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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   半晌,苏忻率先打破了沉默:“你要找什么?”
      “机密。”我拧上酒壶盖子,反问他,“你来这干吗?”
      “机密。”
      切...我还不想知道呢。
      百无聊赖,我拿起玉箫自顾自的吹了几个调调。
      “这把箫在你手里,无论怎么用都是凶器。”一惯散漫的调侃。
      ......
      “那你来?”我伸手将玉萧递过去。手上一轻,片刻后,呜咽的音调倾泻而出,洋洋盈耳,在黑暗的囚笼里回荡。
      其实我不喜欢箫的音色,无论是什么类型的曲子,只要用箫吹出来,总带着些悲悯。所以,虽然我一无聊的时候就拿出来练练,但实际上这把箫在我手上这么些年,还是只是被当成武器用,不曾发挥过它作为乐器的功能。
      苏忻吹的这首曲子我不曾听过,节奏慢慢悠悠,调子平平稳稳,和他的人一样,透着一股子慵懒。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笼璧上,一边喝酒一边听曲儿,因浸没在黑暗中的那一分躁动竟平复了下来。想来好笑,一个被关在地牢的俘虏,居然十分有安全感的听着小曲儿喝着小酒,等着被提审。这画面真是过于惬意。
      半晌,一曲毕。
      “这曲子听着耳生。”我拧上盖子将空酒壶揣回怀里。
      “嗯,这曲子是我所作,尚未外传。”
      嗯?我知道苏忻精骑射,擅作画,不曾想还是个音乐家。
      我给他鼓了鼓掌:“你再来一曲吧,动静大的那种,好让他们听到动响早点来提我们。”
      “索命神曲不是你最擅长的么,还用劳我大驾?”
      “......”
      狗嘴吐不出象牙!
      苏忻在黑暗中将玉箫递了回来,问道:“你这箫所用玉材的质地倒是上乘,可有名字?”
      “无。这是我母亲的遗物。”我将玉箫接了过来别在腰间。
      苏忻顿了顿,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
      我低头哂笑:“无妨,不过是陈年旧事。”
      母亲怀上夏浥蒙的时候,我还未满三岁。父亲告诉我,母亲是要给我添个弟弟妹妹,弟弟妹妹出来之前,要先住在母亲的肚子里。
      我不明白弟弟妹妹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它们呆在母亲的肚子里,这着实是件可怕的事情。
      不久后的某一日,嬷嬷告诉我我多了个小妹妹,她要带我去看看。我实在是好奇“妹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便由嬷嬷牵着去了“妹妹”所在的厢房。
      那是第一次见到夏浥蒙,我觉得我受到了惊吓,妹妹原来就是长的皱皱巴巴的玩意儿。惊吓之后又很嫌弃,我觉得比起这个皱巴巴、红彤彤的妹妹,我更喜欢夏猛。于是我晃着嬷嬷的手央求她:“这个妹妹长得好奇怪,我不喜欢,让夏猛做我的妹妹好不好?”嬷嬷闻言,哭笑不得的蹲下来哄我:“夏猛是藏獒,如何能做小郡主的妹妹?小郡主别急,这妹妹再长些时日就好看了。”
      我推开嬷嬷的手,表示不相信她。于是,我决定去找母亲商议,让夏猛在她的肚子里住一段时间,我要夏猛做我的妹妹。
      然而却被母亲的侍女挡在了屋外,她告诉我母亲产后虚弱,需要静养。我不懂什么叫做产后虚弱,只是大概明白母亲许是不舒服,没有力气陪我玩。随行的嬷嬷见状,便将我带回了我的院子。
      后来。后来便是母亲去世。那个时候我太小,还没弄明白死亡的定义,只是从此,我再也没见过母亲。随着年纪的增长,幼时关于母亲的记忆越来越变得零零碎碎的。我和夏浥蒙都不是矫情的人,没觉着幼年丧母是什么需要时时刻刻顾影自怜的可悲事儿。所以我带着玉箫倒也不是为了睹物思母,纯粹是因为它通体透白,颜值高,用着还趁手。
      一阵身体不适打断了我的思绪。
      苏忻似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怎么?”
      我拢起双腿,往笼壁上靠了靠:“没。”
      救命...这突如其来的尿意,如果断月门的人打算先关我们几天,磨一磨心志方便他们提审时瓦解我们的意志,我无论如何是憋不到那个时候的。
      一刻钟后,我实在忍无可忍:“苏...苏忻...”
      “怎么?”
      “我...我尿急......”
      空气滞了两滞,随即传来他的憋笑声。我又羞又恼,憋的面红耳赤。
      黑暗中,不知道苏忻按了牢笼的哪里,耳边传来机关齿轮的摩擦声,青石板应声开启,月光从头顶倾泻而下。一只带着温度的手环上了我的腰:“抱紧了。”他的手臂猛的收紧,我整个人贴着他的胸膛腾空而起。
      将将出了地牢,就听到书房外脚步声如潮水般涌来,是断月门的门徒。苏忻见状,拽起我撞开窗棂,跳窗出了书房:“先跑路。”话音刚落,回廊里暗器破空之声骤起,是断月门惯用的毒针。玉箫在我掌心旋了个花式飞出去,横扫几排毒针。断月门弟子乌压压一片扑了过来,苏忻随即单手扣住我腰往上一托,我借力腾空旋身,右腿横扫过一道凌厉的弧线,足尖精准的击中为首弟子的下颌,骨裂声未落,左腿已接连踹翻后方几人。苏忻顺手接住回旋的玉箫,架着我一路狂奔。
      他似是对断月门的布局十分熟稔,不过片刻我们已甩掉追兵逃出断月门,在一处街角落脚。
      有惊无险。
      苏忻看着还在喘气的我,低头哂笑,道:“喏,那边。”
      我咬牙切齿,压低声音:“你给我等着!”话罢,一溜烟冲向净房。
      不大会儿的功夫,活过来的我恶狠狠的瞪着苏忻:“你说,你是怎么知道开关在哪的?”
      “设计图是我画的。”他回答的云淡风轻。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不按?你存心的啊?”
      苏忻摸了摸鼻子,半晌,指着我身后道:“阿夏,你看那边有个馄饨摊子,你想不想吃?”
      我气结。这混蛋真是有本事啊。
      他笑嘻嘻的自顾自拉着我在馄饨摊儿上坐了下来,又若无其事的点了两碗馄饨。
      “为什么设计图是你画的?”他和慕倾雪的私交已经密切到这般地步了?
      “无聊的时候画的,她见了找我要,我就给了。”
      我眨了眨眼。该不会......苏忻的意中人该不会是慕倾雪吧?
      思索间,老板将两碗馄饨端上了桌。苏忻用帕子将汤匙擦了擦递给我:“趁热吃。”
      我握着汤匙搅着碗里的馄饨。是了,慕倾雪早年在雁国做了十年质子,想必二人是那时候结下的缘分。怪不得苏忻要和我退婚,怪不得他对断月门的布局了如指掌。
      啧......没成想进一次地牢还能吃到隔壁两国皇室的秘辛大瓜。又转念一想,之前我在慕倾雪跟前上演苦情寻夫记,她与苏忻还得费尽心思装的若无其事,真真是一对儿叫人同情的苦命小鸳鸯。念及至此,我大为感慨,不禁暗暗下了决心,退婚的事儿我也得努努力,尽力成全这对儿小鸳鸯。
      “你这面红耳赤的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苏忻一记爆栗弹在我脑门。
      我吃痛的捂着额头,犹豫片刻,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是不是心悦慕倾雪,所以才要和我退婚?”
      男妖精闻言盯着我,似是在观察我脸上的表情,随即冷笑道:“你好像很高兴啊!”话罢起身就走,馄饨也不吃了。
      什么跟什么啊?我扔下银子小跑跟上去:“到底是不是啊?”
      “不是。”他猛的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我,回答的斩钉截铁,神情一改往日的散漫,隐约带着一丝冷意。
      我愣了愣:“不是就不是嘛......”这么凶干嘛。
      苏忻冷哼一声,转身又走了。
      干嘛啊......又哪招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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