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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爱情这东西 ...

  •   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之后,骆栀和陈衍很久都没有再联系。她不知道陈衍是怎么想的,但她知道自己并不适合再与他联系。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段暧昧的关系,她曾经试图与陈衍做回普通朋友,像开始之前那样的普通朋友。但她发现她根本不能,她在乎他车上出现的女性香水味,在乎见到他的那天那个漂亮女人到底是谁,所以她打破了几年来他们分手以后表面恢复的平静关系。所以那个晚上,骆栀僵直着身子,吻上了陈衍略微冰冷的嘴唇。
      夜里骆栀躺在床上转辗反侧,向茜发来消息问她:"睡了吗?"
      骆栀回得飞快:"没有,啥事?"
      她发来一张照片,并不清晰,光线昏暗。但看得出来是H大东边的图书馆,照片的主角是尹帆,他对面坐着一个女生,因为顶上刚好有一盏灯,照片中间女生的手覆盖在尹帆手背上的画面倒是戏剧性地非常清晰,仿佛做了特效处理。
      骆栀放大了照片,仔细看了几分钟,苦笑地回复向茜:"你虽然没有经验,但做摄影师还是有天赋的。"
      "今晚我来东边的图书馆查资料,偶然看到他们。"
      "他看见你了吗?"
      "我坐在最角落里,估计没有。"
      "你认识照片上那女生吗?"
      "不太认识,但有听说过。新闻系的研究生。"
      骆栀思忖良久,对向西说:"你先别告诉其他人。"
      "OK。"她后面加了个苦瓜脸,两个人心照不宣。毕业以后,秦霜和他一直是异地恋,也许是人都难免会有动摇的时候吧。
      第二天晚上,骆栀正纠结着是否要联系秦霜,她先联系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发给骆栀一张图片,又是照片!骆栀打开才看到,红底,红花,很浓的政治组织意味:"恭喜尹帆先生通过专家评审获得国家公派出国留学资格!"底下的署名是国家留学生组织。
      尹帆早就有出国留学的准备,和秦霜在一起的这两年从研二直博到医学院院长麾下,仅此一个名额。每个人都以为他既然已有似锦前途,也就不会心心念念读书期间留学的打算。看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骆栀是个急性子,等不及秦霜与她一问一答,直接拨了她的电话。
      "喂。"秦霜的声音虽不至于凄凉苦楚,但也绝算不上兴高采烈。
      "他什么时候走?"
      "他实验室还有些工作要交接,大概九月份。"
      "那也只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了。"
      "是啊,过一天少一天。"她终于显露出疲倦低落。
      "去哪个学校?"
      "哈佛。"
      骆栀倒吸一口气,"那你们有讨论过以后吗?"
      "每次讨论到这个话题,我们两个都会心照不宣地停止。其实再怎么讨论又有什么用呢?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
      "秦霜。"骆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天色昏暗,四周空荡。
      "你有没有想过,和他分开?"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很久:"我想过的,只是我做不到。"
      "也许尹帆和你终究不是一条道路上的人。"
      她沉默半晌:"那你呢?骆栀,你之前和我说的关于陈衍的事情难道都不做数了吗?他和你就是一条路上的人了吗?"骆栀知道秦霜此刻的气愤,因为没人看好他们的感情,现在连她这个闺蜜也不看好。
      "我和你不一样。我和陈衍,早就没关系了。" 骆栀一直都不是一个善于与人争锋相对的人。大二那年参加辩论赛也是,被对方辩手咄咄逼人的"难道对方辩友认为这样伤风败之事也是值得赞扬的?我不得不佩服对方辩友独特的想法"之类文不对题但很强势的说辞驳倒。虽然如此,但好歹拿了个"最佳辩手"。陈衍当时也去了现场观战,结束后了骆栀下台远远就看见了人群中的他。他笑着对她说:"平时看不出来你的牙尖嘴利啊。"
      “可我输了。”
      “说明你还不够牙尖嘴利。”
      “这是夸奖还是损我?”
      “恰到好处不是最好吗?”他看着骆栀,眼里是师兄对师妹的赞赏,也许还包含了那么点喜欢。那个时候他们认识不久,却颇有相见恨晚的知己之感。那也许是他们最好的时候,能够坦诚地谈天说地。
      这是骆栀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和秦霜正面冲突,她们俩上学的时候关系最好,遇到不和的地方不是她选择沉默,就是秦霜主动避让。而骆栀妥协的次数比较多,因为看惯了家里时刻燃气的硝烟,觉得表面和谐就已经非常难得。
      "骆栀,你痛苦吗?"
      "什么?"
      "你离他这么近,却不能和他在一起。"秦霜的话好像一把锋利的剑,一点点刺进骆栀的胸口:"如果我和尹帆分手了,我只会更加痛苦。”
      “你说,爱情这东西,是不是只有女人是受害者?”
      我们俩都笑了,笑了之后又都沉默了。
      “男人也会难过吧,你走了以后,我回学校看尹帆,碰见过陈衍。”骆栀的心一跳:“然后呢?”
      “那是晚上,我们从东校门出来,遇到他。好像喝了不少酒。”骆栀心里五味杂陈。
      “我怕你伤心,一直没说。”
      “没关系,反正也都过去了。”骆栀的语气仿佛真的释然。
      那天晚上她们的谈话无疾而终,思忖良久骆栀还是发消息告诉向西:"把那张照片删了吧,就当没发生过。"
      "嗯,我知道。我告诉你本来也就是让你拿主意的。"骆栀看向西的的页面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可过了许久也没有发送。等到她快准备睡觉了,还是没收到消息。半夜,骆栀突然一激灵醒来,才看见她发来的信息:"其实,我挺羡慕你和秦霜的。至少,你们被自己爱的人爱过。"
      屏幕暗了又亮,她突然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吧嗒吧嗒"落在手机上。骆栀想起大学时候向西很多个臃肿但仍显落寞的背影,她一直以为她没有真心把那个人放在心上。其实她藏的比谁都深,而动一丝,也比谁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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