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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2葛覃 ...

  •   葛覃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黄鸟于飞其鸣喈喈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是刈是濩为絺为绤服之无斁言告师氏言告言归薄污我私薄浣我衣害浣害否归宁父母
      ——《诗经·周南·葛覃》
      清晨的山谷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黄鸟的鸣叫。
      一缕阳光轻轻爬过山头,照射于山谷之中。黄鸟在清晨的阳光中跳来跳去,飞来飞去,一时落入灌木丛,一时又落在树梢。
      随着的时间的推移,山谷里的人声渐多了起来。来的多是一些姑娘、妇女,原来是采葛叶的时节到了。
      女人们一边笑着闹着,一边也并不停手中的活计。这山谷中的葛叶都是上品,拿来做成布匹制衣十分舒适。
      平坦宽阔的官道上一辆奢华的马车缓缓向着山谷的方向行来。看马车上的标志是城西沈家的马车,车内就是沈家的少夫人——沈叶氏。
      沈家马车离山谷愈来愈近,隐约能听见山谷内的欢声笑语。
      马车内沈叶氏清点着带与父母兄弟的礼物。听见山谷的声音,她轻叹了一声。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沈叶氏低声唱了起来。她在自己的歌声里陷入了回忆。
      “画意,又到了采葛叶的时节了罢?!”沈叶氏问她的丫鬟。
      “是的,小姐,是这个时节了。”画意是她的陪嫁丫鬟。
      那一年也是这个时节她看见了沈家的聘礼。
      那天的天气也如如今这般爽朗,她和几个姑娘早就约好去采葛叶,于是早早就上了山。
      她们正在山上的时候沈家少爷她后来的丈夫——沈长君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媒婆与长达十里的聘礼而来。当然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将会嫁给他。
      “阿沁,不知这是哪家公子,怕是又一个来向你提亲的。你看这聘礼哟,啧啧,看来是志在必得了哟。”其中一个姑娘打趣她。“诶,你们看,长的也很好看呐,是不是,姑娘们?”
      “说什么呢!”她红了脸。
      “哟,哟,脸红了。”那个姑娘又笑说。
      听得这话她作势就要去挠那姑娘,那姑娘便躲,于是她们便笑作一团,闹作一团。
      回到家的时候,沈长君和同行的媒婆还未离开。
      家里派去叫她的小丫鬟在门口遇到她,便将她引入厅堂。
      “沁儿,回来啦。来,见过这位沈公子。”一进去,她的父亲便唤她。
      “叶小姐,在下沈长君。”沈长君向叶沁作揖。
      “见过沈公子。”叶沁回礼。
      两方见过礼之后,叶沁便坐了下来。
      “沁儿,想必你也知道沈公子的来意了,不知你意下如何?”叶父亲切的问叶沁。
      叶父向来颇为推崇老庄之学,所以行事向来随意自然。
      “爹爹做主便是。”叶沁脸红的回。顺便拿眼偷偷的去瞧坐在另一边的沈长君。
      “好好好。老朽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你们年轻人好好相处罢。”叶父满脸都是笑意,转头他又对叶沁说,“沁儿啊,可要代爹好好招待沈公子。”然后他又说,“沈公子,乡下地方比不得城里,若是有怠慢的地方还请见谅。”
      “没有,是沈某添麻烦了。”沈长君客气的道。
      “还请叶小姐见谅,今日是在下唐突了。听家母说双方家长已经换过庚贴,说是下聘要亲自才显得有诚意。”待叶父离开后,沈长君便向叶沁致歉。
      叶沁脸红着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叶伯父个性很是爽朗,在下颇为佩服。”沈长君又说。
      “父亲受了些老庄之道的影响,所以行事不怎么受规束,让公子见笑了。”叶沁笑着回。
      “叶姑娘也喜欢老庄之道吗?”沈长君问。
      “谈不上的,只是家父喜欢,就跟着接触了些。”叶沁说。
      “日子是差不多定下了,明年的三月,叶姑娘以为如何?”沈长君问。
      “嗯。”叶沁脸红着微不可闻的回。
      “那沈某就先回去准备了,叶姑娘,告辞。再见你我便是夫妻了。”沈长君起身告辞。
      叶沁听见他要走,雀跃的心情里横生了一丝小小的失落。但她素来稳重内敛,只得礼貌的将沈长君送离。
      叶沁站在门里,看着他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路的尽头,心头一时千丝万绪。
      那日一别后,叶沁再见到沈长君,是在他们的新房。沈长君一身酒气,回到新房掀了叶沁的盖头后就躺在床上装作醉得睡了过去。
      叶沁无奈,看着桌上的酒盅和蜡烛不知所措。最后叶沁只好脱去自己和沈长君的外衣与鞋子,吹熄蜡烛,躺在沈长君身边。
      那个夜晚叶沁从沈长君的口中知道了一个昵称——阿容。沈长君从来没有这么亲昵的叫过她,成亲之前叫她叶姑娘,成亲之后对他人称她为内子,私下相处总是称你或汝,最亲近的时候称过夫人,但也带着尊敬和疏离。
      后来叶沁向沈家的下人打听过阿容,但下人都不肯说,并且带着怜悯的脸色看着她,她不喜欢那样的神色。
      直到有一天她听到沈夫人和沈长君的谈话,仿佛明白了那些人的神色。
      那天她送汤去沈长君的书房,刚要推门,就听见沈夫人的声音。“君儿,娘知道你喜欢容儿,娘也喜欢容儿。但是娘和容儿没那个成为婆媳的缘分,你也莫太伤神了,要保重自己,为沈家开枝散叶。”“娘,儿子知道。”叶沁听见沈长君回,他的声音里没有什么情感,只是一贯的顺从。“君儿啊,你既然娶了叶家的女儿,你就要好好对待人家。沁儿也是个不错的姑娘,莫辜负了人家。我听说她最近在打听容儿的事,你以后还是注意些,莫要在她面前再提起容儿了,免得她多心。”沈夫人又嘱咐道。“许是儿子新婚那夜喝醉了,不小心说漏了。儿子以后一定注意。”沈长君又回。“予先生如何,还康健吗?听说自从容儿去了,他就不怎么精神。”沈夫人又问。“老师还是老样子,自从阿容不在了,老师一直都很伤神。”沈长君回。“予先生也是可怜啊,就余有那么一个女儿了,还……唉……”沈夫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世间的事谁又知道,你和容儿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却也是没那个缘分。记得多多照拂予先生,他也就你这么个学生了。”“儿子会的。”沈长君回。
      叶沁知道予先生是沈长君的老师,并且予府和沈府之间只隔了一条街,可沈长君却从未带她去过予府。
      随后叶沁又端着凉掉的汤默默走开了了,只慢慢的觉得心凉了半截,有些莫名的缓缓的难过,但又说不上来
      到底有什么难过。
      不承想五年都去了,叶沁轻叹,这五年她到底是没能捂热沈长君的心。
      马车停在叶府门前,将叶沁从回忆当中抽身出来。路终有到尽头的时候,出行也总会到达目的地,可是叶沁不知她这婚姻这苦恋是否会有目的地。
      叶沁是突然回叶府的,她没派人回来送信,她的父母兄弟见她回来都很惊讶。
      叶父叶母见她来的突然,直觉发生了什么事情,满心担忧。
      待安顿下来,叶母问她,“沁儿,可是在沈府受委屈了”
      “没有,他们待我都很好,我就是想娘和爹了。”看着母亲担忧的面容,有些话她不知该不该说。但即使说了也不过是于事无补,她的母亲多半也是劝她忍耐,父亲也许会劝她和离。可是那都不是她想听到的答案,路是自己选的,再难受也还是要走下去。
      “傻孩子,你嫁给了沈家,沈家老人就是你的父母了。”叶母拍拍叶沁的手。
      “沁儿,你要是受了委屈就说,别袒护他们沈家人。你怎么说也是我们叶家的女儿,我们一定帮你讨个公道。”叶家长子插嘴道。
      “就是,二姐别怕他们。他们沈家是名门世家,我们叶家难道就不是了吗?”这是叶家幺子的声音。
      “行啦,人家的家事你们就不要跟着瞎掺和了。”叶父喝止了两兄弟的激愤,然后他又对叶沁嘱咐道,“沁儿啊,虽然我素来提倡自然随意,但婚姻是需要用心经营的,有些事也不要太强求。但受了什么委屈,有什么事都可以回来小住几天,只要我老头子还在叶家大门就为你打开。但是记得凡事不要太过。好了,你赶紧休息一会罢,赶路那么久也累了吧。”
      “父亲,女儿知道了。”叶沁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知道就好。欢儿呢,小家伙还好罢许久不见,我和你娘亲还怪想他的,他来了寻儿也有个伴儿。”叶父又说。
      “沈府前些日子给欢儿请了个先生,现在正跟着先生念书呢。”说起儿子,叶沁的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唉!他们也是,孩子才多大啊,就请先生。”叶母感叹。
      “唉,且看这孩子将来如何了。”叶父接着叶母的话又说。
      连儿子都没带在身边,叶沁倒真是感到委屈了。但这委屈也算是她自找的,她突然觉得自己太较劲了。她都嫁给沈长君了,还和一个已经不在的人较什么劲。
      前些日子沈长君又出去了,每年都有些日子他会出去一整天,直到夜深才归来。叶沁猜测他是去山上予容的坟地了。
      那日的隔天上午,叶沁就看见沈长君一个人在书房看着一个簪子愣愣的出神。那簪子不是叶沁的,她知道那是予容的。下午,沈长君就去了予府。
      叶沁很难过,她知道无论她做什么都也不能比得上予容了。沈长君没有侍妾,在外面也不乱来,世人都说沈家怀德是个圣人,她叶沁太幸福了。可是她知道不是,他只不过是心死了,随着予容死了。
      有时候叶沁会问自己是不是太多心了,也许沈长君真的只是忙于公事,真的只是性子比较淡罢了。可是偶尔听到的传言,让她感觉到沈长君对予容和对她终究是不一样的。就连他们的儿子也让她不得不想多,她的儿子名为沈容欢。容欢,容欢,是许阿容欢喜罢。
      叶沁在叶府小住了两日,沈府就来人催了。她又只好收拾收拾回沈府去了。
      叶沁一回到沈府,沈长君的身边的小厮就来告知沈长君让她去书房。
      “你回来了。”沈长君看见叶沁推门而入。
      “刚到一会儿。”叶沁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看沈长君处理文书。
      “几日后王后诞辰,王上于宫中设宴庆祝。”沈长君从文书里抬起头来说,“王上的意思是,到时候让我带你去,”
      “好。”叶沁应声。
      “这几天……府上一切都还顺利罢”叶沁一脸欲言又止的问道。
      “嗯一切都还行,父亲母亲都还康健,欢儿是个安静的孩子,也很听话,下人们也都还好。”沈长君回道。
      那夫君你呢?叶沁很想这样问,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那就好。”最后叶沁听见自己淡淡的说。
      “没什么事你就先下去休息,不用在这儿陪着我。有空就去看看娘和欢儿。”沈长君这次没有抬头。
      “好。”叶沁有些失落的离开了。她又忍不住想如果是予容,现在应该是什么样子。
      沈长君看着叶沁离开了,轻声叹了一口气。他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不应该为了传宗接代以及不让母亲担心和唠叨而娶妻。他不爱叶沁,却奉父母之命娶了叶沁,到底是耽误了她的幸福。
      几日后,叶沁随从沈长君去到宫里。一路上叶沁的心里都满是忐忑,她担心自己会出错使沈长君受到嘲笑和责罚。
      但是叶沁什么也没有说,而由于她一向安静,所以沈长君也没有发现她的紧张。
      不过整个宴会一直很顺利,直到刺客出现的那一刻。
      参加宴席都是一些宠臣或是重臣以及他们的家属,席间觥筹交错,相谈甚欢,莫不热闹。远处舞园里正上演着轻歌曼舞,端的是歌舞升平。
      可是无论那个时代,无论是明君还是昏君,只要高高在上的那个人触犯了一些人的利益,那么不可避免的他的身边就会存在各式各样的危险,譬如:刺杀。
      就在大家毫无防备之时,一些袖箭就从舞园飞向銮台上的王,而另一些则飞向了各位重臣,譬如身为大司空的沈长君。
      “啊——护驾,护驾——”一内侍扯着嗓子大喊。王上从王座上站起,抽出一旁的佩剑,挥舞着去砍那些袖箭。
      沈长君下意识的向着銮台靠近,根本没有顾及那些向着自己飞来的袖箭。
      突然沈长君感觉有人推了自己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回首一看,叶沁被一根袖箭刺中,正缓缓向后倒下。
      沈长君立刻回身扶住叶沁,看她伤的不重,便将她扶到一旁,又要前去看王上那边的情况,却不料叶沁抓住了他的衣角。
      “别走。”她说,“我有话还未……对你说。”
      “别闹,有什么等回家了再说。”他回。
      叶沁仍然没有放手,沈长君伸手就要拂去叶沁的手。然后他停住了,因为叶沁说,“夫君,可能你要一个人回家了。”
      沈长君不解。
      “夫君,这袖箭大抵是……抹了毒药,我有些失去知觉了。”叶沁解释道。
      “大家小心,袖箭有毒。”沈长君对着武官和渐渐赶来的侍卫们大喊道。
      那边有人接近了舞园,双方战斗进入了白热化,不时传来短兵相接的声音。
      “你可否还记得有一年边境被侵,秦将军领十万将士出征。”叶沁依旧紧握着沈长君的衣角,不肯放手。
      “嗯”可此刻沈长君哪有心思去回忆,他只挂念着自己心里的家国大事。可是他不记得的那些年少有人替他记得。
      那年边关告急,王上命秦淮景统率三军,前往边境。
      那年叶家老爷子亡故,游荡在外的叶家三子带着一家人回本家奔丧。
      那年有一个青年不得志,在城头夜弹,为三军送行。
      那年有个少女内心烦闷,在城中散心,却不知不觉被琴声吸引。
      青年一身白衣,坐于城墙之上,面前放着一古琴,骨节分明、白皙而有力的双手正在古琴上拨弄着,大气苍凉的调子随之缓缓流出。
      “淮景,众位将士,怀德不能同往,一曲‘塞上曲’当是送别了罢。”青年轻声低语,“淮景,定要凯旋啊。”
      青年不知在不远处的城墙后面,有一个少女将此景尽数收入眼底。
      少女内心的烦闷突然就不见了,并产生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念头。终于遇上了,她想。那种感觉就像是前世今生命中注定。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不是你来我家提亲那次,而是那个深夜里。我以为不过是萍水相逢,可谁知从此念念不忘。我想着一定要嫁给你或者嫁给像你一样的人。”叶沁轻声说着。
      “可是我不知道你是谁,我怀着侥幸,心里想着我只要变得更好,也许有一天你就会来提亲。我的理智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事,但人一旦陷入某种感情里就很难出来了,所以我就一直侥幸着。”
      “终于我声名远扬,来家里提亲的媒婆来了一批又一批,其中不乏家世显赫之辈,也有各方面,包括品格都很好的人。可是我总说再等等,再等等,也许你还不知道我。”
      “终于我不想等了,我想着有合适的就嫁了,然后你就来了。那时,在我家大堂一见到你,我就知道是你。”
      “许是上天成全,我终于如愿嫁给你了。可是我也渐渐知道了予容的存在,那个在你心里的女子。”
      “叶沁,你别说了,别说了。”沈长君见叶沁脸色渐渐的苍白,嘴唇也渐渐的有些乌紫,他突然就很恐慌。“太医,太医,徐太医,汝等快来个人。”
      原来打斗以不知不觉的进入了尾声,在场的太医和迅速赶来的太医以及一些侍卫正在打扫现场。戏院那边该抓的抓了,该杀的也杀了。
      “夫君。”叶沁抓着沈长君的手,微微的摇了摇头。
      “从那些微弱的言语中一点一点的拼凑真相,那个过程真的太伤人了。可是我无法使自己不去理会。”
      “我总是对予容的事耿耿于怀,可是一想到她已经不在了,我就觉得自己太小气,何必和一个逝去的人斤斤计较,现在你的妻子是我,将要陪你度过余生的也会是我。也许正是因为她不在了,你才会永远记得她。”说着说着叶沁就笑了。
      “夫君,看来我是没有办法实现陪你度过余生的愿望了。我很累,很累。”
      “叶沁,叶沁,你别睡,太医会有办法的。”沈长君见叶沁闭上了眼,有些不安。
      “好,我不睡。夫君,你也会像记得予容那般记得我吗?”叶沁问,“呵,我糊涂了,你怎么会这样也好,你不记得我了,也好。没有感情,你就不会难过了。”
      “对,我不会记得你,所以你可千万别死了,死了什么就也没有了。”
      “大司空,吾等可以将箭取出来,但……”把过脉的太医有些欲言又止。
      “李太医,有什么话不防直说。”沈长君见此情形回道。
      “但……将箭取出也没有什么必要了,这毒……吾等都无能为力,而且对夫人的清誉也不太好。大司空可等夫人……仙去之后,自行取下即可。”太医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说着他有些羞愧。
      “……”沈长君沉默了。
      沈长君一生最终功成名就,但到底是孤苦一生,年少时痛失所爱,后成家立业,然几年后又失去发妻,此后未再续弦。
      很多年以后,沈长君已是满头白发,某天他路过学堂。里面的书声琅琅,“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黄鸟于飞其鸣喈喈葛……”稚子的声音尚且还青涩,一恍然间就想起了提亲那天,路过的那个铺满阳光,也铺满葛叶的山谷。
      好像有什么弄湿了眼角,这时已经长大的沈容欢走了过来,“爹,我们走吧。”父子俩又走进了城西的烟雨之中。
      “欢儿,你娘……是个很好的姑娘。”沈长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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