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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女尊武侠(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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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前的二十来天,木沚忙得脚不沾地。
木家统共就那么几人,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备完婚事,人员实在捉襟见肘。木沚不少事情都得亲力亲为,从成亲那日要穿的婚服到宴客的菜色他都得过问。
迟如阙手下倒是不少,但毕竟是他嫁入木家,由他出人并不合适。
木父原本想让木沚自己绣件喜袍,但看了他的针线活后,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反正木沚要穿的也是女子式样,本就没有亲手绣女子喜服的规矩。
倒是木沚偶然见迟如阙在绣嫁衣,想到了自己那件半成品。那衣服被他越改越糟糕,比起木如练的尺寸小了太多,反倒和迟如阙的身形差不多。眼见得改衣服比重做还麻烦,木沚干脆在那衣服上添了点花样,做成了男子的样式,赠给了迟如阙。
如今他为了成亲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抽不出半点空闲,为木如练缝衣的事情也就搁置了。
好不容易忙完了,木沚连气都没多喘几口,眼一闭一睁,便到了成亲这一天。
木家的竹屋内内外外都贴好了大红的喜字,红色的绸带在竹屋门庭飘扬。火红的喜意洋溢在木家每一个角落,将凛冽的冬日衬得格外暖融。木家的花园里草木反常的葱茏,就连湖里的残荷竟然都怪异地在冬日开出了花。
一直闭塞的木家难得敞开了门户,无论是谁,只要来观礼便是木家的宾客。
对木家深感兴趣之人,这么多年都被竹林的阵法拒之门外,眼下得了机会都往木家跑。
木家广宴宾客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几乎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前来观礼的陌生人源源不断,别说是木家的厅堂,就连外头的竹林都快塞不下了,和木沚想象中门可罗雀的模样截然不同。
不得已,落羽宫和醉仙楼前来观礼的人也成了半个主人,帮忙接待前来的宾客。
乔奇这样相熟的早在两天前就到了木家,眼下也在一起帮忙。她如今声名正显,又刚刚结束继任典礼,招待一众宾客很是游刃有余。
木沚沐浴完毕,穿上了这个世界的女装,更衬得腰细腿长,英姿勃发。
迟如阙被安排在距木沚最远的房间里。到了吉时,木沚过去将人领到大堂也算是讨亲了。
这段时间,二人都忙碌各自的事情,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木沚见到迟如阙时,当真有恍如隔世之感。迟如阙的头上还盖着红绸帕子,头略微低垂,乍眼看去很是娇羞。
木沚将手里握着的红绸一端递给了迟如阙,引着他一步步走过竹廊,走向他们拜堂的地方。手里的红绸沉甸甸,牵着另一个人的下半辈子。
木家的竹屋热闹如火,举目远望,远处的山峦还是白雪皑皑。
不知是否是木沚的错觉,竹廊似乎变得特别长。他按照记忆七拐八弯走了良久,却反而离拜堂的地方越来越远。
“阿沚。”
几乎在迟如阙出声的瞬间,四周的景色突兀一变。陪木沚讨亲的一众男女都不见了,天地之间只剩他和迟如阙。
迟如阙揭下了红色的盖头,露出了木沚熟悉的眉眼。虽然是出嫁,但迟如阙未施粉黛。白皙的肤色映着鲜红的盖头和嫁衣,美得惊心动魄。
迟如阙依旧在笑,笑容柔软得像是春日里的河水。
木沚有刹那的迷茫,或许,他对娶迟如阙这事真的一点都不排斥。从他见到迟如阙那一天起,他对迟如阙就只有好感,好得像是失散多年的挚友,又像是生命里缺了的那一块。
“怎么了?”木沚柔声问道。
迟如阙的声音如他的笑容那般温软,“你曾问我,为什么愿意嫁给你。”
木沚顿住了脚步,“你现在想回答了吗?”
“嗯。”迟如阙浑身的气势瞬间变了,虽然仍旧笑得温和,但更像是木沚原本世界成熟男子对心爱之人那种柔情似水,而不是此间男子唯妻是从的恭顺婉约。
[叮,系统温馨提示:主角和宿主的师徒关系暴露,主角有了落羽宫、醉仙楼和木家三大靠山,震慑了武林诸派,主角和乔家堡的声望由此水涨船高,爽度增加2000。]
[叮,系统温馨提示:因木家、醉仙楼、落羽宫三大势力合并,江湖势力重新划分,乔家堡江湖地位提升,爽度增加2000。]
[叮,系统温馨提示:主角爽度已达到目标,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该到他离开的时候了。
若是两个月前听到任务完成,木沚定然会欣喜万分。但眼下,他却有些怅然若失。
他离开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迟如阙了。
他们的婚礼还未完成。他徘徊在竹廊突兀出现的阵法里裹足不前,错过了成亲的良辰。
他如何看不出竹廊里排布了新的阵法?但他宁可在阵法中蹉跎,也没有主动破阵。
一想到将来或许再也见不到,木沚心中忍不住泛起阵阵酸涩。
迟如阙将木沚搂入了怀中,墨黑的眼里此时溢满了深情。他垂下头,在木沚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这就是原因。”
木沚在这个世界的记忆停留在了这一吻。
亲吻如蜻蜓点水,木沚不由在这样的温柔中闭上了双眼。再次睁眼时,哪还有迟如阙?只有系统冰冷的等待房间。
一秒前温热的暧昧烟消云散,现实像一盆冷水泼得木沚瞬间清醒。
按照快穿的惯例,他留在平行世界的身体会失去意识或是暴毙。木沚想到迟如阙最后吻到的竟然是具尸体,在心里默念了句抱歉。
就算不舍,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他将要迎来的是下一个世界。
木沚并不知道,在他走后,那个世界并未如他所想那般发展。
和木沚不同,迟如阙在落下亲吻时,从头到尾都睁着眼,他不想错过木沚一丝一毫的表情。眼看着木沚从懵懂迷茫到不舍眷恋,他眼里的笑意愈加深了。
迟如阙双唇离开木沚的瞬间,木沚的身体就化作了点点流萤。流萤四散,迟如阙伸手捉住了最亮的那一颗拢进了左手衣袖里。而后,他右手振臂一挥,余下的流萤飞速散开,飞往了四面八方。
流萤引动了空中的云彩,云朵汇聚,普天之下都落起了金闪闪的雨滴,雨滴过处,万象更新。
整片大地的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睡,再醒来时已恍如隔世。
曾经的女人变作了男人,曾经的男人变作了女人。曾经的婚礼变成了拜师之礼。
筵席上的宾客都围在乔奇身边,恭维他年少有为,羡慕他能拜得迟如阙这样的师父。
在他们的认知里,木家一共有三子。长子木如谨,次子木如练,幺子木如阙。木如阙虽年龄最小,却创下了武林中最大的势力——落羽宫和醉仙楼,是武林中人人皆知的传说。
他们完全不记得有个名为木沚的男子。
木家张贴的喜字在金色雨滴中消弭于无形。只有迟如阙身边的那一张幸免于难。他微笑着探手将喜字摘了,同那一点流萤一道拢进了衣袖里。红纸上的双喜风姿俊秀别有风骨,那是木沚亲手写下的。
他早知道木沚不会久留,现下木沚如他所想般离开了,他的心中只有淡淡的怅然。
再见的时候,木沚可能认出他?多半不会。毕竟他曾经和木沚在地球上相处了二十几年,现下再见不也没能认出来么?
几名少年郎路过迟如阙的身边,朝他躬身行礼。
木母在屋门口问道:“如阙,你怎么在这?你大哥二哥正找你呢。”
迟如阙应了一声,却没朝木母走去,反而抬步踏入了虚空。
虚空之外,九冥山九冥洞,闭关了数十年的迟如阙本尊终于睁开了眼。数十年参悟终有所得,他的实力又暴涨了一大截,漫天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座九冥山。
守在洞外的一众下属有所感应,立刻朝洞中拜道:“恭喜魔主克制心魔,恭喜魔主修为更上一层楼。”
那个女尊世界是迟如阙的心魔世界。而今,心魔已解,男女易位,他也没必要继续待在那了。
倒是木沚……迟如阙一想到这个名字,嘴角忍不住略微翘起。
他闭关数十载,灵魂出窍在各界遨游寻找破解心魔之法。
在地球时,因地球的法则之力和他相互抵触,他不得已只能夺舍了一个刚死的幼童。幼童的身体承受不了他的魔力,他只能自封灵力甚至自封记忆。
他就这样在地球上如凡人般生活了二十几年,和木沚做了二十几年的挚友,清醒又忐忑地暗恋了木沚十五年。直到后来车祸,他本可以自己逃生,却为了救木沚而无暇自救。
濒死的瞬间,他终于寻回了记忆和魔力,灵魂冲破法则之力,回到了本体。
他融合本体的力量后,再想回地球却一直被法则之力拒之门外。幸而他找到了地球和平行世界勾连的桥梁,铺垫了这么久,终于将木沚接入了他的世界。
短暂的离别过后,他们终会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