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目与珍珠》鲸鱼吃鲨鱼

5、第五章

　　辜晟有个叫秦阳钧的死党，也是个富家子弟，但却是典型的以恣意享乐、纸醉金迷为人生目标的那种。但是，辜晟不得不承认，这种毫无畏惧地醉生梦死，是他褪下白天戴上的面具之后最向往的状态。俩人性格迥异，但是却莫名地不嫌弃彼此，一场酒会上初次碰面后便结交上了。
　　秦阳钧知道辜晟的人皮底下的“禽兽”面目。辜晟以秦阳钧的名义偷偷养着好几只小男孩儿，都是清一水的唇红齿白、桃花眼，性格活泼、胆子大，平时聚在一起玩的时候，辜晟简直把这些小情人宠得没边儿，但听说在床上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背着辜晟，这些小孩儿可没少揉着腰跟同伴诉苦，说是诉苦，其实更像古代那些个三妻四妾相互攀比得宠程度。秦阳钧一瞅就知道辜晟在玩“找替身”的把戏，直到看见李家小少爷真人的时候，他顿时恍然大悟，他在酒会上远远看着辜晟对李浅昀各种体贴入微、360度无死角宠溺，尤其是那种视若珍宝的视线锁定之后，总算知道 “泄欲”和“真爱”区别了。

　　李浅昀一走，辜晟找秦阳钧瞎玩的次数可谓是与日俱增，每次都把床伴弄到哭得第二天眼睛肿得见不了人。
　　“晟兄啊，咱玩儿归玩儿，也得注意节制啊，没必要每次都‘真刀真枪’嘛，小心身体被掏空哪。”秦阳钧不忍看辜晟“借性消愁”。辜晟抬头甩了他一记眼刀，秦阳钧毫无畏惧，仍然自认为很邪魅地贱笑着。他拍拍把头靠在他肩上唱着歌的小情人滑腻腻的脸蛋儿，说：“小宝贝别唱了，去，把那边儿那个黑色公文包给哥拿过来。”小情人扭着屁股听话地去拿了包递给秦阳钧。刚想坐下，就被他打了一下屁股，秦阳钧说：“你们先回避一下，我跟辜总要说点事儿。”小情人儿们很知趣地说完再见之后告退了。
　　辜晟窝在沙发里，兴致缺缺地问：“什么事？有屁赶紧放。”
　　秦阳钧扔了一颗花生米打在辜晟头上，然后迅速说：“你知道李浅昀有个弟弟吗？”
　　果然辜晟瞬间忽视秦阳钧的“不敬之举”，坐直身子，低声说道：“你TM调查这个做什么？”
　　“哎呀，探索未知是本能嘛，看样子你知道这事儿啊……”秦阳钧感到无比失望，从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丢在茶几上，“喏，这是那小孩儿近期的情况，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李家私生子身份啊？不然怎么不找上门来呢？”秦阳钧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辜晟，他不找这个私生子，不代表这个私生子不会上门啊。
　　辜晟拿起文件袋说：“李伯父在遗言里面告诉我李浅昀有个弟弟，太忙了，一直没具体查。”
　　秦阳钧翻了个白眼，说：“切……一忙忙5年啊，还好人家命硬，没饿死。”
　　辜晟打开纸袋，拿出材料，看到照片时，瞬间惊呆了。秦阳钧很满意辜晟的反应，笑道：“吓一跳吧，哈哈哈，不愧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像吧？”

　　那是余尘在大理的照片，在酒吧弹钢琴的，坐在舞台中间闭着眼唱歌的，在民宿院子里喂猫的，躺在葡萄架下睡觉的……
　　乍一看，辜晟都不得不承认，他几乎以为照片里的人就是李浅昀。

　　辜晟决定亲自去找余尘，企业运行早已进入平稳期，远程操控也不会影响他的工作。事实上，他也觉得最近自己玩儿得是有些走火入魔了，需要静一静。此外更重要的是，他要确认一下余尘有没有危险性，以及顺便尽尽人道主义，看需不需要“扶贫”，资料里，余尘活得实在是不易，甚至可以说成不幸。余尘的母亲余妤在广东汕尾这个不发达的沿海小县城生下了他，余妤后来沦落得做了陪酒小姐，而余尘14岁念完初中就辍学，3年后余妤跳海自杀，余尘独自一人在云南走了一圈，最后在大理一家叫“微醺”的酒吧当驻唱。这些经历，让辜晟首先想到的不是怜悯，而是担心余尘会不会贪得无厌、居心叵测。辜晟是个天生的商人，少不了利益至上的冷血，也见多了自私自利的丑恶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