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美人在怀》栗竹幽

103、第 103 章

　　第103章
　　书房中的人影身姿端正，俊美的面容微寒，秀眉紧紧蹙起，他抬手用力将战报扔在一旁，黝黑的眼眸间隐着一丝怒火。
　　将边城拱手让给蛮夷之族，不曾顾及边塞百姓深在战火之中的痛苦，纵然登上帝位又岂能长久。而他亦不会坦然看着洛王将先帝辛苦打下的江山割让他人。
　　“王爷，马车已经备好了。”侍女走入房门道。
　　孜墨微点头，放下手中的书册，缓缓起身走出门槛，望着对面紧闭的窗扇，眉眼间的怒色渐渐隐去愈加有一丝浓浓的担忧与不舍。
　　虽林然平日间神色如常，未曾流露过一丝伤痛，更是不曾向他追问过云儿的下落，但他心知林然绝非轻易放下此事，莫不过于生怕他担忧，而将悲伤隐在了心间。然他站在窗外远望着林然忧伤而绝望的神色，愈加不知该如何是好，徒然的安慰再难压抑心底的伤痛，但他又能寻回林然辛苦诞下的骨肉吗。
　　孜墨用力握紧拳头，他只恨自己的无能，甚至连至亲的爱人都无法守护。如今朝事紧迫，洛王暗中预谋多年恐怕早已按耐不住心性，假借外族入侵的机会，趁机谋权篡位。而如此时刻，他更无暇顾及林然的安危，唯一只能将林然送离京城尚可安心些。
　　他已经失去了云儿，断然绝不能再让林然受到一丝伤害。
　　孜墨顿下脚步，伸手推开房门，看着林然趴在桌边，手臂下犹压着一本书卷，眼帘微合，苍白的面颊似残留着一抹泪痕。
　　他俯下身轻拥住林然消瘦的双肩，口中喃喃道，“对不起。”若非是他的疏忽，或许林然仍在床边陪着云儿玩耍，面上溢满开朗的笑颜，而如今林然却只能日日沉浸在伤痛中。
　　他妄想林然能从忧伤中走出，但失子之痛，痛彻心扉又怎可以忘怀。
　　林然感受到身侧的气息，缓缓起身看向面前之人，“孜墨，你来了。”
　　“你怎么趴在桌边就睡熟了，不到床上去休息呢。”孜墨温声责备道，他知晓林然怕是将手臂压麻了，按住他的肩边轻轻的揉着。
　　“我本想认真看一会书卷，但不小心睡熟了。”林然略有些不好意的说。
　　“既然不愿看就不要勉强自己了，我扶你回床上睡一会好吗？”孜墨温柔的望着林然，看着他面上那一丝淡淡的浅笑刺痛了心底。
　　“不用了。”林然微微摇头，眼底有些暗淡，曾他努力看书卷试图多学一些，只为了能亲自教云儿，如今云儿已经不在了，他做这些又有何意义。可他真的必须逼迫自己找一些事情做，否则一旦静下来，他便会忆起云儿稚嫩的容颜，淡蓝色的襁褓中伸出一双小手，好似想要他抱抱一般。
　　“现在还没有到午膳时，你怎么就提前回房了，是有什么事吗？”林然抬头掩去面上的伤痛。近来孜墨一向颇为繁忙，今日突然有空到他的房间中闲坐确实罕见，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事，我就是有些不放心，想过来看看。”孜墨咽下了口中之言，看着林然这般苍白憔悴的模样，他又如何舍得让林然离开，但林然留在府中只会更加危险。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必隐瞒我。”林然看向孜墨的眼眸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王府近些日要修整扩建，我担心吵到你休息，便想让你暂时到城外小住几日，待王府建好后，我便亲自前去将你接回来。”孜墨温声道，就算偷偷将林然送走，亦瞒不了太久，但他担心林然不愿离开。
　　孜墨握紧衣袖间的瓷瓶，若林然执意不肯恐怕只能用强了。
　　林然面上微诧继而缓缓点头，他早料到孜墨会让他离开，但未想到这一天来得这般快，“好，那我什么时候走。”如今他只是一个无用之人，帮不到孜墨任何，恐怕强留下亦只能拖累孜墨，倒不如离开，孜墨亦可无所顾忌。但他深知京中险恶万分，却是无法放心孜墨的安危。
　　“我已经备好了马车。”孜墨亦是未料林然竟坦然答应了。
　　“这么快啊，你事先怎么也不同我提及一句，”林然蹙眉道，刚刚虽说的轻巧，但突然离开他确实无法做到。
　　“我今日必须走吗。”林然眼眸间闪过一丝不舍。
　　孜墨异常艰难的点点头，他甚至不敢看向林然的双眸，生怕一时心软故而答应了，但林然留得越久越加危险。
　　“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林然本想提及陪孜墨用过午膳后在离开，但他隐约听见马蹄之声，看见院中的马车缓缓点下头。
　　林然抬步走向房门外，却看见犹留在原地的孜墨，“送我离开吧。”
　　孜墨望着林然过于平静的面容，心间隐隐有一丝绞痛，他到宁愿林然哀求着多留下几日，他尚可以安心一些，可如今林然分外体谅他却未多言一句。
　　林然的过于安静甚至让他有一丝林然渐渐离他远去般的错觉。
　　“乡间的宅子我已经派人安置妥当了，那里只有几户人家，不甚吵闹，你安心住下便可，无需多想。”孜墨温声叮嘱道。
　　林然点点头，抬步走上马车。
　　孜墨看着林然一点点抽离掌心的指尖，突然奋力将林然紧紧拥入了怀中，“等我，我很快就能将你接回来。”
　　“好，”林然扣紧了孜墨的掌心，“答应我，万事必要以自己的安危为先，若你不能亲自前来接我回府，我便再不会原谅你。”
　　孜墨郑重的点着头，“你切记日后无论发生何事都不为实，万不可回王府一步。”
　　“好好保重，不必为我忧心。”林然缓缓抽开指尖，咽下心底之言亦然转身而去，多日来他们皆小心翼翼未曾在提及云儿之事，但心底的伤痛却未淡忘一分。
　　林然心知孜墨未撤开全部侍卫，仍留有一小队人马调查云儿的踪迹，但多日来为什么却毫无一丝消息，难道云儿真的已经不在了吗。
　　林然撩下马车帘子，微低下头抱紧双肩，他宁愿相信女儿还活着，心间抱着一丝期望好好的活下去，渴望有朝一日能与云儿再次相认。
　　孜墨站在府门口远望着，直到马车消失在了尽头，此一别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他骗林然说几日便可，然或许会拖至一月余。
　　“王爷，我们回去吧。”亦涵站在孜墨身侧，暗叹了口气，既然放不下又何必逼迫自己。“我已经加派暗卫，林然绝不会发生一丝意外。”
　　孜墨转身走向府门，看着亦涵面上欲言又止的神情，声音微有些低沉，“云儿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王爷”，孜墨微摆了摆手，安慰之言他已经说得够多了，亦不愿再听了，“日后若林然问起，你就说仍未找到云儿的踪影，切不可提及此事。”他不舍得林然再一次陷入绝望之中。
　　“是。”亦涵点头。
　　远处一队士兵匆匆奔向王府大门，为首一位身着官服的男子抬袖轻敲了敲府门。
　　孜墨回身看着瞬间涌入院中的众人，面上毫无一丝异色。
　　“晋王爷，请随微臣前去宫中走一趟吧。”大人抬袖道。
　　“这么快。”孜墨微蹙眉头，若他离开了，京城不犹如大门敞开，毫无一丝防备之力吗。只希望穆王勿要让他失望，否则这一切便成全了洛王。
　　“战事紧迫，圣上甚为担忧边关的百姓，只希望王爷能尽快率兵前去支援。”大人道。
　　亦涵跟随在孜墨身侧，在大门口顿下了脚步，“王爷放心离开便是，亦涵自会护得王府上下众人的周全。”
　　孜墨微点头，有亦涵在，他自是无所牵挂。
　　“王爷，战场刀剑无眼，切记万加小心。”亦涵重声叮嘱道，每每他送孜墨离开，皆看着孜墨带伤而归，如今只希望孜墨念及林然，能在乎自己的安危些。
　　守在府门外的侍卫，合上大门抬手贴上了怀中备好的白色封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