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ood、Eyes and Wings（迪修BE）》闵小狼

2、第 2 章

　　修罗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这说明他的双眼被蒙住了，嘴里被什么东西堵得死死，是一个口球，散发着让人作呕的皮革味。背上带着什么东西，似乎是拿来束缚背刺和翅膀的，手腕和脚腕带着枷锁，甚至转转脑袋都很吃力。
　　糟糕透了。
　　很快他冷静下来，这里应该是VH的基地中的某个房间，也许自己正是以一种小白鼠的处境被架在某个手术台上。
　　VH其实是个变囘态一样的组织，当然这只是对于纯种吸血鬼的某些偏见而言。这个组织会定期捕捉纯种拿来进行各种各样的实验。他们的仿生技术就是靠着一次次的实验得到的结果。为首的头目听说是一级吸血鬼Alexander（亚历山大）的长子，不久前有着一席之位的亚历山大家族家道中衰，很快从高高的位置摔得一塌糊涂，受尽嘲讽，亚历山大的两个儿子对此非常愤怒，次子留在家中发誓要振兴家族，长子离开家族建立了VH，收养有能力的人类、杂囘种、或者是出于其他执念的纯种作为血猎，逐渐形成了现在的规模。
　　至于修罗会了解这么多的原因是家中兄弟三人，大哥和二哥都是死于这个组织之手。
　　老实说，马丁内斯家族并不是个团结温馨和睦的大家庭，修罗是老马丁内斯和第二任妻子的孩子，也因此另外两个哥哥并不喜欢他。那两个同父异母哥哥的死活对修罗来说并不那么重要，但是父亲就不一样了，父亲对他很好，却也是因为在一次捕猎中被某个人类血猎杀死——尽管修罗知道父亲给予的也并不完全真切，而两个哥哥的厌恶也并不是百分之百。
　　但是他可没想过有天自己会继前尘。
　　“他好像醒了。”陌生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手术刀的声音，他更相信自己绝对是被那个杂囘种拖回了老巢。
　　“迪斯也真是的，已经在人家脖子上咬了两个洞还在派对上和我抢吃的。”这个声音就显得活泼欢跃，但是同样是个陌生的声音。
　　“吃货。”
　　这里有消毒水的味道，各种金属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人类的味道以及纯种的味道。而之前那个杂囘种似乎并不在这个房间。
　　被冠以不好的形容词的人发出不满的声音，开口转移了话题：“现在就要开始吗？”
　　“暂时先提点血就够了。”
　　然后手术刀在手腕上划出了一道口子，那种感觉糟糕透了。
　　修罗没有挣扎，就以现在的状况来看挣扎是没用的，而且浑身无力，他打赌，现在他头顶一定有一个仿太阳灯，否则他不会感到这么疲惫。
　　“别担心兄弟，不出意外的话你是不会死的，但是既然你来到了我们基地你就要做好没法出去的准备。”语气颇为开朗的那位看似贴心的拍了拍修罗板起的脸，殊不知修罗对这样的动作厌恶到了极点。
　　“叫迪斯过来。”
　　“干嘛。”
　　“他带回来的当然要他来照顾，不然你来？”
　　天哪……
　　修罗承认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抽了一下。那个人带给他的感觉非常不爽，就算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兴趣，但是相比之下，厌恶还是略胜一筹。
　　“……还是算了，我可没有耐心去照顾这么一个家伙。”那人耸了耸肩，说着对着通讯器开始讲话。
　　假如你们愿意就这么把我就在这里我也毫无怨言。
　　当然修罗也只是想想，嘴里的口球堵得他相当难受，更别提说话了。
　　没过一会他就听到了一个算得上熟悉的声音，阴沉富有磁性，带着点诡异的阴戾。听起来很像是某种出了问题的重金属乐器。
　　三个人交谈了几句，修罗感到身上的束缚被解开了。
　　这是个逃跑的好机会。
　　想到就做，但是付出行动的时候却发现四肢几乎处于完全脱力的状态，加上被仿太阳灯照射着，手臂仅仅是抬起来一点就又随着对方手上的动作而开始进行偏离内心原本预计好的轨道。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这微不足道的挣扎，把修罗扛在肩上。不是那种情侣之间充满暧昧气泡的动作，倒像是在扛一个沙袋，而且当修罗的肚子被猛地卡在他结实而宽大的肩膀上的时候，差点将晚餐吐出来。
　　“别挣扎了小猫咪，药效还没过你就不要妄想恢复体力了。而且那个仿太阳灯也是11组装的新款，老实的准备当小白鼠吧。”
　　修罗的眼罩被解开，发现自己的头正好在对方前方，抬头就能看到那有几分春风得意的脸……还不如就这么一直带着眼罩。
　　然后修罗被带到一个不大的别墅，他以为房内设施至少能干净点，但事实上根本就不是那回事，整个房间连个窗户都没有，屋内乱七八糟的，地上滚落着几个啤酒易拉罐，床上乱七八糟的堆着脏衣服，洗碗池里的碗几乎堆积如山，水龙头还滴着水……而且屋内隔开一个卫生间一个卧室之后看起来小的可怜，和之前VH基吅地的气派简直差了东方某神话中说的一个筋斗云。
　　房门被关上之后，一丝一毫的光线都没有。
　　“放心，这段时间由我来照顾你，你的任何合理要求都能得到满足，这也是组织的纪律。”
　　但是迪斯的表情可绝对不是这么一回事。似乎他对这种纪律毫无尊重可言。
　　这时候他的语调换了一种，听起来颓废无力，对什么都兴致缺缺的样子，前面的重金属乐器似乎一瞬间变成了钢琴上的最低音。
　　这个人怎么回事。
　　“就我个人来说，我实在是懒得遵守这种纪律……”修罗听到迪斯这样嘟囔着。
　　我看你也不是会善待俘虏的人。修罗心想。
　　接着，修罗被粗暴的摔进床上某个角落，右手腕和右脚腕被套上新的枷锁。锁链长的有些夸张，尽头被焊接在墙壁上。
　　“但是唯一的，你的自囘由权被剥夺。”
　　在修罗的眼中，这个黑乎乎的、依稀可以分辨出物体轮廓的空间中，只有前这个男人的眼睛闪着丝丝红光。
　　修罗对他瞥眸，大摇大摆的将嘴里的口球摘了下来扔到一边，迪斯看着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不禁挑眉。
　　“说真的，你还是第一个敢在VH成员的监视下就这么大摇大摆自己解开束缚的。至少在我认识的中是。”
　　修罗舒了口气，就算心里有千百种想话想破口大骂，但是现在他已经毫无力气与这种人争辩。
　　这个杂囘种。
　　“为什么盯上我。”
　　迪斯伸手拿来一包香烟，抽囘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黑暗中唯一可见的、若隐若现的光芒，不过在修罗眼里那只不过是跳跃的白点而已。
　　“因为在之前对你的两个哥哥进行了实验之后，卡妙——也就是刚才在你身上动刀子的那个——觉得你们家族的基因很适合拿来做实验。”
　　“……真是接二连三的惊喜。”
　　迪斯对这个不可置否的事实露出了一个含义不明的笑容，烟雾从他上扬的嘴角溢出。“是够让人惊讶的。对你而言。”
　　Camus·Gabriel（卡妙·加百列）是人类社会中专门研究吸血鬼的科学家，就在两个月前他向世界宣布了一个他用了五年时间发现的东西：人和吸血鬼囘交囘配后的生命难以存活的原因是基因互相排斥，但是这种排斥不是绝对的，否则就不会出现像是迪斯这样的杂囘种了。但是这种极小的几率是因为什么，就是卡妙所研究的东西。五年来他研究出了这些东西的大概，并且向世界宣布如果这种技术得到的完美的掌握，那么人类也许能够拥有抵抗吸血鬼的生物能力。
　　当然，这对吸血鬼们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因此卡妙成了吸血鬼的主要攻击对象。
　　当然修罗对卡妙的了解也只有这么多。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当然是为了寻求保护。”迪斯耸了耸肩，深深的吸了一口尼古丁。“他以为我们提供仿生技术作为利益，要求加入组织，老大非常惊喜的接受了他，并且保证他的安全和向他提供他做研究所需要的一切，当然这也是为了他那些仿生技术。”
　　比如你背上那对大翅膀？
　　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迪斯一直在打量这个可怜的小白鼠，小白鼠似乎并不害怕，因为他既不着急逃跑，也不慌乱的问东问西，更不会用怯生生的目光四处飘动，这个比他那两个哥哥强多了。
　　可小白鼠的心理活动就不如表面那么风平浪静，现在他的脑袋里已经乱成一团，什么卡妙，什么杂囘种，什么VH。甚至迪斯在提到卡妙的时候，修罗还能想起来不久前在报纸上看到的那个衣着整洁面容清秀，长着一头长发的、干净的不像个整天呆在实验室里的人的人。
　　而且，他就这么被这个变囘态组织，这个杂囘种给囚禁了，马丁内斯家族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可是唯一的继承人。自从老马丁内斯，马丁内斯老大和马丁内斯老囘二死了之后，就连管家都开始叫他“老爷”而不是“少爷”。
　　而他到底要被进行什么实验，比如基因提取或者细胞移植？更丧心病狂的胃黏囘膜提取？
　　……虽然耶稣和吸血鬼毫不相干，但是如果有用的话修罗觉得自己可以试着祈祷一下。
　　很快修罗就放弃了这样毫无意义的内心活动。
　　迪斯趴在床上睡了一觉之后，被一个电话吵醒，简单的聊了几句后，优哉游哉的抽了根烟，最后掐了烟头起身，拍了拍落在身上的烟灰，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修罗看到迪斯的背部穿带着一个不算太厚但是覆盖面积很高的金属，几乎占据了他整个背部和前胸口，几个环节之间用折叶相连。大概就是那个铁翼的原型了。
　　“锁链长度可以让你在这个房间行走，想吃点什么可以在冰箱找。”
　　留下这样一句话以及一个尾音荡漾的口哨，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