叫谁?没规矩。
钟卉看眼脚下,咽了下口水,“你就睡了?”
邵凛没答,她又问,“这个怎么办啊?”
邵凛终于大发慈悲,扔了条腰带出去,“用这个。”
钟卉接手一看,腰带是绸带做的,九成新,边上绣着好看的竹叶,用来处理这个实在可惜了。钟卉收好腰带,扔回床上,“还是新的,留着用吧。”
邵凛眸光闪动了下,“那你徒手处理吧。”
钟卉没接他带着火药味的话,左后看看,躬身去够他放在床边的鞋子。
“做什么?”邵凛警觉地看着她,敢用他的鞋子装那个,她可真是胆肥。
钟卉够着了鞋子,掏出里面的袜子,还好他不用走路,所以袜子上也没味道。她拿那袜子垫手,捉了死老鼠进去,提到屋外去了。
再回来就见邵凛放下床帐,应当是睡下了。
看看邵凛四面不留缝隙的床帐,再看看自己的小被子,钟卉深刻地感受了一波贫富差距。邵凛睡的是床,那床还有床帐,床帐一拉,老鼠可碰不到他,倒是自己,睡地上的,四面也没个遮拦,老鼠要是晚上出来活动,最危险的是她。
羡慕地叹气之后,钟卉认命地裹紧了小被子。明天,她得检查一下屋里还有没有老鼠洞之类的。
第二日,邵凛仍旧比她起得早,钟卉听到轮椅转动声才醒来,睁开眼只看到个他离开的背影。
钟卉一骨碌爬起来,先把整个屋子里其他地方检查了一遍,没发现老鼠活动的痕迹。最后,她的目光看向邵凛睡过的凌乱的床,只剩下这一处了!
钟卉撸起袖子去推床,床是红木打造的,还挺沉,钟卉拼尽全力,才能推动一点点。她先是手掌摊开,撑在床尾使力推,然后又手指弯曲,扣在床边往外边拉......
邵凛重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半蹲在地上,后背抵在床尾,两脚蹬地,龇牙咧嘴地推着床。
“......”四目相对的瞬间,钟卉感觉脑中飞过一群嘎嘎叫着的乌鸦。他不是出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又回来?!
“你回来了?”钟卉飞快整理了下裙子,规矩地站好,仿佛刚才姿态不雅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的内心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尴尬几乎要淹没她了。如果有一种办法能消除人的记忆,钟卉会毫不犹豫地用在面前那男人身上,让他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幕。
邵凛目光在她和床之间来回转了几圈,突然问,“你这是......皮痒?”
钟卉脸一僵,你才皮痒,你全家都皮痒!
“不是。”
“那你是在做什么?”
“我想搬开床检查下是不是有老鼠洞。”
“然后呢?”
“如果有的话就堵上啊。”
“你昨天不是怕吗?现在又不怕了?”
“怕啊,但你又指望不上,只能自己来了。”钟卉不软不硬地刺了他一句。
邵凛转动轮椅,来到桌边,“那你还等什么?”
钟卉看向门外,“邵午推你回来的?”
“嗯。”
钟卉眼睛一亮,“那可以让他帮忙......”
邵凛道:“不可以,他有事做,开始吧。”
钟卉看他一副不容商量的样子,只好放弃求助外援的想法,自己又去推那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挪开了那床,里面藏了好些枣子花生之类的,想来是之前铺婚床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去的,老鼠就是循着味找来了。
钟卉找了扫把清扫,有一块花生壳卡在砖缝中,怎么也扫不出来,钟卉拿扫把戳了几下,那块砖竟摇摇晃晃地掉了出来。
“......”
钟卉转脸去看邵凛,这邵家不是有钱人家吗?怎么家里有老鼠,墙上的砖块就跟专业碰瓷的似的,碰一下就掉?这豆腐渣工程啊。
邵凛道:“看我做什么?自己弄掉的自己塞回去。”
钟卉还能说什么?捡起那砖就往里怼。
邵午敲响了门,“少爷,早饭来了。”
“进。”
邵午放了早饭就要出去,邵凛瞥一眼蹲在墙角的人,吩咐道:“把床推回去。”
钟卉背对着他,摆手拒绝,“我这还没好,你先出去吧。”
先前还想找人帮忙现在又不要了?这是存心跟他反着来?
邵凛冷道:“去帮她弄。”
钟卉急,转头道:“我自己来,邵午,你先出去吧,这不用帮忙。”
邵午看向邵凛,见他没反对,才带上门出去了。
看着邵午走出去之后,钟卉从原地弹跳起来,一阵风似地从邵凛面前跑过去,把门锁上,背抵着门,两眼晶亮地看向邵凛,“你发财了。”
邵凛:“......”
有这么一瞬间,他非常怀疑这秀才闺女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搬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