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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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想走，老头还死死的拽着他不让离开，一时间动弹不得。就在这时，长发男从地上爬了起来，攥着裂开的酒瓶冲到肖磊面前，照着他的肚子就捅了下去。肖磊一惊，手上用力一把推开老头，快速向旁边闪去，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右肋顷刻被划开一条口子。肖磊伸手一摸，全是血。心里苦笑，这回好了，一左一右两道疤还挺对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故意整的花样。
长发男呆呆地盯着肖磊身上的血，眼里流露出一丝恐慌。他虽然不是什么好孩子，但打架把别人打出血还是头一次。
肖磊见他这幅模样，就知道这小子不是道上混惯了的痞子。这人还有救。
肖磊忍着痛夺过他手里的酒瓶扔在地上。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长发男失神的摇摇头。
肖磊伸手指着呆在一边老人
“你看看你爸，那么大岁数的了，还得为你操心。他生你养你，为了你能考上大学到处奔波。你不回家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动手打他。”
长发男转头看着一脸泪痕的父亲，默默不语。
“你赶紧跟你爸回家。”
正说着，从外面冲进来俩个小子。他们跑到长发男身边。其中一个长的很壮的小平头指着肖磊问：
“就是这小子打你的。”
长发男看了肖磊一眼，茫然的点了点头。
小平头是乐队的鼓手，刚才表演完已经走了。走到半路接到了乐队贝斯手的电话说强子被人揍了，让他赶快回来帮忙。于是掉头就赶了回来。
看到鼻青脸肿的强子，小平头立刻就火了，冲上去照着肖磊的脑袋抡去，肖磊侧身闪开，心里暗骂哪跑出这么个二逼，眼看着自己教育小孩取得了一定的成果，长毛小子被自己说的有些惭愧，马上就能跟他爹回家了。节骨眼上让这小子给搅黄了。肖磊心里这个气，手下更不留情面，迅速和他扭打在一起。比货了几下，肖磊觉得这小子还行，比那个长毛强多了。最起码知道躲。
不过比起肖磊还是差远了，肖磊一个错身，抬手把他掀翻在地。
一拳砸在他的脑门上
“你服不服。”
“不服，有种你打死我。”
肖磊又是一拳，打在他下巴上。这两拳看似凶狠实则只用了半分力道，包括刚才踹长毛的一脚，只会让他疼，却不会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打人也是一门学问，警校里有专门的训练。
“你服不服。”肖磊给了他一巴掌
“不服，呸！”这小子趁肖磊离得近吐了他一口，正吐在衣服上。
这下肖磊彻底火了。对着他拳打脚踢。
长毛和那个贝斯手上来拉架，都被肖磊甩掉一边。
就在这时，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肖磊身后拦腰抱住他，把他往后拖。
肖磊用力挣了一下没挣开，回手给身后人来了一拐子，后面传来一声闷哼。
肖磊回头一看，是沈进。
“进哥，你......”
啪！一记耳光甩在肖磊脸上，
沈进指着他的鼻子怒骂，
“你是不是喝多了，在这耍酒疯呢。”
“我、我”
肖磊想解释几句，只说了一个我字，就说不下去了。没什么可解释的，自己的确在耍酒疯，像个变态似的不可理喻。活该挨这一巴掌。
忽然觉得心灰意冷，什么也不想说、不想做。
低下头，长叹一口气。抬脚就往外走，和沈进擦身而过的一瞬，被他拦住了，沈进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的伤？”
“没事。”
肖磊甩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紫叶轩。
雪越下越大，地上的积雪有一尺厚，踩上去直接没过了脚脖子。鹅毛似的雪花旋转着从天而降。落在他的头发上，肩膀上。
肖磊出来时连外套都没穿，只穿了一件羊毛衫就跑了出来。
可他却感觉不到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愤怒、委屈、失望、伤心？或许都有点，或许都没有。
伤口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疼，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流血。
漫无目的走了很久才停住脚步。这时雪已经停了，抬眼望去，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也不知是什么地方。肖磊心内一片茫然，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一张长凳子前，上面已经落满了雪，他只好蹲在凳子上，抱着膝盖把脸深深埋在的臂弯里。
心好冷，一种从没有过的失落感涌上心头。眼睛热热的，他拼命忍着，忍得身体都开始颤抖。可泪水还是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连那个长毛都比自己幸福，最起码这世界上还有人关心他爱他。而自己什么也没有。即使冻死在这里，明天也不会有人为自己掉一滴眼泪。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已经不再了。
爸爸，你在哪呢，儿子快撑不住了。
许少轩的父母是初中同学。警校毕业后父亲成为了一名户籍警察。母亲是小城有名的一枝花，歌舞团的独唱女高音。俩人的结合算得上郎才女貌羡煞总人。
老爸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办大案的刑警。结婚后拼命工作，渐渐疏远了自己的母亲。在许少轩三岁那年母亲不堪忍受父亲的冷落提出离婚，并在第二年和一位追求者去了美国。
后来爸爸调去治安大队就更加忙碌了，经常加班加点。许少轩在小学时就学会了做简单的饭菜。许父深深热爱自己的工作，并且希望儿子能子承父业，将来做一名优秀的警察。从初一起就逼着他跑步，看他身体瘦弱还把他送去学散打。
许少轩恨自己的父亲，他觉得父亲只爱工作，不爱他们母子俩。如果他能稍微关心一下母亲，她不会和他离婚，他们的家也不会散。
记得有一晚，爷子俩难得坐在一起看电视。是一档音乐节目，韩国偶像组合的mv，许父一脸鄙视的说，这群小青年打扮的不男不女的，像什么样子。什么狗屁歌星就是下贱的戏子。我要是有这样的儿子就把他掐死。说完这话，许父慈爱的摸摸儿子的头，还好我儿子有出息，将来是干大事业的人，说完就调到了体育频道。
其实许少轩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机械工程师，不过那一晚过后他改主意了，他要成为歌星，变成为父亲最讨厌的样子。于是他把补课费拿去买了吉他和乐谱。和喜欢音乐的同学组成了一个乐队。
没过多久，父亲就从武校教练的那里知道了这件事，到家后翻出了吉他，当着他的面把吉他摔成了两半。撕碎了所有的乐谱。许少轩上去抢，他扬起大手，狠狠的扇了许少轩一个巴掌。
倔强的少年站在那里，什么也没说，披上衣服离开了家。
那天的雪很大，和今天一样。
爸爸在同学家找到他时已经是后半夜了。父亲站在大门口，一身一脸的雪。
“儿子，回家吧，爸爸错了，不该打你。”这是见面时他说的第一句话。
不过最终许少轩没有和父亲回家，他是一个星期后才回去的。那天走进自己房间时他愣住了。一把崭新的吉他放在书桌上，一摞乐谱工整地摆在旁边。
少年还是没有原谅他的父亲，他恨这个男人。
从那天起，他对父亲总是爱答不理，心情好时就多说两句。心情不好时，干脆把门一关，猫在自己的房里不出来。唯有房门外父亲无助的叹息声。冷战持续了2个月。他想，气也气够了，哪天气消了就稍微原谅他一下吧。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愿意拿一切来交换，只为回到从前，对爸爸说句我原谅你，我不生你的气了。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他永远记得那个冬日的午后，数学课上，班主任一脸凄然的神色把他叫到走廊。
老姑满脸是泪，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他问怎么了，老姑说你爸工作时晕倒了，在医院抢救呢。
抢救室外站着很多人，爸爸的同事，派出所的所长，连分局的领导都来了。都是看着许少轩长大的叔叔阿姨。他们很多人都哭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说：
“病人意志坚强，这种程度的脑出血，一般人早昏迷了，他还醒着，应该在等什么人。”医生叹了口气
“赶快让家属见最后一面吧。”
姑父推了他一把
“这是他儿子。”
肖磊至今还记得那天的场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今浑身插满了管子，虚弱的躺在病床上。
许少轩想跑出去，刚要转身就被姑父拦住了。他不敢看那个人。不，这人不是我爸爸，你们搞错了。我爸爸是个一米八的壮汉，才不是这个快死的男人。他在单位执勤呢。
姑父一把把他推到病床前。许少轩趴在那，惊慌无措的看着男人。男人虚弱的几乎睁不开眼睛，看的出他一直在努力不让自己睡过去。
“爸！”
父亲吃力睁开了眼睛，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
“儿 、子，爸、爸错了。”
“爸，我、。”
许少轩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喉咙像卡住了，什么都说不出来，这一切是做梦么对一定是在做梦。梦醒了就好了，梦醒了就好了。
“你，好好照顾自己，做、做自己想、做的。”
他艰难的吐出这句话。急促的喘息着。
许少轩感觉心口处像刀割似的疼。
他抓住了父亲的手，
“爸！”
父亲回握住他的手，用尽了生平最大的力气。
“爸、爸爱你”说完，男人的手垂了下去......
后来发生什么事，许少轩无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记忆就好像被删除了一样。
直到下葬的那天，他才恍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父亲死了，化成了一捧灰，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他扑在父亲的坟包上大哭，无乱谁拉都不起来......
从墓地回家后，他整天把自己关在在房里。不去上学，不和人说话，也不好好吃饭睡觉。这种状态持续了一个月。老姑和姑父急的不行。后来姑父强行把门打开。
老姑把他拽到父亲的遗像前。哭着告诉他一件事，一件让他更加痛苦的事。
“有件事，你爸一直不让我跟你说，怕伤害到你，我觉得现在有必要告诉实情。”老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缓缓的开口，
“你妈在跟你爸之前处过一个男朋友，后来因为男方家反对分手，你妈才答应和你爸爸在一起。”
老姑说到这已经说不下去了，指着许少轩大喊，
“你以为你爸妈离婚是你爸的错吗，都是那个女人害的，都是你那个妈害的。”姑父搂住妻子的肩膀，老姑冷静了一会，
“你一岁的时候，你妈和初恋又联系上了，被人家男方的媳妇捉奸在床。人家媳妇找到咱们家，让你爸看好自己的老婆，不要出去勾搭男人，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你爸才忍着没离婚。你以为他是不关心你们娘俩么，他只是用工作麻痹自己，他的痛苦你知道么，你理解吗？你那个不要脸的妈还是没忍住，在你三岁的时候和那男的跑了，人家在美国快活，留下你们爷俩.....”
听到这许少轩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轩儿，你爸爸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你了，你这样下去对得起他么？”
从那天起，许少轩给自己订下目标，一定要考上全国最好的警察学院，成为一名出色的警察。他要让另一个世界的父亲以他为傲。
为了这个目标他一直在努力，无论什么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能让他退缩。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