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子赋

3、第 3 章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男人挡在白果面前。

　　“打女人？”

　　那个男人身手很厉害，不仅挡住了黑衣人的拳头，反而一个高抬腿，踢飞黑衣人。

　　“你没事吧？”男人牵起白果询问道。

　　白果摇摇头，正想说感谢的话，抬头看见男人的脸，愣住。

　　“少……爷？

　　“嗯？你认识我？”男子脸上浮现出困惑的神色。

　　白果困惑不已，她梦中的少爷怎么突然从幻想到现实，真真切切出现在她的面前？

　　梦境成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男子满怀不解的表情，令白果回过神来。她垂下眼眸，说：“抱歉认错了。”

　　男子颔首，视线从白果身上移开，看向黑衣人，淡淡开口：“怎么回事？”

　　这个男子是宁城有名的权贵，名叫成珏，宁城无人不识。见他这般问起，气势又如此迫人，像是要为女人讨个公道。黑衣人不复先前的猖獗，谨慎地回答：“这位小姐在店里吃霸王餐。”

　　成珏蹙眉，回眸看向身边这个瘦弱的女子，白果可怜兮兮的往他身后躲，成珏说：“纵是如此，也不该付诸武力。”

　　黑衣人唯唯诺诺地互看几眼，怂到不敢开口。

　　“多少钱，记在我的帐上。”

　　“是。”他们恭恭敬敬地回答。

　　“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黑衣人齐齐弯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恭迎成珏离开。

　　出了酒店，外面有个卖串串的推车。

　　烤串香味四溢，白果经过推车后，走不动路了。

　　“美女点什么？”摊主是个新疆人，带着专属烤串帽子，见到白果站在他面前，十分热情地招徕生意，“牛肉羊肉鸡肠面筋韭菜都有！”

　　闻着真的好香，白果每样都想品尝，每一样都点过去。“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每样都来一份。”

　　“好咧！”摊主手脚麻利地把串串包好，递给白果，“一共53块钱，微信还是支付宝？”

　　“我…我没钱。”白果手里拿着串串，一脸无辜。

　　“没钱？”摊主愣住，琢磨出这句话的意思，怒道：“好家伙，搁劳资这吃霸王餐？你没钱，他也没钱吗？”摊主指着成珏说，“这位爷瞅着光鲜亮丽，不像是没钱吧？”

　　白果眼巴巴地望着成大总裁。

　　成珏拿出钱包，里面叠放一打百元现钞，取出一张递给摊主。

　　“好咧！”摊主见钱眼开，完全不怕成珏的气势，手脚麻利地把钱找给他，“这位爷，钱您拿好。”

　　“嗯。”成珏颔首接过零钱。

　　离开小摊后，白果面对手里的食物犯了难：这附近没有餐桌，她该坐在何处进食呢？总不能学路边的土著吧，边走路边将食物塞进嘴里，伴随着嗷呜嗷呜的咀嚼声吧？不不不，白果摇摇头，她不能想象自己拿着食物边走边吃的场景，那太不雅观！

　　“就算没有餐桌，椅子是不可少的！”白果心道，“我要找个椅子坐下来之后进餐！”

　　白果沿着马路寻找，没走几步路，她的腿就有点酸了。在母星无论去哪里，坐得都是飞行器，下了飞行器就有仆人鞍前马后。倘若她要就餐，不必开口吩咐，只一个眼神，仆人就会为她准备好珍馐美食，哪需自己去找座位？

　　要是在母星的话，现在她会在布置精美的餐厅里，在仆人的侍奉下，享用全星球最美味的食物。

　　正当白果在心里比对现在和过去巨大方差时，她看见了马路转角的槐树下的椅子。

　　“我们去那坐一坐。”

　　说完，也不管成珏答应与否，她就高贵优雅地坐在椅子上。白果手里拿着从未尝过的烧烤，闻着烧烤味，满意地嗅着。

　　白果举起食物，尝试性地咬了一小口。

　　“真好吃！”烤串上涂了一层香油，洒了鸡精、辣酱、孜然粉等调料，经过精心烤制后弹性十足，吃在嘴里又滑又有弹性，一口咬下去迸发出的香辣滋味瞬间俘获了白果的味蕾。一时间，除了好吃二字，白果竟然想不出其他可以夸赞的词语。

　　白果心满意足地对付手里的美味，突然感受到一道审视的目光。

　　白果以为他也馋了，恋恋不舍地分出两串递给他。

　　“给你。”

　　成总裁看着这两串冒热气的串串，果断拒绝，他把烤串推回去，路边摊卫生质量堪忧，他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你自己吃。”

　　“好哒。”

　　然而美食只治愈了两分钟，吃完东西后，她愁上心头。

　　历练历练…我该怎么历练呢？我有什么机缘呢？

　　她知道她要历练一年，也知道她爸爸的历练故事——在无权无势的情况下学到一身本事，追到媳妇——可是她该怎么历练？

　　成珏见白果一切安好，便提出告辞，毕竟他一个大总裁，很忙的。

　　“啊，天怎么黑了？”

　　或许是沉思让她忘记了时间流逝，太阳落山，转眼近黄昏。

　　于是又有一个问题出现——她睡哪里？

　　白果沮丧的想，要是在平时，她现在肯定已经安然躺在自家的大床上，说不定都能梦到少爷送给她的礼物了呢。

　　可是现实，她坐在一张破烂椅子上吹凉风！

　　“哎，睡哪里呢？”白果不情不愿的从椅子上起来，虽然她根本不困，但她总不能在外面吹一晚上凉风吧，那像什么话。

　　街上灯红酒绿的、街边开着好几家店铺。

　　“算了，随便找个店铺问一下。”白果走向离她距离最近的店铺。

　　这是本地有名的一家西餐厅，内部装潢精致，定位较高。现在正是饭点，很多有逼格的土著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前来就餐，人声沸腾、络绎不绝。

　　门口站在两个门童，其中一个年纪大、看起来比较凶，另一个年纪轻、看起来更面善。

　　“你好，我想问一下旅馆怎么走？”白果走上前彬彬有礼地问道。

　　门童随手指了一个方向。

　　白果顺着门童所指的方向游荡，走进一家旅馆。

　　服务员客客气气，问她有没有身份证。

　　“身份证？”白果心想这是什么？

　　“没带吗？”

　　白果摇摇头，不是没带，而是没有。

　　“现在国家要求入住酒店必须实名制，没带的话是不能办理入住手续。”

　　白果消化了很久，“就是说我住不了，是吗？”

　　“是。”

　　听到这个回答，白果失望地离开，又进了几家酒店，都是要有身份证才可以入住——其实就算有身份证，没钱也不行。

　　白果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街头，她好困。

　　然而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白果雪上加霜，现在她不止困，还冷。

　　雨水顺着头发流下来，她满脸是水，浑身湿透。

　　白果满是哀愁，历练好苦。

　　倏然“呲啦”一声，她被车撞了！

　　意识模糊前，白果瞄了眼肇事车辆，忍不住吐槽，这星球是不是和她五行犯冲？有没有搞错，她已经够惨了！

　　“表、表哥，我、我撞到人了……”外面大雨磅礴，车前窗视线模糊。本以为这条路他熟，不会出现意外，没想到下一刻就听到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他下去查看情况，血淋淋的场面让他忍不住打起寒战。

　　一个女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血水从她的头上汨汨而流，雨水倾盆而下冲刷着血迹，将四周的雨水均染成了红色。

　　“慌什么？”成珏按着太阳穴呵斥了一句，颇为头疼。要不是元宵喝了酒他会搭自己这个傻瓜弟弟的车？“愣着干嘛！等着收尸呢？……既然不是还不快打120急救电话？”

　　“好、好”楚翎实在是吓怕了没反应过来，在成珏的提醒下才拨起急救电话。

　　“喂，是120吗……”

　　成珏下车查看受害人的伤势，看清她的脸：“是她！”

　　“哥你认识她？”

　　“一面之缘。”

　　好在急救车来得及时，经过一晚上的抢救，白果从鬼门关里捞回一条命。

　　“这是哪里？”白果头痛欲裂，按住头上的绷带，说出了清醒后的第一句话。麻醉药药效渐失，她浑身没一处好肉，没一块骨头不疼。

　　“表哥，她醒了！”

　　楚翎发现她醒了以后，高兴大喊，冲出去找成珏。

　　成珏真是被他表弟吓得一惊一乍，瞟他一眼：“又出什么事？这么大个人，还不知道稳重两个字怎么写？学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楚翎被他骂得发怂，收敛性子乖巧地说：“哥…她醒了…”

　　成珏斜眼看他，真是个不成器的，要不是看在小姨的面上，他才懒得管这个游手好闲的蠢货。

　　“还不去叫主治，跟我说有什么用，我能给她看病？”

　　楚翎得了点拨，立刻把主治叫来。主治问话过程，白果一直抱头喊疼。

　　楚翎心里犯嘀咕：“哥，她不会伤到脑子了吧？”

　　“别瞎说！”

　　医生说麻醉过后疼是正常的，给她开了药嘱咐用法用量。没过几天，白果的伤好得七七八八，头痛地症状减轻，医院通知办出院手续。

　　只是白果的去处成了问题。

　　白果身上没有任何证件，成珏去公安备案，希望找到她的家人，可公安档案上查无此人。

　　按理说白果应该由楚翎负责，但是楚翎自己还是个孩子，哪里负得了责任。楚翎看向他的表哥，心道，表哥财大气粗，多养一个人也绝不再话下，不如求求情让表哥照料？

　　“哥～”楚翎叫得可亲热，然而成珏眼皮都不带掀，完全不为所动，楚翎拉起成珏的袖子继续叫唤，“我的亲哥啊——”

　　成珏不耐地扯回衣服：“说话就说话，别给我动手动脚！”

　　楚翎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礼，谄媚地说：“哥，你就帮帮我吧，我就要开学了，哪里有时间照顾她？”

　　“还知道自己是学生啊。”

　　楚翎尴尬地摸摸鼻子，他不学无术，学习当然只是托词。“哥，要是我妈知道我做出这些混账事，一准又要揍我，你就帮帮我吧。”

　　“这样啊…”成珏摸着下巴说，“那我更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了。”

　　楚翎目瞪口呆，没想到他哥居然这么说，干巴巴地劝说：“别啊哥，你再想想……对了医生说我妈最近血压高不能生气，就别告诉她了。”

　　成珏有被孝到：“你还知道小姨高血压？”

　　这话问得楚翎无地自容，恨不得这个地缝钻进去，他确实挺混球，隔三差五惹事，没少惹他妈生气。不过好说歹说，成珏最终答应了他，帮他善后。

　　“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揍你！”这话意思就是答应了。

　　“谢谢哥！”楚翎脸上笑嘻嘻，他才不怕他哥揍他，这话他哥都说过多少次了，没一次真打。

　　“滚滚滚！”成珏大手一挥叫他滚蛋，这小子看到就叫人上火，眼不见为净。

　　楚翎巴不得如此，开开心心地滚了。

　　楚翎离开后，成珏看向病床，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他要怎么处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