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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完整演出-0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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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导和小天坐车赶著从机场回家,如果当初没去南非出外景,与部落接触,也不会感染怪病,让自己在事业巅峰的时候,因为怪病,事业下坡,家庭破碎。这些唏嘘,应该到今天为止,他这趟南非之行,带回成功研发的特效药,他在南非注射过第一剂,果然一直挨到发病的周期已无异状。喜悦虽然来得太晚,妻子早已病逝,可是他的独生子回来他身边了,他再也不需忍痛又把他赶走了。
一旁的窦智天又在小册子上写行事历,小天他办事能力差强人意,个性却过度严肃认真,甚至太一板一眼,他常告诉小天,电影圈是娱乐事业,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但是小天跟了他这麽多年,就是无法随机应变,也十分没耐性,不过现阶段他需要的就是心思不太缜密的助手,小天之前的助手过度细心,对王导多年来刻意隐埋的怪病有过度的私人揣测,导致两人嫌隙。但这一切都将过去,纵使双脚因拍片意外残疾,即使唯一儿子对阅读有天生有障碍,但这都不影响昔日的名导演,今後东山再起,他已经跟朋友谈好一个案子,他没让小天知道,希望能先跟冶彦讨论後,再来决定小天之後的地位。
「小天,你帮我拿著这些资料。」
应变能力是小天的弱项,被突如其来的要求打乱了原本的步骤。
小天为了双手接过资料,连手上的日志本都掉下来了。
「帮我去便利商店影印,各十份,我赶著要。」
小天应了一声,忙请司机停车,快步走入超商。
小天的优点就是不会多问一句,而且不是刻意压抑,他这个人不是那麽的精细,甚至王导还会刻意把他训练的再粗糙一点,但如今他的病症有良药医治,接下来的事业若还让小天这粗线条的人插手,恐怕弊多於利。
王导捡起小天的记事本,一边可透过便利超商的透明玻璃注意小天动向。王导翻了很多页,不断看到小天的密秘。
「跟A吃饭见面谈O。」
「O的租金杀价。」
「找OA厂商。」
「O的演艺人员招募。」
王导很吃惊,看来这家伙翅膀长硬了,想自己出去独立门户了!
虽然王导也不想把知道自己秘密的人留在身边,可是现在还是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看行事例是从年初他就开始筹划,不,也许去年他就开始搞了。
难怪他会力推自闭的杜平出道,存心就是要打击他王电影工作室的招牌!还灌他迷汤说,老是养著杜平吃閒饭不是办法,要把他推出去赚钱,原来只是推杜平出去搞臭公司的名声!
他一定是被病魔缠身糊涂了,才会相信能靠杜平捞钱的鬼话。
现在他病好了,思考更清明,也更积极了。对,没错,特效药都被研发出来了,也不必拿杜平来试药了,杜平出门又只是丢人现眼,还是趁早把杜平弄走。
杜平完全没有社会经验和谋生能力,丢在外面也只不过是早死早超生。
决定了。
他们从来没试过让杜平停药,可是好几次的检验报告都显示,杜平的血液是阴性,完全没有被感染过的迹象,王导暗推测可能多年来的药物实验过程中,早让杜平被治愈。
这会是个麻烦,如果杜平不服药也能每天活得好好的,又把杜平弄走,说不得准哪一天杜平完全了解这世界是怎麽回事,反过头来威胁他,为今之计只能继续供养这只小米虫?
小天一回到车上,王导竟当面揭发小天要出去自立门户的计划。
小天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语气开始暴躁:
「我是男人也该有我自己的事业,我想开的是艺人经纪公司,又不是去拍电影,导演你不用担心。」
「我以前老劝你人际关系要改善,你对我这样吼,对你有好处吗?别忘了这圈子很小,你以前的风评都有人会跟我打听。」
「对不起,那现在是要怎样?」老不死偷翻我的记事本,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对嘛,话好好讲就可以,动不动就大小声,不怕把你的艺人吓跑吗?」
小天很不耐烦的把嘴抿紧,脸撇向一边。
「其实我知道你做事一向很认真,连杜平这麽野你都能……。」
「导演,这是什麽意思?」一听到杜平的名字,一身的不耐烦又回来了:
「我是跟人合夥,不是独资,要签什麽艺人不是我一个人可以作主。」
「你不用那麽为难,你把杜平带去你的新公司,我还会额外赞助你,你想想看划不划算。」
「但是……但是……。」
「你都照顾杜平十年了,应该也对他有点感情。」
见鬼了!
小天不耐烦至极的抖脚动作又出现了,拼定的想该怎麽跟导演推掉杜平又不至於撕破脸。
王导到底是很了解小天的人:
「我赞助你两百万怎麽样?」
「两百万?」小天确实脚也不抖了,眼睛一亮。
「只是你要对杜平日後的一切言行负责,如果他在你旗下有任何对王电影工作室不利的言论或行为,你们要负责,这些要写在合约里面。」
「可是他经纪约转给我们,我还是要付给你转让的钱?钱的事情我也没法作主,还要回去问我的金主。」
「这样好了,我免费转给你,不收一毛钱,可是杜平要跟我签借据。」
「王导,你就把他留下来就好,为什麽要给我添麻烦呢?」
「你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杜平还不起,所以我们可以去保险公司公证,他可以保个几千万的意外险,受益人写我,就只是这样,你不用花费半毛钱,手头上就有个现成的艺人,我还赞助你创业基金,还有什麽不知足。」
「你让我考虑吧。」
王导真不敢相信,惜钱如命的窦智天还会要求考虑,可见杜平多麽的不受欢迎。
王导还要打铁趁热时,却接到儿子的电话。
「什麽?你说什麽?说清楚发生什麽事。」
冶彦在电话那头惊恐至极的描述状况。
「你待在家里,哪儿都别去!我立刻回来!」
「出了什麽事?」
「我儿子……。」
小天听了很不舒服。
「我儿子被感染了。你去!快去把杜平找回来,给我牢牢锁著,我……。」本来还想说狠话,但想到杜平可以在小天的「说服」下,签下受益人是他的意外险,这样一来,不旦可以报仇,也能补偿他这十多年来让杜平白吃白住的损失……。
要不是想到特效药就锁在行李箱中,王导是不可能冷静的想到後续的事。
小天摸著鼻子下车,也很清楚王导的家务事最好别过问。
看看手表,晚上十一点,他很想跟过去,亲眼看到王导把〝特效药″亲自注入他儿子的身体里,应该是非常过瘾。
不过王导又派他去把自己的财产找回来。对他这麽财产一向没什麽耐性,但又得硬著头皮去料理後续的事。最好叫他财产多签几张受益人是他窦智天的意外险单,由王导替他制造意外,他可以坐享其成收钱,又不必担负刑责。
为了两千万,错过王冶彦的好戏,去应付自己的财产,应该还是很划得来。
在公园的杜平闷在纸箱中,已经昏睡过去,突然感觉四周震动,吓得不敢醒过来。
「出来!杜平出来!」
杜平听得出来外面是谁的声音,也感觉得出对方在狠踹纸箱。
「你以为不出来就没事了吗?出来!」
小天不耐烦的在箱子旁边走来走去,像三只小猪里,不得其门而入的大野狼,按捺不住怒火,可是一向很会逃避的杜平是踢也踢不出来。
真的不想钻进箱子把人揪出来,也不晓得箱子里面乾不乾净,看到地上有一件上衣,灵光一闪,小天拿出打火机焚烧衣服,但衣服的质料却烧不太起来,只生出很臭的烟味,等烟够浓了,小天狠狠把衣服塞入纸箱中,让它继续闷烧,呛得里面的杜平终於受不了了,只好冲出纸箱,一见到窦智天的人影,像失了魂又奔到溜滑梯下的角落躲好。
虽然小天的手段很粗暴,但他很有公德心,逼出了杜平就拿水灭火,还把破烂的纸箱拆好,搬到垃圾桶旁边,整个环境收拾好後,他走近溜滑梯,坐在滑梯上面说话:
「杜平,你迟早要出来,何必害我大费周章,真的要把我耐性磨光你才肯高兴。」
杜平藏在暗处,眼睛被薰到现在,频频拭泪,但也默不作声。
小天知道杜平不会开口跟他说话,如果硬逼著他开口,又得费神,光想就累。
「你出来,到我面前,行不行?」
语气和缓时,通常杜平就会照办,因为再不听,小天脾气又要来了。
「好了,我要跟你讲很正经的事,是你合约的事情,没在跟你演戏。」
杜平很不情愿的爬出来,蹲在小天面前,小天话说一半,也蹲下来,和他同个高度,突然觉得两个人半夜三更都蹲在公园里,蚊蚋四飞,不太像准备谈正经事的样子。
「今天是你生日,我让你去我家。」
低著颈子的杜平大力摇头。
小天也不太高兴,但另一本笔记放在家里,王导刚跟他说的又没记在本子里,如果谈一谈有漏掉的细节,又要再跟杜平讲一次,真没什麽耐性跟杜平说那麽多次。
「那你想怎麽样?」
「我想找王冶彦。」声音抖得凶,可是他一心想脱离窦智天,讨厌跟他说话也得忍耐。
「你说那个字盲?你找他干嘛?他是我派来的,莫名其妙,你不跟我谈,要跟我派来的人谈?今天不用谈!你脑袋不清楚我要怎麽跟你谈?」
「他……他不是你派的。」杜平还是很坚持这一点。
「不是我派的,那你的追踪器怎麽没响?我没关掉的话,你跑这麽多天不响到吵翻天了?」还好他今天心情还不错,还压得住性子。
杜平心里头的一丝希望,像冶彦点燃的生日蜡烛,完全被熄灭了。
可是他还是脚根贴紧地面,不打算跟窦智天走。
「我就知道会这麽麻烦!」小天看附近也没什麽人烟,还好也开了自己车过来,心一横,从车箱拿了道路救援的绳子,绑著杜平,整路硬拉著他回车上。
但杜平个头也不小,沿路在挣扎。
小天只好松开杜平身上束缚:
「怎麽越来越不听话!你自己走去我车里,我给你2000元。」
杜平还是不为所动。
一定是王冶彦给了杜平什麽好处,说不定还叫杜平反抗我,想到此处,什麽好心情都烟消云散,思索要怎麽让杜平吃点苦头,日後才不会管他管到高血压。
小天想到刚才丢垃圾的周边有不少肥美的蟑螂,他跑去边踩边抓,兜在捡来的塑胶袋里,回去杜平身边,不管死的活的,全想办法塞进杜平上衣、裤子和袜子里,杜平虽然也不是没见过好动或破肠的蟑螂,可是贴身肉搏却是头一遭,整个脑门发麻的丧失思考力。
「你去车上跟我回去,我就帮你……。」
话还没说完,杜平已经冲到车边,开门钻进小天的驾驶座。
惨了!小天想到车钥匙还插在车内,杜平不会压下中控锁了吧?
果然,小天追到车边,发现他被锁在车外,杜平瑟缩在驾驶座颤抖。
「杜平,拜托你开车门!快点!」只能硬敲著玻璃窗,就是不敢大踹自己的宝贝车。
「妈的!这天兵把自己锁在里面做什麽!」想到他的的宝贝车将会成为小强的新窝,小天在车外痛不欲生的呼喊:
「求求你!快开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