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修得白月光》抱**猫

15、第 15 章

　　“你还想不想和我们一起去白家调查了？”薛融道。

　　徐凝面色铁青：“想是想，可是你要我扮作女人……？”
　　薛融道：“别着急拒绝啊，这不也是迫不得已吗，若是你轻功像样些，便不必同我们一起混进去了，等天黑了直接翻墙进去找我们就好了。眼下事态紧急，是性命要紧还是脸面要紧，你可得好好掂量，而且这件事情除了咱们也不会痛旁人讲，对吧林眠？”

　　林眠面色似无波澜，嘴角却差点不受控制地要突破他平日里维持的弧度。
　　“嗯……”林眠道。

　　徐凝有几分动摇了。
　　“而且，”薛融眨眨眼道：“我觉得你穿女子的衣裳应该还不错，你确定不试试？”

　　“不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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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还不错吧？你觉得呢，林眠？”
　　“的确瞧不出什么破绽。”

　　只见徐凝换了一身桃粉色使女衣裙，腰肢用白绢束作盈盈一握，长发被梳作一对月牙弯髻，绢制头花坠着流苏垂在鬓边。睛娘是个好手艺的，除了帮徐凝选衣服梳头发，还仔仔细细替他擦了胭脂画了眉。徐凝本就瘦弱，身形配上这身衣裳竟没有丝毫违和，除了略微高挑些，乍一看竟完全就是个少女模样。

　　“……真的？”徐凝看着镜子犹豫道。

　　薛融掐着手心忍住不笑出声，道：“真的！尤其是你现在忸怩起来，简直比姑娘还姑娘，你想想徐菡秋那副凶悍德行，还没你现在像姑娘呢，也没几个人怀疑她是个男的，你就是现在站在白知彦面前，他也肯定想不到你就是徐凝！”

　　“我总觉得你在骂我。”徐凝道。

　　徐凝对着镜子不断调整角度，道：“可我总觉得……不太妥当。”
　　薛融托着下巴想了想，道：“的确，好像还差那么一点。我知道了，声音，你试试像个姑娘一样说话。”
　　“说什么？”
　　“你就说一句……薛公子安好。来。”

　　徐凝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说实话，徐凝的声音不难听，但如果是掐着嗓子说出来的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若是一个姑娘发出徐凝这样声音，简直就像是喉咙里含了个哨子，铁匠铺子成精，骟驴子叫春一样让人汗毛倒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徐凝你怎么像个太监一样……哎呦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薛融没忍住笑得折腰，若非扶住了林眠，他可能要伏地锤之。
　　林眠也没忍住，虽没有笑得如薛融一般失态，但十分难得笑出来的一对酒窝却像是在替他放声大笑。

　　“你们别太过分了！！！”徐凝突然没了方才那副娇嗲可人，面红耳赤道：“我不扮了！不扮了！谁要杀我即刻来杀！！！”

　　薛融好半天喘过气来，道：“……别动不动就要死啊，既然你说话装不了姑娘，那你别说话不就好了。”
　　徐凝没好气道：“你让我当哑巴？”

　　“对啊。”薛融道：“你就当个哑巴使女，这样就不用开口了。”
　　“……”

　　……
　　次日。白府。
　　薛融递了林眠的帖子登门拜访。

　　在白知彦眼里，平素毫无交集的皇商林眠突然拜访，倒让他觉得十分意外，却还是将人请了进来。
　　随行的还有六个使女。这一次为了掩饰徐凝的身高，便专门让睛娘挑选了几个高挑的使女，虽然徐凝在这其中还是最高的那个，却并不太突兀了。

　　下人在白府门外等候，薛融跟随林眠，被白府的下人领去了偏厅。

　　白家与徐家都是武将世家，装潢多以大气豪放为主，白府十分富丽，梁柱间彩画绚丽，鲜艳悦目，其上镶嵌紫铜兽首，自成威风，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院落繁花锦簇，一石一木，大气间不失精致，与徐家的粗狂简洁煞是不同。

　　阳亭侯府一景一物皆以实用为主，花园里的小路能取直道便绝不曲折，弯弯绕绕的回廊更是绝对没有，目力所及俱是硬朗的直线条，雕绘纹饰也几乎保持着宅子刚被赏赐给第一代阳亭侯时的模样，梁柱与假山石上常有比试留下的痕迹。若说阳亭侯府有什么能附庸几分风雅，怕是只有后院那一片水榭凉亭边上的桃树了吧。可偏偏还有人嫌弃桃花随水逐流，水性杨花，颜色艳俗。

　　盛京中权贵好风雅，对阳亭侯府的园林无比嫌弃，背地里都说徐家不愧是杀猪户出身，审美粗野不忍直视，当面却换了一套说法，说徐家不拘小节，大将之风。简直谄媚无比。

　　相较之下，白府显得精致得多，一栋一梁光洁明丽，装饰的兽纹也纹理分明，无一处不竭尽所能地告诉来人，这是如今朝中新贵，赫赫有名的武将白家。

　　薛融和林眠在偏殿等了片刻，白知彦才姗姗来迟。
　　薛融印象里和白知彦见过的次数并不多，只记得似乎是个永远将不忿挂在脸上的少年人。
　　只见白知彦头顶银冠，身着金线鹤纹白衣，手腕用黑色皮革束起剑袖，剑眉玉面，眉目间与徐凝有几分肖似，三分清秀，七分凌厉，少年时候这张脸多是满面不忿，如今取而代之以春风得意的倨傲，若有若无透着刻薄。

　　“林公子久等。”白知彦翩翩而来，虽是笑着，但却品不出多少笑意，反倒将那股傲气又浓描了几分。

　　林眠与白知彦各自作揖，白知彦也注意到了林眠身侧的薛融，道：“哦？这位是，薛侯？”
　　薛融作揖道：“正是，冒然叨扰白将军，失礼了。”
　　白知彦浅浅回敬一礼，便于主位坐下，道：“说来你我原是沾亲的，不必客气。二位请坐。”

　　白知彦开门见山道：“不知二位前来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薛融道：“白将军可知徐凝一事？”
　　徐凝杀一贱籍女子而后越狱逃走一事，徐凝也只拖得了一时，此刻早已传到了白知彦这里。

　　据薛融的探子来报，昨晚白知彦知道此事后怒不可遏，当即鞭笞了跟随徐凝的部下仆从，叫骂徐凝的声音响彻白府，随即派出人手，四处暗查徐凝下落，势要将这个脑子不清楚的表弟逮回来。

　　许是昨晚撒完了气，白知彦此刻倒是克制，只青着脸无奈笑了笑，道：“是舍弟不懂事在外闯了祸，不想薛侯也知道了。怎么？薛侯顾念昔日旧情，来与白某商量对策，帮舍弟解决这件事。”

　　白知彦一直都知道薛融与徐凝关系不好，几年前更是闹到了恩断义绝的地步。
　　薛融浅声笑了笑，道：“论情意自然不比白将军与徐凝，我只是不愿舅舅的血脉断在这里罢了，还望白将军不要嫌我多事。”
　　白知彦轻扬下巴，道：“薛侯不必担心，说来我们都是为了表弟能平安无事，不过这等小案，我白家自有能力解决，不必薛侯费心思了，待表弟平安回来，我自会告知一声，好教薛侯安心。”

　　薛融微微一笑：“如此倒是最好，既然有将军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白知彦本以为薛融来者不善，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就作罢，难不成他真的只是为了徐凝这件事来的？

　　白知彦道：“那不知林公子递了拜帖前来是所为何事？”
　　薛融代劳道：“说起来，我今日也是恰巧与林公子同路，才得知林公子也是来找徐凝的。”
　　白知彦皱眉，端起茶杯：“哦？”
　　薛融道：“徐凝前几日在仙居酒楼同人私斗，砸毁了仙居酒楼诸多财物，而徐凝眼下下落不明，我是陪林公子来索要赔偿的。”
　　白知彦呛了口水：“咳……此事林公子大可以差人找府中管事，去账房拿钱便是，何必自己跑这一趟？”

　　林眠面色无改，道：“我的确曾差人找过贵府管事，只是管事却同我说，这笔银子他无法做主，我这才下帖叨扰将军。”
　　白知彦高傲的眉眼微蹙，道：“我府上钱财一向交由管事打理，无法做主又是何意？”

　　薛融道：“白将军，这件事情倒不赖那管事的，实在是徐凝这一次所赊欠钱财数额之巨，那管事也不敢擅自做主。”
　　白知彦眯眼：“徐凝将仙居酒楼烧了？”
　　薛融道：“这倒没有，不过砸碎了些桌椅摆设，这些倒不是要紧的，只是这厅中一件，乃是大乐朝所存不多的皇室贡品，价值万金，贵府管事不敢轻易做主，这才不得不拜临贵府。”
　　薛融说着自袖中拿出一张纸来，道：“这是徐凝所签凭证，请白将军过目。”

　　白知彦僵硬着接过。他虽说不缺钱，一万金他也付得起，可并不代表他的钱是天上掉的。而且之于祁家之类风光了好几代的世家而言，白家也是近年才在大梁权贵的阶层中立足，没有累世的富贵，一万金已足够他吐三两血了。
　　白知彦欲盖弥彰地扬起傲气十足的下巴，心里暗骂林眠缺心眼，价值万金的东西就放在酒楼大厅里，一边又恨徐凝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嘴上却云淡风轻道：“一万金罢了，那管事是个新来的，目光短浅，没见过什么世面，倒叫林公子白跑一趟，这样吧，我稍后便差人去钱庄拿钱，着人亲自给仙居酒楼送过去。”

　　林眠道：“劳烦白将军了。”
　　薛融起身：“白将军素有体面，自然是让人放心，既然如此，我与林公子便不继续打扰了。”
　　白知彦绷着僵硬的笑脸，道：“慢走。”

　　薛融一副客客气气要被白府的人恭送出门的样子，与林眠慢慢悠悠走得甚是闲适，丝毫看不出有停留之意，更不像要做什么小动作。
　　白知彦见薛融与林眠似乎真的只是为了寻徐凝和要账而来，暂时放了心。

　　林眠却是在薛融身边低声道：“有何打算？”
　　薛融边走着边侧首，对着林眠耳边道：“我觉得，既然那人想要我们来白府，就会帮我们想法子留在白府，我们今日怕是想走也轻易走不成。”

　　霎时，林眠耳边一道细不可察地风声骤起，林眠侧身拔剑，一把推开白府的小厮，将薛融护在身后，与一把长剑针锋相对。
　　林眠反应极其迅敏，剑锋相接的刹那，林眠腕部施力，一个反挑，将那人推开半步，便迅速将剑朝那人迎面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