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ood、Eyes and Wings（迪修BE）》闵小狼

1、第 1 章

　　前言：对我们来说，那太阳就像是撒旦赐予的最近接死亡的救赎，一面渴望着，一面惧怕着不敢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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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中飘出一段激烈的钢琴曲，刚劲猛烈的快节奏，忽略掉与这里的空旷的违和，这还真是不错的曲子。手法娴熟，通顺流利，这一边又一遍的反复演练着，这就让它大打折扣，似乎毫无情感，就好像在大街上发现了个美女，仔细看才发现那不过是个空壳模特。
　　演奏者也是面无表情面无血色，单单看脸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活力，没有穿着与钢琴相配的燕尾服或是华丽的西装，也不像别的钢琴家一样忘我陶醉在钢琴中，做出好像是为了凸显这一点而故意摇头晃脑的动作，偶尔只是肩膀会有大幅度的起伏，但是他的手却在黑白琴键上飞快跳跃，紧接着流吅出那似乎慷慨激昂实际上毫无生气的曲子。这感觉就像是美国自囘由女神雕像上火炬突然被点燃，胜利女神的翅膀突然动了两下了一样，死板中突然窜出一团跳跃，僵硬中突然出现一片柔软，但是毫不违和。
　　不过他看起来并没有钢琴的优雅或是忧郁，不适合这种普遍被认为是代表高贵典雅的乐器。
　　因为舞会的时间还没到，大厅中人很少，依稀有那么三两个无聊的人用那对无知的耳朵聆听着，说不出什么高档词语的嘴蹦出的生涩音阶一听就知道是从牙缝中抠出来的华丽词语，用来称赞根本没听到根上的毫无意义的音乐。
　　不过这几个人之中有个沉默的家伙没有加入那些毫无营养的讨论，拿着份报纸扫了两眼国际大新闻，然后在心里嘲笑一番，把那些有价值的东西讽刺的一文不值。同时他也有观察那个面无表情的演奏家，他听得出来那个人现在很无聊，很没趣，因为总有那么几个琴键的节奏慢了那么零点几秒或者是快了，这证明他不是很认真，不是个合格的演奏家。别怀疑，他有这个能力分辨出那零点几秒的时间，这是他的能力。
　　很无趣的人。
　　他也知道那个演奏者明白自身正在被一个陌生人打量，因为对方也有意无意用毫无生气的眼睛扫向这边。不是靠眼睛而是感觉，他感觉得到钢琴那边有目光刺过来。因为那双眼睛只能在暗处看清这个世界，他甚至没看清对方的长相，而房间中的灯光过于明亮，让他看东西有那么一丝的不真切。
　　还很灵敏，怪家伙，很可疑。
　　钢琴旁边放着一杯红色液体，似乎是演奏者的的饮品。
　　那人无聊的揉了揉眼睛，空气中散发着金属的味道，尽管很细微，但是他闻到了，来自那架钢琴周围的某样东西上。
　　“04，别再忍耐了，你可以出手了。”耳朵上的微型通讯器中传来活泼的声音，那里面的人又调皮的吹了声口哨。“祝你好运，老兄。回来还有一个专门的派对，为了接你。”
　　被称为04的人笑了一声，将报纸摔在桌子上，拉低了并不符合他怪异品味的帽檐，嘴角慢慢勾起达到一个让人不舒服的弧度。
　　这里的铁腥味很引人遐想，随着软皮鞋跟和大理石地面敲击的声音，那气味变得越来越近也越来越让人感到疯狂。
　　钢琴曲接近尾声，演奏者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转身准备离开大厅，不少人还可惜的摇摇头，表示他还没听够。
　　那个人并没有扔来任何异样的目光，但是可以感觉到他的离开绝对不是因为他已经对钢琴失去了兴趣——因为他本来就没在这上耗费精力。
　　别急着跑啊，可爱的家伙。
　　04走到钢琴旁边顺便提起那杯红色的液体，灯光下闪着怪异的微光，从其中散发出香醇腥甜的味道，刺吅激着嗅觉细胞，当然这种嗅觉享受给他带来的结论是：这不是个正常人会享受的盛宴。带着主人忘记的饮料，他尾随那人而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后花园，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转过头来，在茫茫黑夜中，那张脸才被跟踪者所看清。苍白的肤色，一看就知道是个沉默寡言的人的脸，鼻梁高囘挺，眼睛算不上的漂亮但是狭长锋利，深绿色的虹膜，就像是长满了青苔的大理石。目光看起来却有些空洞，或者说毫无精神，这样的感觉让04觉得非常有吅意思，黑色短发看起来有光泽并且很硬，和这张脸意外的相称。体型偏瘦，但是身上的肌肉轮廓已经没法用一层薄薄得白色衬衫遮掩。
　　“你跟踪我。”那人开口说话，低沉沙哑，但是沙哑不像是他原本的声音。隐约的干渴无力倒是有几分真切。但是这些都完美地表现出他作为一个成熟男性的性囘感。
　　04哼笑一声抬起头。对方应该早就察觉到了自己，直到这里才回头提出疑问，这就更增大了他对这家伙的兴趣。微微抬起手里的酒杯，他很愉快的发现对方的面部有了一点的反应。“你是不是忘了东西？”他眨眨眼，红色的眼睛在夜里散发着冷冷的光芒。“不要说你看不清我拿着什么，没猜错的话你只能看见黑色，灰色，白色，以及……”他伸手指了指杯中的液体。“这样的红色。”
　　“Shura·Martínez（修罗·马丁内斯）。过世的二级吸血鬼马丁内斯的最小的也是唯一还活着的儿子。”
　　修罗·马丁内斯皱起眉头，他不愿有人提起他的父亲或者其他的兄弟，以及那个让他有不好联想的姓氏，因此他更习惯于别人直接称呼他为“修罗”。
　　“你是谁。”他轻抽鼻子，对面的人身上散发着吸血鬼特有的味道，但是同时也混合着大量的人类气息，吸血鬼身上有着人类的味道并不奇怪，但是过多就是另一回事了，眼前的人完全有可能是个人类血猎。
　　但是接下来，04的举动让他完全否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04勾起嘴角，将本属于他的饮品送到嘴边，脸上带着戏虐和享受的喝掉吸血鬼主要的能量来源。就像法国人离不开面包，德国人离不开啤酒。
　　血。
　　然后玻璃杯被扔到地上，在静谧的夜中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而造成这一切的人正践踏着那些晶莹的碎片向这边走来。
　　有些凝固，这很糟糕。他想。
　　这不是个人类。修罗心想，这更增加了他的危机感，因为血猎不一定都是人类，这其中也不乏吸血鬼。
　　“VH（Vampire Hunters）04。”他摘下帽子，灰色的头发向上囘翘着，蜜色的皮肤，红色的眼睛，以及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那张脸。
　　修罗才看清对方眼睛的颜色，鲜红色。
　　呵，杂囘种。
　　纯种吸血鬼的眼睛颜色只有在进食血液和使用吅力量的时候才会变成红色。人类和吸血鬼吅交吅配后胎儿的成活率相当低，就算是活了下来他的能力也不如纯种的吸血鬼，比如没法再明亮的地方看清事物，比如战斗能力要低于纯种很多，比如说恢复能力只是比人类的程度快百分之三十。值得一提的是，杂囘种可以在眼阳光下停留更长的时间，并且能识别出所有的颜色。纯种吸血鬼在开始使用能力的时候会长出每个人都不一样的翅膀，脊柱处会长出骨质的刺钩一样的近似三角状的东西，称为背刺，以及一条没有皮肤覆盖的尾巴。而杂囘种的眼睛一直都是红色，翅膀，刺钩或者是尾巴会出现畸形甚至是没有。
　　杂囘种就是杂囘种。不像狮子和老虎，这两种生物杂交后的狮虎兽或者虎狮兽受到珍惜和保护，杂囘种吸血鬼无论是在人类中还是在吸血鬼中都是受歧视的物种。
　　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杂囘种吸血鬼不仅仅吸食人类的血液，饿疯了也会吸食吸血鬼的血液。无疑。这对双方都是一种威胁。
　　“如你所见，最低等的杂囘种。”他在修罗面前站定。表情和言语十分不符，似乎是说出了一个天方夜谭开始走国际理论常识路线的笑话。
　　“……来要我命？”
　　迪斯笑笑，扬起下巴，手指蹭着下巴上稀稀两两的胡茬。“嗯哼。怎么，觉得我是个杂囘种，所以你有绝对的自信赢我？”不像是肯定也不像是否认。
　　那是当然。修罗心想。
　　然而就在他正在想这一条文字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冲向这边，挥起拳头揍了过来。身体比思维更超前的做出了反应，否则现在修罗那张面瘫脸要么青肿一块，要么鼻血横流。
　　拳头冲过来的时候，气流都随之变得迅速犀利并且伴着凉风。快猛准，并且04脸上绝对自信的嘲讽，绝对颠覆了修罗脑子里对杂囘种普遍自卑总是情绪低落到和东非大裂谷一样程度的认识。
　　这也让修罗对他产生了那么一点点的兴趣。他也歧视杂囘种这一点他一点都不否认，但是那些人的自卑，那种垂头丧气和自暴自弃让修罗看着就恶心，连自己都放弃了自己的尊严，就更不值得尊重。
　　但是眼前的人不一样。他既不垂头丧气，也不唯唯诺诺，而且很强，就算先天素质不如纯种吸血鬼，但是身体却强壮有力，并且这一拳快而且很踏实。
　　04见这一拳打空了于是收了回去，向后翻了个跟头，落地站定，扬起笑脸。“怎么样，马丁内斯？”
　　最开始看起来毫无干劲的目光变得逐渐明亮起来，瞬间充斥了和双眼外观一样的锋利。
　　“很好，刮目相看。”看来我也必须要认真起来了。修罗将眼球转向04，转过来的瞬间变为赤红色。
　　“还真是惜字如金啊。如果你的声音没有那种好像很久没吸足血的沙哑的话，还是很动听的。”
　　就在这句话脱口而出后就感到有杀气扑面而来，下意识的向后下腰，看清了那是修罗刺过来的银匕囘首，那对吸血鬼来说是致命的，无论纯种还是杂囘种。
　　他们都让对方有了兴趣，也都给都放一个出其不意。
　　通讯器中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冰凉彻骨，略显颓废：“快动手04，老大有些不耐烦了。”
　　“11？怎么会。惹他生气了？”04翻了翻白眼，空翻踢开修罗第二次刺过来的匕囘首，同时掏出手囘枪对着那个方向开囘枪。
　　“因为洗澡停水现在他黑发红眸，再不快点你就自求多福去吧。”对方掐了通讯。
　　喔……天大的灾难。
　　修罗用匕囘首砍下子弹，同样银质的东西掉在地上，对于对方那种就算在战斗中也不专心的态度非常恼火。这一点也非让讨厌。
　　“嗨，头生气了，看来我必须速战速决了。”04眨了眨眼睛，从枪柄上翻下一个指甲大的盒子，放到后背上。之后就是难听的机器运转的声音。“看清楚咯。”伴随着那难听的声音，他这件衣服的后背也基本报废，张出一对巨大的机器翅膀，中心处还有一对轮状物体在旋转。
　　什么鬼东西……
　　“如你所见，我是个杂囘种，虽然有背刺有尾巴，但是没有翅膀。”然后他得意的操控那对机器翅膀上下动了动。“但是这种金属玩意也意外的好用。”
　　他后背上背着一件不算很显眼的金属，小匣子被安在上面的凹槽上之后就开始启动运转，好像拼插玩具一样被拆开，最后组成这样的翅膀形状。
　　杂囘种就是杂囘种……
　　修罗仍然这么固执的想到，告诉自己他不可能会比一个杂囘种弱。但是那对翅膀的威力如何还不清楚，因为科技手段发明出来的东西总会比纯天然的多出点新鲜玩意。
　　舞会的钟声已经敲响了，越来越多的人走进大厅之中。这可不是个好消息，他们需要换了一个战斗场地。
　　而空中是最好的选择。
　　修罗和04都飞上天空，背部出现背刺，接着长出灵巧并且骇人的长的夸张的尾巴。
　　很漂亮的翅膀。04心想。黑色的羽翼，这很少见。
　　修罗像迪斯甩动翅膀，几片羽毛像刀剑一样刺过去。迪斯吹了声口哨，VH的仿生技术可不是拿来吹牛的，迪斯动了动肩膀，铁翼也随着有规律的运动，从末端飞出一些闪着银光的东西。
　　那是一个个银质刀锋。这些刀锋飞出去便立刻就有新的刀锋顶替在它们之前的位置。
　　这些可比修罗的羽毛要危险多了。
　　他对着修罗开了几枪，好像是享受射击游戏的孩子。
　　地面上的舞厅中开始播放器舞曲，作为吸血鬼的敏锐他们都能听到那平静如水的钢琴曲，这个演奏者可要比修罗敬业多了。04甚至能想到那个人在钢琴前摇头晃脑的可笑样子。
　　04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然后他设置了一个小小的闹铃，对着修罗摇摇手。“Deathmask·Esposito（迪斯马斯克·埃斯波西托），代号VH04。”
　　自报家门么 ……
　　修罗觉得那个名字倒像是一个代号，比04还要随意的代号。
　　“三分钟之后，这个提示音一响，我们的战斗就要结束了。”迪斯咧嘴一笑，露出藏在嘴唇下的泛着阴森森银光的獠牙。“放心吧，因为任务要求，我是不会将你弄死的，你的身体会保存的非常完美。”
　　修罗愣了一下，他说的什么任务要求，什么完美的身体，突然让他联想到了一些诡异的画面，比如说人体实验这类的。突然那死板的好像一张面具一样的脸出现了一道裂痕。
　　“变囘态……”
　　然而战场上是容不得走神的，就在他回忆什么不好的事物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引擎声。
　　“不打算睡一觉吗？在被那些家伙找到你之前，我必须带走你。”这些莫名其妙的语句结束之后，脖子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体会，那是獠牙刺进脖子的痛感，他再熟悉不过的动作。腰部被什么利器刺了一下，但是伤口并不深。
　　修罗本能的迅速挣脱并不紧的束缚而不是伸长背刺刺出去，对着迪斯脸上就是一拳。迪斯也没有躲开，硬是接了下来，獠牙从修罗的脖颈出拔了出来，血液在半空划出一条细细的痕迹。
　　这种无声无息的速度，就算是有机器的辅助也太夸张了，根本就不像一个杂囘种能做得到的。
　　倒霉，最近到底被多少人盯上了。
　　修罗暗里骂了一句，突然腰部开始剧烈的疼痛，大脑有些沉重，整个个人犯迷糊，翅膀背刺以及尾巴都渐渐回缩，全身无力的向地面跌去。
　　他给我注射了什么！
　　而迪斯好像是一个恶作剧得逞了的孩子，但是那张笑脸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伸手抓囘住修罗的衣领飞向另一个方向。
　　“别担心，只不过是给你注射了点麻药，加了点料而已，安心的睡一会吧。”
　　真是个卑鄙的家伙……
　　很好，手表很准时发出一串悦耳的滴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