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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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如诗静静地看了她两秒，随即红了眼眶。
尚北月蹙了蹙眉，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乔如诗为什么要哭，自己该不该说话该不该给她纸巾。
北月的组织了一下措辞，从大衣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她“…你…别哭了？”
乔如诗依旧站在原地，话也不说纸巾也不接。一双雾蒙蒙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目光中透着几分焦灼和不安。她的手和肩膀抖的厉害，呼吸急促，瞳孔放大。
—她在害怕。
在怕什么？
迎着她的目光沉默半晌，尚北月语气极轻“…你想说什么吗？”
乔如诗的沉默充满了不安，但是她明显被北月的话安抚着。尚北月循循善诱道“是关于网上的事情吗？”
尚北月柔声道“…你是想和我解释吗？”
乔如诗泪眼盈眶，她点点头，不安全感促使着她抓住尚北月的袖口“真的不是我要—”
“抱歉打扰，二位。”
感觉到拽着她袖口的手抖了一下，并且攥的更紧了些，北月不动声色看了眼她的脸色，安抚的拍了拍乔如诗的手，示意她别怕。
来人语气懒洋洋的，听起来更多的却是冷淡，仿佛一词一句只是写好的台词，毫无灵魂。那人冲着尚北月笑了笑，但怎么看都是冷笑“…如诗姐，我找你有事。”
他仗着有空调只套了件薄薄的长衫，连外套都没有披。洪泽脸上笑着，语气和表情却不成正比。他似乎就像没有看到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硬生生的把话插进来完全不看场合。他似乎毫不在意他人，白净的脸上扬着冷笑，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却含了几分阴枭。
他的目光太过裸露，仿佛想把尚北月的皮给扒下来一样。
洪泽是林焕均的选管。
林焕均是凯渥经济的练习生。
有些蛛丝马迹在一瞬之间似乎串联起来，在尚北月的脑海里叫嚣着极大的可能性。
呼吸都要静止了。
尚北月眸色微沉，但她不动声色的敛了眼睑，既掩盖了自己的情绪，也拒绝和洪泽目光交汇。
洪泽看她的眼光就像在对一件商品的估价。
然而北月终于知道，为什么乔如诗会在这个时候撞上来，为什么会每天打扮的那么精致优雅，为什么会闹出这一系列的事情。除了乔如诗自己的一点小私心，更多的应该是背后人的嘱咐。
怪不得啊，原来本身就是冲着她来的。
窗外的一片蓝天，空气中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感觉。夹在两人之间的乔如诗战战兢兢，恍惚间有种呼吸困难，连肺都要烂掉的错觉。
北月微微收紧下颚，线条漂亮的薄唇抿得笔直，眼神中不自觉带了些锋利凉薄。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洪泽都有些不耐烦了。尚北月挣脱开被拽着的衣袖，将身边的乔如诗往前轻轻推了一步，自己则理了理衣服，随即踩着短靴迎着洪泽走去。
大衣的衣摆飘逸成了挑衅的弧度，以极其高贵的姿态撞在洪泽的身上，所到之处皆为风，就像是莫名的傲气。北月礼仪性略向两人颔首致意，便和洪泽擦肩而过。
没人知道她的手指突然间虚空的握了一下。
她也是后知后觉的畏惧。
浑身发凉。
思想神游着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开着，里头有说话声，大概又是哪几个学员来她这里借热水了。北月也不太好打扰他们，靠着墙抱着膝盖坐在了地上，脑子里想着曾经怀疑的各路线索，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她很少有过这样的感觉，明明不关她的事，她却有些害怕。
一出门发现尚北月脸色苍白，神情疲惫的坐在地上，仿佛下一秒就会直接昏厥。杨泰瑞和林染吓了一跳，以为尚北月最近身体不适，赶紧放下手中的水盆想扶她。
林染语气里甚至都带了些惊慌失措“姐姐你没事吧？”
杨泰瑞也慌了“我，我去喊队医来，姐姐你别昏过去啊！”
尚北月本来就头疼欲裂，被两人这么一喊更是疲惫不堪，明明没有多大点事被搞成了什么样子。眼见着杨泰瑞准备跑去喊人，尚北月赶紧把他拦了回来，皱着眉头道“我没事，不用去麻烦别人。”
杨泰瑞急的不行，他还以为是尚北月瞎逞强“可是姐姐你的脸色真的好差…要去看医生的。”
林染也点头赞同“是真的，姐姐你看起来很累。”
公演之前到都还好，就是自从公演宣布以后，她每天基本上就休息不了多长时间。每一天都要带学员练舞蹈和声乐，有些跟不上的学员甚至还要她额外去携带，一天下来汗湿了不知道几件衣服。她也知道自己脸色差，虽然没有上妆但是也会涂一些唇红提一下气色。
要不然整张脸苍白的跟墙一样，走出去都会把人吓死。
然而吃过午饭唇红都褪完了，苍白着一张脸的尚北月是真的要把林染和杨泰瑞吓死了。
知道两个孩子在担心自己，但她也不好跟他们说什么。抬手揉了揉眉心，尚北月耐下性子来说话“…我真没事，就是休息少了，睡一会儿就好。”
林染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北月见此赶紧转移话题，好说歹说的把两人给劝走了。
虽然这件事情主要是冲着尚北月来的，但很明显北月并没有插话的份。张文杰和罗雪连着忙了好几天，都没有时间来看她。唯一的嘱咐就是让她不要担心，专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剩下的他们来处理。
因为凯渥经济和自家公司还有些不可说的渊源，下面的人忍不住想整整她，才带出这一系列的事情来，目的就是想在她身上出口气。
然而这种类似于小辈间无伤大雅却又很幼稚的行为，她是真的无感，就像是被猫轻轻挠了一爪子，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北月对此毫无异义，涉及到两家企业的关系，她也没想过要横插一脚或者让北辰给她报复回去什么的……虽然自己老哥很可能会这么干，而且报复的肯定更厉害。
那就更不用要她去分心照料了。
估计是时郁和尚北辰采取了些措施，节目组动作很快通知各公司并开除一干选管，将其用男性选管替补，并且在官博通篇大论帮她解释了一切黑料。虽然学员对此喜闻乐见，但一时间大家是真的在哀嚎创造营是个和尚营了。
当然这一切都与北月无关，她只需要操练好各组的练习就行了。
北月很快的打起精神继续操练学员，然而并没有几支队伍是省油的灯。
眼看着练习时间过半，各组的表演基本上已经成型，接下来的则是抠表情和微动作，包括走位和队形还是要进一步完善。服装设计也要开始准备，音乐和舞美忙的不可开交。尚北月更是每天忙的脚不点地，她就是个勤杂工，哪里都要用，除去教舞蹈有时还要负责声乐，每天都泡在练习室。
其中尤让她头疼的无疑是《悟空》A组，基本上每个队伍舞蹈都已经能够完整的顺下来，就这一组进度最慢。负责该组的舞蹈老师也想过简化舞蹈并向节目组申请，但是审批根本就下不来，《悟空》A组只能继续练习着繁杂的舞，堵上可能会是车祸的现场。
戴景耀组和余宗遥组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了，北月的重心也逐渐放在周震南组的舞蹈和陆思恒组的声乐。一遍遍的带着他们顺动作，陆思恒组初见成效，但周震南组依旧原地踏步。
没有成效代表一切白干。第六天晚上舞蹈课才刚开了个头，张颜齐没跟上拍子，每个人做的动作参差不齐。负责老师实在没忍住直接发火了，课还没上就直接走人。
所有人眼睁睁的看着老师摔门而出，都没敢说话。北月也无奈，她不可能也抛下周震南一个人抗，只能尽其所能带着跟不上的人顺动作。《悟空》A组的编曲很出色，hook很密集，如果能够完整的表演下来肯定是全场最炸的show。但正是因为舞蹈太难，有周震南尚北月带也没有多大用处，跟不上的依旧跟不上。
几天超负荷训练下来却没有得到回报，周震南也觉得有必要要和组员们谈一谈。练习差不多到了半夜，趁着休息时间把大家聚在了一起，直接说道“这个速度今晚大概是抠不完，就是如果说大家想早点休息是不太可能了。”
言下之意就是要通宵排练。
有些出乎意料却又在意料之中，尚北月抬眸看了他一眼。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
他们已经将近一个星期都在熬夜排练了，今天还要通宵吗？
没有人反驳，但每个人都有些受不了是事实。李和宸觉得这样不行，率先讲出自己的想法“…你看能不能合理安排一下时间，没有必要每次都要五六点或者七八点那样。身体根本吃不消，其实可以早点收工，回去睡一觉，第二天早上再练精神会好很多。”
意料之中的成见，但没有解决办法。周震南头疼，太阳穴狂跳不止，虽然语气平和但谁都听得出来不耐“谁想练到五六点，没有吧，大家现在跳不好，所以才练到五六点，是吧？”
李和宸脾气也有些上来了“我不是说我不愿意付出这一两个小时，咱们今天十二点收了，明天咱们可以九点或者十点，等大家都清醒的时候再去细抠。”
周震南下意识的想在说些什么，北月状似不经意的把水杯往地上一磕，玻璃和瓷砖碰撞的声音清脆响亮。周震南像是被冰冷的水浸透后背，目光一瞬间暗了暗，却没有多说什么。
对，至少不能当着摄像的面吵起来。本来军心涣散，现在这个重要关头不能让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
《悟空》A不能散，他不能那么任性。但是明明是他们跟不上速度，明明是他们跳舞划水，明明是他们练习不情不愿，为什么要让他承担一切？
队长队长，他这个队长当的何其失败。
周震南目光微沉，敛着鸦羽似的眼睫遮住双眼，转身就走到北月旁边摘了麦“…那今天散了吧。”
话刚说出口周震南就后悔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没耐心，但心里是真的有火，再说下去是搞不好真的会和李和宸吵起来。转身看到他们还站在原地不动，周震南强忍住火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点，挥挥手道“…今天散了吧散了吧，明天早上九点集合。”
这样不行，整个组的隔阂会越来越严重。张颜齐喊了他两声，但是周震南头都没回就直接走了，无奈之下他只好转身安抚李和宸和其他人，顺带看了眼尚北月。
尚北月刚好也在看他，她意味不明的看了张颜齐一眼，转身也跟着周震南出去了。
工作人员好心给她指了方向，北月轻轻向他道了声谢。
周震南没有走多远，就窝在玄关处的角落，不注意完全看不出来有人在那里。
他听见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走得很慢，最后却来到了他的身边。
尚北月拍了拍他的发顶“……生气了？”
他默不作声，疲惫的把头埋在了膝间。
他也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有愧疚自责无奈愤怒五味杂陈。他是队长，那他就要对整个组负责，每个人的兴衰荣辱都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时间都已经过半了舞蹈才练成这个样子，他又怎么能不急不怕？
一个队伍里有几个人划水几个人不想练几个人不服气他都知道，但是他没有办法。除了练习没有别的方法，但是很明显他们根本就没有想把这场show练好。
一个个不急不慢的，他又该怎么去催？
难道自己真不适合做男团吗，凭什么就是他呢？
知道他心情不好，尚北月慢慢的抚摸着他的头发，柔声安慰道“没什么事，别太在意。”
周震南的语气闷闷的，隐隐约约带了些哭腔“…我知道。”
“今天就提前收了吧，去姚琛那里吧，他找你有事。”
北月在口袋里掏出连根棒棒糖塞在他手里，又站了起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你最近也累，谈完以后早些休息。”
她又重复了一遍“…剩下的交给我，我帮你处理。”
周震南用衣服抹了抹泪水，小小的叹了口气。
他抬头目送着北月走过玄关，心里突然间又酸涩起来。
他突然间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
这样的他又哪里值得，让尚北月为他付出这么多。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