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玄机》金匮要略

58、少女

　　“不是的，其实九牧晴同学曾经和班上同学打过架。这个当时真的震惊我们了，看着他高高瘦瘦的，也很白净很斯文，所以同学就叫他小白脸。他看也没看那些同学一眼，但是当时有人说到你实验课上鸡飞狗跳的事，就骂了两句，说什么本身就是在剖尸体，结果后面那女的一直嚎叫，又不是叫|春之类的话。九牧晴同学当时就和那个同学打起来了，后来那位同学的兄弟一起上的，结果十一个打篮球的硬是没打过一个过路的，后来这件事也没人提起，因为丢人。”赵倩说道，“那时候我们就知道江洛你是有朋友的，虽然不知道你们什么关系，但我们外人觉得九牧晴同学在保护你，就算不是喜欢你，怎么着也是很要好的朋友。”

　　那孩子还做过这种事呢？江洛一时间脑子都停止了转动，他到底为自己做了多少事啊，这该怎么还？今天早上还在闹着别扭呢，现在也没打算回去，低头认错，待在他的身后乖乖听话。

　　“江洛，说实话，你和九牧晴是什么关系啊？麦秋朗说是兄妹，但我看着怎么也不像，哪有哥哥目不转睛一直盯着自己的妹妹的，那看得也太紧了。”肖雅趴在床头，忽然想起自己准备上去问个联系方式，结果被冷脸相对的时候，丢脸丢到姥姥家了，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江洛暗自感叹，女孩子果然都喜欢八卦，只要找到共同话题，哪怕前一秒还是要打起来的敌人，后一秒就可以放下恩怨共享信息，八卦一家亲。不过，她和九牧晴是个什么关系？

　　“我打算嫁给他，给他生一窝小崽子，然后两个人周游世界，再找座山，修座房子种菜养鸡。这样的关系。”江洛想了想，毫不掩饰地说道。
　　“真的？”肖雅惊呼，“江洛，九牧晴和你告白了吗？还是你单恋啊？”
　　怎么看江洛也不会是九牧晴那种帅哥会喜欢的样子啊！
　　“起初我以为是单恋，后来发现他也喜欢我。但是喜欢的可能是另外一个我。”江洛咬着笔，他喜欢的，是恒阳吧。虽然两个都是自己，可自己怎么都抑制不住想要吃自己的醋。
　　倒是所谓的“情”为何物？为什么现在江洛只觉得就算搭上自己的命，也承受不起九牧晴的那份喜欢。昨天表白，今天出幺蛾子，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再或者，有些东西，根本就不是话语能说得出来的。
　　“你又不是双重人格，他还能喜欢你的另外一个人格吗？就算有，那还是你，他喜欢的还是你啊。”赵倩说道。
　　好像是。江洛不作辩驳。
　　“诶，江洛，九牧晴可是大家公认的校草啊，你这该多幸运才能和他一起啊。马上你会成为所有女生的公敌的。”洪静说道。
　　“喂，静静你就不能不说出去吗？这样她们不就不知道了吗？”赵倩说道。
　　“江洛，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呀？”肖雅探出颗脑袋，惊奇地问道。
　　“很久了，我们认识很久了。”江洛回答。
　　很久很久了，久到她自己都忘了时间。
　　“你脖子，难道是他干的？你们昨儿晚上可够猛啊？”洪静笑道。
　　江洛翻了个白眼，“瞅瞅你们这些女孩子，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废料呀？我们什么也没做，脖子是个意外，快别说了，马上考试呢！”
　　关了台灯，江洛爬上|床，陷入沉睡。
　　之后两个周都没有九牧晴的消息，给的金纸鹤像是消失了一样。江洛的身份还是个凡人，忙着考试，抽不出时间去胡思乱想，等考试结束，已经是半个月后。
　　江洛惊奇地发现，自从宿舍关系搞好后，班上突然多了一些主动和她打招呼的人。
　　考完试，寒假去哪成了个问题。花子那是决计不想去的，听到要对九牧晴不利的消息，江洛的心就像是被石头堵住似的。四合院呢？走走停停，江洛拖着个袋子，走到了门口。绿竹常青，并立在墙边，院子大门紧闭。
　　秦羽开门时，好像看见了江洛的身影，推了推眼镜细看，那只是位路人。
　　江洛买了张动车票，决定去余杭看看，也许她的姑蓬山还在，山神还在，胡钩还在，峳峳还在。北居应该长大了吧，会不会已经成亲了？晚上御剑倒是方便，但是耐不住太冷，江洛有点怂。
　　一路睡到目的地，江洛下车，果然还是南方好，冬天也很温暖。晚上到了，江洛投宿到一家民宿。这民宿也挺有特色，名字叫墨客园，是个古代园林式的地方。门口一棵将近千年的凤凰松，白墙青瓦，绿萝栏杆，九转回廊，山水香榭。
　　这真的是民宿？一百五一晚上的民宿搞得像王侯将相的后院，那不可能。
　　服务生领着江洛到她的房间。屋檐下挂了一排红灯笼，不过不像是九牧晴的四合院门口挂的，这红色有点煞人，还冒着一股血腥味。突然手上掉落一滴湿哒哒的东西，江洛拳头骤缩。
　　“我知道快过年了，但为什么要挂那么多红灯笼啊？”江洛问道。
　　服务生是个小女生，十六岁左右，估计是寒假兼职。
　　“啊，因为要结婚啊。”女生说道。
　　“……谁要结婚？你们老板？”江洛嗅了嗅手上的水滴，真的是水，刚刚下雨，江南潮湿，檐下还挂着雨滴，倒是正常。
　　“对。”女生回答。
　　“行吧，祝福他。”江洛笑了笑，推门进去。
　　“也祝福你。”女生说。
　　这小女生说话阴森森的，外加上天气寒冷，江洛心里不自然就落了一层霜。
　　好冷，屋子里像是冰窖，黑漆漆的，比起北方进门就有暖气，南方就这点不好。这还不给开灯，江洛点了张赤火符，总算找到开关在哪里。找不到还好，找到了江洛差点吓到灵魂出窍。
　　网页上看到的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简单干净的客房，现在看到的是红烛罗帐，一片喜庆，正对着就是点了蜡烛的高台，台上还有个大大的镶金边双喜，供台上摆满瓜果，整个屋子越看越像是电视剧里看到的花烛洞房。
　　那服务生是人，但这宅子的主人，是人不是人那就难说了。既然来了，管他是人不是人。那顺手把它除了。江洛坐到床边，红色锦被煞是骇人，怎么也没有结婚的那种喜庆，倒是血色恐怖，阴寒冷涩。
　　江洛搜查了整个房间，在床头上找到一副眼镜。紫金色，小巧，像是女孩子的。在她之前还有人来过？
　　“姑娘。”外面有人敲门。
　　江洛开门，是那个小女生。手里正端着金冠红袍嫁衣。
　　门外灯光昏暗，江洛只觉得这女生手在颤抖，低着头不敢和她对视，哆哆嗦嗦道：“姑，姑娘，这是嫁衣，让我帮你装扮吧。”
　　上下打量了女生，江洛问道：“你叫什么呀？”
　　手里的托盘差点掉到地上，江洛抬手接住，疑惑道：“我有那么吓人吗？”
　　“不，不是的，不吓人。”女生说道，“我，我叫蓝简。蓝色的蓝，简单的简。”
　　“啊，这样啊。”江洛拉她进屋，“你们家老板结婚，新娘子就是住进这间屋子的客人，是吗？”
　　江洛突然回头，一脸阴翳的看着蓝简。
　　那孩子吓得瘫倒在地，盘子里的珠宝滚得四处都是。
　　“我，我，求您饶了我，是昏月让我这么做的，他要是没有新娘就活不了，是他逼我的，我姐姐还在他手里，我要是不做的话他就会杀了我姐姐。”
　　蓝简突然跪到地上，抱住江洛的大腿，哀求着，语无伦次。
　　“你为什么要求我？”江洛伸手拉她起来。
　　“因，因为只要是进了这间屋子的人，都会变得痴痴呆呆，像个傀儡一样任人摆布，可是你没有，你居然还能说话！昏月说如果遇到这类人十有八|九是神仙，让我离你们远点，但是，但是神仙姐姐，你救救我姐姐吧！”
　　蓝简又哭又嚎的，江洛拉她起来，擦干她的眼泪，说道：“我不是神仙。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得把你知道的一字不漏的全都告诉我。”
　　墨客园原本是蓝简父母开的一家以园林为主题的民宿，接收的客人全都是对园林有一定研究或者是园林爱好者，自然价格也不会便宜到哪里去。生意倒是挺好的，四季都是满客。
　　六月，来了位年轻人，说是做环境工程的，来余杭度假。但次日蓝简的父母就消失了，店里的客人也消失无踪。姐姐满脸是血的奔逃到蓝简身边，让她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这里。蓝简匆匆捡拾了点东西，到门口却被昏月拦住去路。
　　姐姐蓝思拼了命也打不过昏月，被昏月一掌击晕。
　　昏月看了一眼蓝简，说道：“听话，不然把你姐姐还有你父母都杀掉。”
　　之后蓝简便在墨客园里做事，只要有女游客进入那间房，蓝简便端着嫁衣，为她们换上，午夜十二点，送上路过的花轿。至于去了哪里，蓝简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那些姑娘再也没有回来过。可就算蓝简听话，昏月也没有把她的亲人放回来，说是要满二十，才放人。
　　“迄今为止，你送走几个姑娘了？”江洛问道。
　　“十，十五个。因为店里生意从那个时候便不怎么好了，也只有我一个人打理这里，昏月他，只要女客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