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之哭笑记》锦瑟风

14、麒麟之九转天竹阵——悲伤里开出的花朵

　　不一会儿，另一个人走上了前，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女，眉宇间有一股忧愁害怕的味道，她打扮的很利索，身上还裹着围布，她道：“姐姐，何为笑，为何笑”，她没有哭，语气里是不知所措及无奈吧，我第一眼先注意到的是她眉间的愧疚和忧愁，及她不似她年龄般鲜嫩的双手，她的手不光洁且红肿，有些粗糙吧。
　　我轻轻的握上了她的手，她的生活也展现在我的面前了，似乎这种忧愁害怕是从一年前开始的，她母亲一下子中风了，她父亲在外努力养家糊口，她奶奶已上了岁数，照顾自己也是勉为其难了，根本没有余力照顾她母亲，也只有她了，她承担起了照顾家里的责任，洗衣做饭，擦地洗碗，她承担了所有的家务，偶尔闲下来的时候，只是坐在母亲床头，陪着母亲说说话，一下子她的生活全部家务及母亲常含泪水愧疚的目光，还有奶奶唉声叹气填充了，她的双手也从光洁如新到现在的粗糙了，她内心非常害怕，常常做梦梦到母亲突然晕倒的那一霎那。
　　她见我沉默无语，她直勾勾的看着我道：“姐姐，大夫说我娘中风是因为太过劳累辛苦了，我觉得我娘会中风都是因为我，因为我以前太贪玩了，都不帮她干家务”，她说着说着哭了……
　　我摸了摸她的头，这是个很乖的小姑娘，她愧疚的理由是——以前关心她母亲太少了，自己太懒惰了，才会让她母亲疲惫劳累到中风的，多么心善的小姑娘呀，这种愧疚多么让人心疼呀
　　我道：“为什么不笑呢？大夫也说过了你母亲这个状况是极轻度的中风，再加上你母亲还年轻，休养段时间就会养回来了，只要以后注意点，就跟正常人一样呢，这不是一件极度幸运的事情吗？”
　　她摇摇头道：“不一样的，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我拂去了她的眼泪道，她母亲的眼神让我挥之不去，道：“你母亲心里应该也很愧疚，对你的愧疚，她可能愧疚于让你过早的成熟，过早的接触这些，她原希望你可以跟其他同龄的女孩一样，漫山遍野的玩耍，不知愁，可是因为她突然中风了，你的生活因为她而变化了，她的眼神里都在诉说这种愧疚呢”
　　她摇着我的双臂道：“她不必愧疚的，我娘不必愧疚的，这都是我应该的，该愧疚的其实是我……”，她说着说着，摊到了地上，垂着头，眼泪止不住的哭
　　我蹲了下来，道：“是的，你们都不必愧疚，在我看来，你娘这回中风是一件好事，因为一切都还来的及”
　　她抬起头看着我，娇嫩的面容上布满了泪痕，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子，我道：“人和万物都是一样的，都有生老病死，你种过庄稼的吧，在庄稼生长的过程中，总会碰到害虫，只要我们处理的及时，那颗庄稼还会长得很好呢，你母亲也是如此，早发现早治疗早康复，一切都还来得及呢，这不是很幸运的事情呢”
　　她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擦眼睛，情绪终于平复下来了
　　我往前一步，拍了拍她的后背道：“你娘现在比之前好多了，她能走路了，能说话了，能自己吃饭自己洗澡自己照顾自己了，还能照顾你们了，她差不多已经全部好了，多么值得高兴呀，你娘铁定内心是为有你这样一个女儿感到骄傲自豪的，你该笑一笑，像这样子的笑一笑”
　　我的眼眶里似乎湿润了，多么懂事的姑娘呀，花季年龄，无私无暇的孝顺，满眼的孺慕之情，及那种强加于己的愧疚感，让人心疼，赤子之心最是动人，我往后退了一步，朝着她笑，右手朝她数了个大拇指。
　　她羞涩的低下了头，不一会儿又回头往人群里看了一眼，那一刻我是忘了我要执行的任务了，真的觉得她的故事那么的真实那么的不容易，那么的容易催化眼泪，她回头的时候，远方的铃铛链条，又亮了一个，不，不止一个，亮了很多个，银色的光芒越来越盛，迎上她灿烂的微笑及睫毛上的泪水，耀眼极了，也漂亮极了，空中也洋溢着少女们轻柔温和娇媚的笑声，那么的动听，透着粉红色的香味。
　　她笑着道：“姐姐，谢谢你”
　　我被她美到了，我上前一步给了她一个拥抱，道：“不，是我要谢谢你”
　　她转身离开了
　　这时候，麒麟扯了扯，道：“为什么你们又哭又笑，这眼泪不是悲伤难过的产物吗”
　　我用手指拂去了眼眶的泪珠子，又捏了捏麒麟的小脸蛋道：“傻瓜，你没有听过喜极而泣，破涕为笑吗，只要有希望，悲伤里也能开出笑的花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