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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安定 ...

  •   〈十〉

      冲田想自己的忍耐力果然是很差的。

      从见到清光开始,他就在忍耐。他怕自己哪天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最后让清光有了不好的感觉。

      但是当清光眼角泛红躺在他怀里问他说什么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居然不能拒绝。

      他从来都不会拒绝清光,从很多年前开始就是如此了。

      “我见过你,在很多年前……在我病重的时候。”

      清光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冲田,他闻着空气里渐渐弥漫开来的一丝丝血腥气,那是他从身为刀剑时就十分熟悉的气味。

      可是他不管不顾的就是突然想要离开,他瞪着眼一把推开冲田,毫不迟疑的起身就冲了出去。

      就是冲田那句话,终于让他明白过来,这么久以来冲田给他的怪异的感觉是什么。

      他在透过自己!看着当初陪着他的另一个加州清光!

      不是自己,并不是自己……没有那份记忆的清光无比清晰的认识到,冲田想念的是另一个他。冲田那么喜欢自己,不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刀……

      银时就站在柱子后边,他听着清光跑开的声音,淡淡的朝着那边看了一眼,转身就向着治疗室走了过去。

      可是他却停在了门口。

      他听着里面一声接着一声压抑至极的咳嗽,还有断断续续的呜咽的声音,想要推门的手突然就垂了下去。

      宗三心思细腻,他看着清光跑开,想了想还是朝着治疗室走过去。他看见坐在门口的银时,更觉得奇怪,“银时先生为什么坐在门外?”

      银时表情淡淡的,他把木质的洞爷湖抱在怀里,摆明了不会让人进去。听了宗三的话,他一抬眼,竟然悠悠转转笑起来,“保护他的尊严。”

      掉眼泪也好,吐血也好,那么好强的人,一定不希望被人看见自己这么狼狈又无助的模样。

      宗三一愣,随即对着银时点头致意,“劳烦。”

      “哪的话……在你们来之前,这么多年我们都是这么过的。”

      银时很纳闷,他并不知道冲田为什么对清光如此执着。

      直到炎热的夏天来临,本丸里的刀男们已经习惯了时不时的出阵和远征。

      一天下午,银时大大喇喇的拉开冲田的房门走进去,他看着冲田倚坐在窗边看着楼下,他听着下边清光和人打闹的声音,内心的疑问突然就脱口而出了,“喂……你是不是喜欢清光。”

      冲田一愣,他回头看着银时,笑眯眯的一点不避讳的应承下来,“对……怎么了?”

      银时被噎了一下,他想了想,最终摇摇头,“没什么。”

      说完就又补充一句,“挺好的。”

      于是冲田就吃吃的笑起来,他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像是因为这个回答而感到新奇,“以前他们只会觉得我疯了。”

      冲田说的[他们]是新选组的人。那时候他们甚至不知道那个陪着他的少年其实是他的刀,在那个年代,只因为那是男性,就足以让他接受各种指责。

      谁让清光一看就是个未成年呢~

      他撑着下颚看着下边的清光,突然无意识的念叨一句,“也是拖得太久了……”

      “你说什么?”银时一手揣在怀里,坐在房间里表示自己没听明白。

      “他在等安定……”冲田悠悠转转的念叨一句,“可我因为私心……算了,你帮我去锻刀室一趟吧,我有感觉这一次是安定。”

      “不是银桑说啊……”银时面带不忍,“每次你希望是什么刀……从来没遂过愿的啊。”

      冲田被噎了一下,回头瞪着眼睛看着银时,“能不拆台吗?赌不赌?这一次绝对是安定!”

      “赌什么。”银时耷拉着无神的死鱼眼,明显是对冲田的非酋的气息抱有十二万分的信任。

      “……”冲田想了想,“如果你赢了……就把我的本丸送给你。”

      银时知道冲田还有一句没说完的话,[我走]。他忍了忍,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也没能忍住跳起来一巴掌拍在冲田头上,气哄哄的吼了一句,“滚吧你!摊上你这么个麻烦精算我倒霉!”

      最后冲田看着被银时带回来的山姥切感觉有点绝望。他瑟瑟缩缩的抬眼看了一眼银时,凭着自己最后一点尊严忍住了不去抱银时大腿,只是问,“咋俩赌约不作数吧?”

      银时气急,但是生气之余又觉得冲田这样难得的畏缩的样子有点搞笑。他终于是没忍住,笑意蔓延进眼睛里,“不作数。”

      山姥切把两人的互动都看在眼里,天知道他是怎样敏感多愁又帅气的刀剑男子。他抿着唇拉了拉自己破旧不堪的斗篷帽檐,“果然……你对我是仿制品这件事很介意。”

      冲田愣了愣,随即眨巴眨巴眼笑起来凑到山姥切面前,扯着嗓子一股子弄名其妙的关西腔,“你说啥?我没听清楚!”

      银时恨铁不成钢的一把捂住了眼睛,他不忍心看冲田在自己的新刀男面前一脸傻逼,最后只能痛心疾首状安慰山姥切,“别管他,网球王子后遗症……过几天就好了。”

      山姥切看着面前莫名其妙的银色卷毛,他没好意思说,他觉得这位先生和自家审神者其实都挺……奇怪的。

      原谅他用了这个词,他真的很努力的才找了个看起来不那么嘲讽的词。

      担心山姥切新来不太适应,冲田特地带着他下楼去。他摇了摇回廊下的钟,看着人稀稀拉拉的聚过来,才说,“这是新来的山姥切,歌仙带他逛逛本丸吧。”

      冲田说这话的时候大多数的刀男都看着他们,淡淡的扫了一眼面前的人们,直到看见最后方的清光微笑着和旁边的人交谈,他握了握拳,才转身离开。

      银时就留在二楼看着下面的状况,他看着冲田离开,过了一会听见拉开门的声音,头也不回的道,“闹别扭要多久啊……”

      “他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冲田坐在榻榻米上捧着一杯茶,无奈的苦笑,“可是我没办法跟他解释,那时候其实是未来的他……”

      “时间的轮转总是很奇妙的,对不对。”

      “或许是。”银时挑着眉头应下来,“所以这就显得我们这一辈很悲哀……无论时间再怎么轮转……”

      “我大概是看不见他们了……”

      冲田并不喜欢这样压抑又伤感的谈话,他就坐在桌上不再说话,只是想起刚刚山姥切说自己是仿制品时的样子,突然就觉得有些难受。

      他并不会十分刻意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尤其是清光不在的情况下。他甚至乐意让自己陷于负面的消极的情绪之中……

      至少这样能让他不再怀念之前的日子……

      就这么一段相对于之前独居的日子来说真的十分短暂的日子,让冲田有了些失望又后悔的感觉。他总是觉得如果一开始就没遇见清光,自己是不是会好受一些。

      可是随即他又觉得这想法有些荒唐,因为如果没有遇见清光,他一定不会凭着自己一股执念成为审神者。

      他会死在自己年岁最好的时候。

      这听起来真的让人觉得颇为遗憾。

      夜里都睡了,冲田还是睁着眼睛睡不着。他索性起身拿了符印去锻刀室。

      他赤着脚站在木质的地板上,看着光芒过后穿着新选组浅葱色山形组织的黑发少年泪眼模糊的叫了一声[冲田桑],最后义无反顾的冲进自己怀里。

      他下意识的伸手回抱住安定,只是轻轻的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少年的背,最后突然想到……

      如果清光能这样该多好啊……

      他垂眼看着安定穿着的自己极为熟悉的羽织,突然喉头一甜。他忍了忍,把那股腥甜的味道压下去,才得空说,“很晚了啊,安定先跟我睡吧……明天送你去清光那。”

      “好的!”黑发的少年总是元气满满的,哪怕见到冲田让他又惊又喜到落泪,也没能阻止他听到这句话时脸上绽放出大大的微笑。

      “安定……”冲田愣了愣,随即伸出手,像是顺着清光的头发一样,顺了顺安定的发,“乖……”

      清光早上是被人吓醒的。

      他做着千篇一律的梦,冲田在池田屋将他折断,冲田在池田屋咳出血,冲田满身血迹在屯所断后……

      全都是冲田。

      他不得不坐起来让自己清醒一点,和室的门就是在这是被拉开的。

      他看着黑发的少年蹦蹦哒哒的走进来,不停的说,“哎呀清光你已经醒了啊!快起来吧!现在是不是有点早?昨晚上在冲田桑的房间里我高兴的几乎没睡着,现在都好兴奋啊!哦对了,审神者是冲田桑,清光应该也很高兴吧……”

      清光愣着接收了一些关键信息,最后拽着安定的衣袖,“你……是昨晚来的?什么时候?”

      “嗯……”安定一指抵住下唇想了想,才说,“大概凌晨一点多吧,我记得看见了冲田桑房间里的钟……”

      清光又是一愣,他觉得这个时间冲田还没休息有些奇怪,可并不能知道是为了什么,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那厢安定已经脱下了羽织,换上了和衣,他回头看着还在愣神的清光,“嘿,清光?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清光扬着唇角露出一个微笑,“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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