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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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是不肯轻易抛弃，却又不肯轻易承认的美好。
尚北月从来没有后悔过认识姚琛，不管是什么时候。周震南的离开，姚琛的离开。她伤心，但是从来都没有责怪过他，哪怕是在心里。
2019年是他们认识的第五年，五年之内姚琛从来没有对尚北月发过火，北月也从来没有对姚琛摆过脸色。在海外做练习生的这段日子，只有姚琛陪着尚北月走了很远很远。
友情难得，北月知道。
刚开始的时候，尚北月仅仅只是觉得自己能有周震南和姚琛两个朋友还不错。后来长大了些，又觉得周震南和姚琛真的是太不善言辞，毛病缺点一大堆，但她并不嫌弃。再往后周震南回了国，只剩下姚琛陪着她。偶尔写歌作词到半夜突然间伤感起来，被触碰到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觉得自己这一生来到这世上，能够有姚琛周震南两个朋友，她何其荣幸。
的确，哪怕是后来长大成人，尚北月心里还是这么想的。
她真的有多么幸运才能拥有他们这样的朋友。
一个眼神的交汇就能知道对方的想法，他们不知不觉间逐渐心有灵犀，哪怕是远隔重洋通个电话也能对方的心情。虽然从来没有坦诚的表露过心意，但是北月知道他们和她想的是一样的。
他们相互扶持着将友谊的塔累的太高太高，可是没想到正是因为攀的太高，以至于塌下来的时候惊天动地。
2019年是姚琛和尚北月认识的第五年。
北月想，2019年3月31日，晚上11:35，在青岛黄岛区星光岛，她、周震南、姚琛所参加《创造营2019》，这一天哪怕过了几十年都不可能忘记。
姚琛冲她发火了，姚琛从来没有向她发过火。
或许他也忍了很久，她模糊的想着。
“…你凭什么不出道，凭什么要陪我一直做练习生，你是我的谁啊？凭什么管我那么多事？！”
“你为什么要知道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对我施舍怜悯你觉得很高高在上对吗？”
… … … …
“北月，你tm为什么和我做朋友。”
尚北月沉默的听着姚琛的低语，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感觉自己流泪的有些麻木。
她低着头散着发，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半张脸，羽黑的发披在肩上，衬的肤色冷白。没有人能看见她的表情，即使知道旁人看不见自己的脸，尚北月还是敛着眼睑，生怕姚琛会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
姚琛说“…可能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没有出道是因为什么。”
刘海遮住了视线，她看不见姚琛，但是北月能听见他的声线在颤栗。
为什么没有出道 ？是因为她吗。
姚琛忍着满眶的眼泪，咬牙说道“…都是因为你啊，北月。”
“都是因为你。”
他自小离家来到海外，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出道。能够站在舞台上跳自己的舞唱自己的歌，能够为了值得的人写歌作词，或许也会有支持他的粉丝，成为他每天疲惫不堪却又因此奋力前行的动力，过着忙碌到疲倦的日子，在开属于自己的演唱会的时候，满怀一路走来的感动与心酸致谢过去的自己。
他有能力踏上自己梦寐以求的路，却尚北月被连累。
加上韩国人本就排外，stray kids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给华裔留位置。
JYP拿不住尚北月不假，但是这不代表公司不敢动姚琛。
如果，如果说尚北月当年没有因为个人原因和公司引起矛盾，那夹在两者中间的他，现在是不是已经能够出道了？
“……我不是来和你吵这些的。”
垠长的沉默是一声叹息，尚北月整理了一下情绪，语气还是很平和。她没有看姚琛“…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私下来和我说，没必要在大家面前失态，这对所有人都不好。”
她的语气依旧很温柔，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姚琛就是觉得她冷淡的不近人情。
“……姚琛，你应该庆幸这里没有摄像。”
深深的看了北月一眼，她低着头，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没有了眼神的交汇，他感觉自己突然间触碰不到尚北月了。
姚琛隐忍了很久的泪水一瞬间就下来了。
她为什么总是很温柔的对待他。
她还是习惯用温柔做武器，令人忍不住的对她心生愧疚。
这份愧疚使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很陌生，每个人都有两面性，他也有自己躲在角落的黑暗。但他从来没有向北月发过火，北月也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他明明，只是觉得自己有些不合时宜的委屈而已。
但他忍不住想发泄出来，哪怕他知道北月比他更委屈。
尚北月对他有多好他心里清楚。她和周震南家中富裕，从小娇生惯养，但是却不娇气，反而能和他相处的很好。刚开始做练习生的他什么都不会，不会韩语不会跳舞不会唱歌，都是尚北月和周震南带着他一起练习，他才能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
北月给予过他很多温暖，哪怕多么微小他都记得。所以哪怕是知道自己是因为尚北月的原因硬生生被扣在了公司，姚琛依旧毫无怨言的对她好，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对她说过。一如既往的一起练习一起吃饭一起写歌，有时候瞒着宿管囤一些小零食，休息时间从口袋里摸出两个一起偷偷摸摸的吃着，他私以为这大概是他在辛苦练习时唯一的温暖。
但他到底不是圣人，虽然表面上没什么意见，心里却还是有些责怪北月的。
他知道这件事根本怪不到北月头上，但他得为此找个过得去的理由自我安慰，至少要证明自己没有错，他已经尽了人事，只是天命没有成全。
可是他竟然被尚北月纵容的娇气起来，哪怕北月只是冷了语气都承受不住。
“……我想不是来和你谈这些的。”北月不动声色的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她忍了忍情绪，把散在胸前的长发全部撩到身后，抬头用通红的眼睛，看了一眼旁边明显被姚琛吓到的一群人“…我一直以为你是男团的最佳人选，但你的表现似乎没有到达我的期待值。”
她轻叹了口气，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道“我只是想说，不管怎样，悟空B不能散。”
“你是队长，不能拿他们的前途开玩笑。每一次的公演都是机会，表现的出色自然就会有人注意到你。”
“悟空B要一直走下去，这是谁曾经许下的诺言。”
姚琛沉默了很久，背过身擦了擦眼泪。
没有什么能继续交流的了，她和姚琛的情绪都不太好，现在最重要的是各自先平静下来。没有再多管姚琛，尚北月看向旁边的蔡正杰等人，她想尽力的放柔声线，奈何嗓子还是有些沙哑“…如果觉得不太适合训练的话就先散了吧，你们的舞蹈基本上已经学完了，声乐没有太大的问题，今天可以早些休息。”
明显是被姚琛的表现吓怕了，剩下的人压根就没有在意尚北月说了什么话，忙不迭的点点头。
微微一笑，尚北月嘱咐了刘瑾瑜几句“……帮我照看一下姚琛吧，我怕他……”
她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姚琛。顿了顿，北月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道“……我知道他心里难过，我不能多说什么。”
刘瑾瑜看了眼姚琛又看了眼北月，最后还是犹豫着点点头答应了。
他还是有点懵懵的，不知道是怎么从蔡正杰生日整蛊变成两人吵了起来，啊不是，尚北月没有和他吵，只是姚琛单方面的发火了而已。
略显尴尬的和几位队友对视一眼，刘瑾瑜默默的苦了脸色。
完了，正杰的生日整蛊被他们给毁的一塌糊涂。
离开了姚琛组，顶着明显哭过了的眼睛也不好到处走动，北月生怕有人问她怎么了。漫无目的的晃来晃去，从张远组走到了丰楚轩组，最后还是窝在走廊最里面的角落。
她也是只有在没人的地方才敢明目张胆的流泪。
姚琛没有出道是她的错。
但是她还是很难受。
因为姚琛从来不曾给她一点脸色看，她记忆中的姚琛很温柔很帅气。
这好像是姚琛第一次跟她生气。
尚北月突然感觉心中一片酸涩，夹杂着浓浓的愧疚和自责，死咬着牙努力让自己不哭出声。她其实什么都知道，但是就是不敢去面对。姚琛不说，她也不敢说，愧疚横生后则是更多的想要弥补他，但JYP的事情不是她能左右的。
她只是想着，对他好更好，再好一点，更好一点，或许姚琛就原谅她了呢？
可是姚琛没有，她也没有。
多么的遗憾。
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塞进嘴里，明明是甜的发齁的糖果，入嘴还有一股浓浓的白桃味，北月却怎么吃都食不知味，觉得满腔苦涩甚是难熬。
她以后还怎么面对姚琛。
她以后怎么面对周震南。
她以后怎么面对她自己。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人似乎有些茫然，脚步犹豫，但是最后还是来到了她的身边。
女人的第六感吧，直觉告诉她是周震南来了。
“…你没事吧？”
尚北月下意识抬头看了他一眼，涌出的泪水打湿了长发。
周震南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他们组刚下课在复习顺动作，陆思恒突然间就匆匆忙忙的跑过来把他拉走了，发生了什么事都还没有来得及和他说，就被带到了走廊的角落。
陆思恒飞奔着过来叫他的时候急得跳脚，他心里咯噔一下，想着大概是什么突发情况。
但是尚北月居然哭了，这倒是在他意料之外。
似乎，除了为他送机的那一天尚北月掉过眼泪，在他的记忆里她就没有再哭过了。
周震南有些茫然无措，他向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哭泣的人，只能轻轻安抚的拍着尚北月的肩膀“……你别哭了呀。”
尚北月双手合十，额头抵住指尖，长发遮住了她的脸。
她真的听了周震南的话，慢慢的敛了哭泣的声音。
就像对待小孩子一样，耐心的等着尚北月完全平静下来，周震南慢慢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她“…谁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让姚琛揍那个人去。”
他这番话带了些搞笑的意味，自己傻乎乎的咧了咧嘴，但是尚北月并没有被他的话逗笑，她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抬头用哭的通红的眼睛看着周震南。
两个人靠的很近，近在咫尺。
一种名叫不安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尚北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擦去了他脸颊旁因为剧烈运动流的汗，然后扑上去狠狠的冲着他的肩膀咬了一口。
周震南下意识的扶住了她，随即因为刺痛“嘶”的倒抽一口凉气。
虽说真的很恨，但尚北月哪里敢真的咬疼他，没过三秒就松了牙，极其疲惫把自己的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声音极轻，就像昨天她安慰周震南一样的语气“……你当初为什么要走。”
疼痛感明显减轻，周震南却猛的一僵“……什么？”
用头蹭了蹭他的下颚，尚北月用通红的眼睛看着他，轻声问道：
“你当初为什么要走。”
既然舍不得她，又为什么走的那么干脆利落。
无情的把她丢给了姚琛，他们别离了整整三年。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