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老肖，笑什么呢，发春啊。”唐成斯放下一整箱场贩限定手办，龇牙咧嘴的揉肩膀。
肖长冰立刻怼回去：“你才发春呢。”
“那你是怀春啊。”唐成斯说。“兄弟，帮我。”
“怎么了？”
“我小表弟艺考辅导，要到我家住。”唐成斯说。“他小时候砸过我一个初号机。”
肖长冰懂了。“你把箱子随便搬个屋里吧，你弟走了再来。”
唐成斯搬着箱子就要往最近的客卧去，肖长冰忙说：“哎哎，这个不行，住人了。”
唐成斯看着他。
肖长冰说：“就……十八线。”
“你让他住你家了？”
“就——”
“周扑街你都没让他来过！”
“也不是——”
“顾老板也就在你家睡过沙发！”
“没有的——”
“我他妈到你家都只能打地铺！”
肖长冰被打断的忍无可忍，吼道：“你非要在我主卧打地铺跟我打扑克牌还能怪我啊！你再插嘴我把你这箱子玩意儿送到幼儿园献爱心去！”
提到手办，唐成斯秒怂。
“肖老板，亲老板，么么。”唐成斯的嘴嘬了一下。“爱你。”然后把箱子搬进书房。
出来的时候他说：“老肖，咱们其实想踢你，群里就你一个二愣子，不合群。可是想一想吧，没我们这群人看着，兴许你个二愣子就被人拐了，还是留着你，也好给你掌掌眼。”
肖长冰知道他什么意思。
“没当真。”肖长冰说。“周扑街那回不够，顾时那回我再不认清楚，我真成织毛衣的傻批了。”
“你不当真就好。”唐成斯拍拍他的肩膀。“老肖，不是我说，你看看你哥我，早些年比你更当真，我这不是群友聚会喝醉就唱《罗马表》。老肖，我，前车之鉴，惨。”
唐成斯说完走了，没忘把他客厅垃圾袋提溜走。
肖长冰叹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不会当真了，也就是碰到个小孩儿，给出几分真心，搭配几分演技，自己也有点受宠若惊，归根到底还是钱。这小孩儿现在不要自己托关系给他弄资源，以后懂事了，指不定后悔呢。
他的真心，给周扑街浇灭了一回，顾时点起来，又亲手掐了，现在怕是假的，或者蜡烛焰心冒出火焰一样，循着石蜡蒸汽点一下还有一道火，不过碰不到芯子，仍旧白搭。
不过也是，怎么人家金主包养小艺人就顺顺溜溜好聚好散的，自己偏磕磕绊绊。碍不住真是事业运抢了桃花运，连带包养这种金钱关系买来的盆景桃花都养不活。想了半天有点委屈，只好转去想唐成斯。唐成斯这些年男女小演员都包过，不长久，最多三个月，也不干什么，就一起吃吃饭喝喝酒，更像是花钱买个好看的饭搭子。肖长冰知道他是真伤着了，毕竟处了几年，把人推到一线顶流成了影帝，不欢而散，是挺伤的。
这么想了半天，又和公司的人讨论会儿业务，四点钟冷宙准时回来，拎着蛋糕盒子。
“你喜欢的。”他放下之后说。“少吃点，不然晚饭吃不下去。”
肖长冰打开来看，居然是他们公司原来在的居民区外头的那家方糖记。
“你怎么知道的？”肖长冰用塑料叉子挖了一块。
“路过。”冷宙简短回答。
肖长冰就回想起三四个人一起窝在没有空调的居民楼里写代码的峥嵘岁月了，那时候都穷，每周凑点钱去吃好的，平日将就对付。方糖记的蛋糕只有两个人买，一个是肖长冰，另一个是他朋友，买给女朋友，于是他俩过得特别紧巴。后来搬到独立的写字楼去，肖长冰每每想回去买一次，只是方糖记的甜食全是手工做，去的晚了就只剩奶茶，每回都没买到。
六寸的方形草莓蛋糕一会儿就被挖去四分之一，肖长冰恋恋不舍地舔着奶油，把它塞回盒子里。
“乖。”冷宙夸他。
“我是你金主爸爸——”
“嗯。”冷宙笑着。“你是我金主爸爸，我不能夸你乖。那你夸我吧？”冷宙说上一句的时候还是alpha的样子，说最后一句就成了可怜巴巴等着肉骨头的小狗。
肖长冰差点没喘过气。
“哎……你——你乖啊，你肯定乖。”他说。
冷宙抬手，拇指揩掉他唇珠上的奶油。“那是，我可乖了。”
肖长冰又红了耳朵。
“你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冷宙哭笑不得。“皮这么薄？”
“我脸皮厚的时候你没见。”肖长冰用手背贴着脸颊。“你管我呢——”
“要管。”冷宙说。“皮薄，容易出印子。”
等肖长冰领会到他这句话的意思，整个人都红了。好在冷宙没继续说，他把蛋糕放进冰箱，就开始坐在沙发上看剧本。肖长冰见他翻来覆去的看，也凑上去。
“什么剧？”
“刑侦。”冷宙说。“导演比较认真，撤了两个投资，硬是撑住了，不过后续跟不上，估计要扑。”
“说什么的？”
“说有一群密室逃脱爱好者聚在一起之后，就一个接一个的死亡，为了自保，剩下的人开始设局引出凶手。”
“后来呢？”
“没有。”冷宙说。“这是第一季，播的好才有第二季，才有下面的剧情。”
肖长冰看他荧光笔划的台词，他是个叫岑鑫的角色。
“岑鑫是什么角色？”
冷宙看到他抱着抱枕斜过身体实在费劲，就把剧本递给他。
“岑鑫是第一季最后一个死掉的，他的死揭示了凶手的一个秘密。”冷宙讲到剧本，就有点入戏，眼神也阴冷下来。“岑鑫这个人本身就不干净，不如说那几个密室逃脱爱好者都不干净，他们正是因为以前做过什么事情，才会被人一个接一个的谋杀。”
肖长冰潦草读了几页，发现这个岑鑫是个话不多，但是洞察力很强的人。
“这段很难吧。”肖长冰指着其中一页说。“岑鑫和张雨默在林中小屋躲雨，两个人是多年未见的前情侣，互相之间有很多话，但是一句都说不出来，只能做寒暄。”
冷宙想了想，说：“还行吧，这段不难，后面岑鑫感觉到有人放冷枪，扑倒张雨默，然后和她亲吻那段比较难。”
这段靠后，不过肖长冰好歹包过两个演员，知道拍戏不一定按顺序来。
“吻戏难？”
“借位。”冷宙摆手。“张雨默的演员腰椎不好，扑的时候老是忍不住躲一下，出来效果不行，NG好多次，拍多了感情就不到位，挺难。”
肖长冰想了想：“怎么躲，不就你扑，然后她顺势一躺。”
冷宙跟他比划了会儿，没比划明白，就问：“跟你试试？”
肖长冰很好奇，就说：“行啊。”
然后调整坐姿，变成两人靠着坐在沙发上，假装是在林中小屋屋檐下。冷宙半天没动，肖长冰刚想问，转头一看，他的表情完全不一样了。
沉默，带着一点阴冷，孤僻。
是岑鑫。
“岑鑫”慢慢转过头，看着肖长冰，他似乎想开口说什么，但却猛地按着肖长冰，把他按在沙发上。肖长冰在柔软的坐垫上弹了两下。这应该就是岑鑫听到枪声，把张雨默按在地上的情形。冷宙没起来，他右手抓着肖长冰的手腕，左手撑着沙发，盯着他看。他眼里有千头万绪，那是岑鑫要对张雨默说的话。
肖长冰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抱住冷宙。冷宙撑着身子，后背也发力，肌肉虬结起伏。
被肖长冰这么一抱，冷宙一下出戏了，忙松开手。
“皮还真薄。”他看了看肖长冰被抓青的手腕。“对不起。”
“没……没什么。”肖长冰反而宽慰他。“你对女演员可不能这样啊。”
冷宙说：“没有。”
肖长冰茫然：“啊？抓手腕也是借位吗？”
“对她入戏没有这么深。”冷宙舔舔嘴唇。“还是我演技不行。”
“没有的事情。”肖长冰想到他刚才的眼神，说。“你一定会红的。”刚才那个眼神，完全是剧本里的岑鑫。周扑街没跟他对过戏，倒是演一个男同的时候好生咨询了一番，当时他就应该发现不对——真是性取向为同性哪里需要咨询。顾时像是逗他玩儿，自己没认真过。只有冷宙这傻孩子入戏。
冷宙在肖长冰心里的分数又加了五分。
不过肖长冰开始担心另一件事。
“会不会也不好出戏啊？”
冷宙点点头。
肖长冰心疼起来了。小孩儿才二十二，十八九就在国外组男团，原来也有点名气，奈何公司硬是看不清国内发展情况，回来之后没多久就散了。六人团退了四个，剩下冷宙main vocal，另一个也是个vocal，本来又想组个二人组合，结果那个vocal的粉跟冷宙的粉撕的不行，干脆直接吹了。这两天肖长冰也看了组合时期冷宙的精彩cut，歌唱的不错，跳舞也很有力度。肖长冰不懂行，只觉得他跳舞刚柔并济，看着舒服，像是一只豹子，可以懒懒散散地趴在树枝上晃尾巴，也能在数秒内爆发出可怕的力量，追上猎物，咬断喉咙。
只不过圈子里长得好又有能力的人太多了，一抓一大把，缺了点运气——或者缺了点资本的推手，就只能沉到下面，看那些不如自己的被捧上去。
肖长冰动了心思。
但是唐成斯的话在他耳朵里□□西撞：你别当真了。
别又当真了。
金钱关系，互利共赢。
那就等冷宙自己开口要——那时候，肖长冰剩下一点真心，死的也快些。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