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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心结难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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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整个府中都被这赏赐扰的人心乐趣,陛下从没有如此重赏过将军府,这一件件的珠光宝气还不如真金实银来的实在,不愧是姐姐,这么快,就得到了赏赐,可是相对于赏赐还不如给阵亡的将士建一个忠烈祠堂。这一赏,姐姐在宫中怕是沦为众矢之的了。起身后,我跟云儿走回房里。
“二小姐,我们备的银两还用吗?”
“应该是用不上了,先留着吧。”
“恩,二小姐,今日这赏赐恐怕……”我知道云儿想说什么,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有些事不能等到未雨绸缪,而是要捷足先登。
“云儿,今日我要去揽乐阁办一件大事,你可害怕?”云儿的心思我懂,我的心思她也懂,可就是如此,我才更要问一问。
“云儿跟着小姐这么多年,虽然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可是二小姐是成大事的人,有二小姐在,云儿不怕!”成大事的人?我所办之事若成了,我便是,若是不成,我也便是后世口中的祸水。
“去告诉生哥帮我给张公子带个话,今日戌时揽乐阁有新曲!”
“张公子?哪个张公子?”云儿透亮的眸子里展现出的疑惑,让我有些于心不忍。可该来的还是回来的,云儿的心结也是时候该解开了。
“张太尉,张希的儿子,张弛!”我缓缓的说道。
“可是二小姐,我听说,这个张公子几月前在揽乐阁调戏了一个叫月琴的姑娘……”云儿的话越说越没了底气,她对张弛的关注终于展现出来了,我淡淡的一笑。
“没错,就是他,月琴本以为自己要熬出头,要嫁给肖潇了,却被张希的儿子张弛辱了清白,自尽而亡,肖潇听后找到张弛,却被张弛所杀,这个张太尉为了保护儿子,颠倒黑白,又将张弛藏了起来,可这肖潇也不是等闲之辈,其父肖拓是大魏第一富商,得知朝中无法给儿子偿命后,便重金顾了杀手,但是至今没有得手。”
“那二小姐又为何让生哥去……?”我缓缓的起身倒了杯茶握在手里,然后坐下继续说道。
“虽然成婶没有说,可是从生哥去的时间以及杀手至今没有杀了张弛来看,张家给这个宝贝儿子顾的贴身侍卫应该就是生哥了。”我闻了闻茶香,这沁人心脾的味道就算是陈茶也别有一番滋味。
“可我听说,这个张公子已经被送出京城了?”
“正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往往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张希不是傻子,若是把儿子送出去,就更护不了他了,这个张弛,还真是张弛有度啊,今日是张弛的外祖母生辰,其父母必去贺寿,府中的下人又拦不住这个性子极野的少爷,今日又是双日,晚上不是生哥护卫,也好避嫌。”我小酌了一口茶水。
“那又为何要在揽乐阁?”
“在揽乐阁不好吗?即能达到我的目的,也能达到你想杀张弛的目的不是吗?”我将茶杯故意使劲的放到桌边,我想看看云儿的反应,也想探探她会不会和我说实话。
“二小姐说的这是哪里话?”云儿扑通一下子跪在我面前。
“你的姐姐不是被张弛所辱后才自尽的吗?这个仇你记了太久,是该放下的时候了!”云儿低着头不说话。既然她不说,那我就说给她听。
“你对张弛的关注,远远超过了除我之外的任何人,若不是喜欢她,便是有仇在身,你曾经跟我说过,你父母早亡,无兄弟姐妹,可为何你总是握着你的半块玉佩发呆?每年清明,你给你父母烧完之后,总是还要去揽乐阁的后面烧纸,这不会巧合,对于乐理,你也是一点就通,想必之前的功底都是你姐姐所授,置于你姐姐是怎么自尽的,我更是问一问许阁主便知。”云儿这个仇积淀了太久,是该释放了一下了。
“二小姐果真料事如神,我姐姐叫蓝儿,几年前在揽乐阁弹曲,本是想安安分分的挣些钱贴补家用,却不曾想被张弛没了清白,在揽乐阁,撞墙自尽了,我爹知道后大病了一场,也去世了。二小姐若真能帮我杀了张弛,云儿感激不尽!”我扶起有些呜咽的云儿。本是安分守己,却也是天道轮回身不由己。
“今日,他必死无疑,你放心吧。”我敢于给出承诺,是因为我从不做无把握之事。
“二小姐,我想……”
“不可以!”没等云儿说出她的请求,我便一口否决了她。我知道她的心思,可有些事能做,有些事做不得。
“我知道,你偷偷的在后院学兄长习武,我也知道,你现在的身手,想杀张弛是轻而易举,但是云儿,他该死不假,可是你不能杀他,这张弛一定要死,而杀死他的一定不能是你,你要替你的姐姐亲眼看见他是怎么死在你面前的,我想,你姐姐也不想你的双手沾上鲜血!你若出手,揽乐阁人多眼杂,不止是你会被朝廷抓走,就叫我苦心布的局也葬送了!”
“云儿知道了,定不会毁了小姐大计。”只要云儿放下,那么我也就没什么顾忌的了,如此甚好,从今日起,云儿对我便再无二心,我也不必为他担心了。
张府中,张弛被困在房中无聊透顶,这一个月,他没把房子拆了就不错了。院外锣鼓打响,也同样打响了张弛心中的玩心。
“生子,你去看看,院外是谁在敲锣?”
生哥轻巧的飞到房檐上,看见揽乐阁大肆宣传今日新曲。
“看样子今儿个揽乐阁又出新曲子了!”生哥从不喜欢乐理,也不屑于烟柳之所。
“什么?估计今日熙雯姑娘也会去,要说这个雯熙姑娘,虽然每次都是隔着帘帐和面纱,但绝对是个十足的美人,想想我也是好久都没有去了。”张弛越想心里越痒痒。
“公子,我是个粗人,不动这闲情雅致,公子,你不会是想不可贸然啊,公子!”连生哥故意引诱同时也故意欲擒故纵。
“可是今儿个晚上,外祖母寿诞,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我都在这里困了一个多月了,都快长毛了!”好不容易得来个机会,又碰上揽乐阁出的新曲子,对于张弛,怎有不去之理。
“可是,公子,就现在的形式而为,还是呆在府中更为安全!”
“好了好了,啰嗦,我呆在家里!等晚上你休班之后去!”张弛脸上一副洋洋得意,却不知道自己正往一个死亡的陷阱中走去。
我仔细的梳妆好,便和云儿出了门,这是我第一次在晚膳前离开,北方的入秋的日头下降的速度总是比盛夏快了许多。这火烧云似的天空便是给张弛的祭礼。
“云儿,也许今晚凶险万分,也许今晚会让你以后魂牵梦绕。”
“放心吧,二小姐,这一天我等了许久,再凶险也不怕。”我看着远处向我走来的生哥,身姿矫健,气宇轩昂。
我缓缓的行礼“生哥!”
“我知道,你让我引诱张弛去揽乐阁,是为了杀他,我也知道他的罪孽杀他十次都不为过,可是景熙,你若让我帮你做什么,我都会万死不辞,只是这杀戮弑血,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顿时明白生哥心中所想,也许他本就不会是与我同路的人。是我自我妄想罢了。“对不起,生哥,你放心,这会是最后一次。我也会尽快让成叔撤出来。”
“不必了,爹已经决定了,既然他已经选择,我也尊重他,只是希望你,不要准备去利用娟子她们!”生哥说的没错,我这一步步的走下去,会卷进来太多的人,成叔,成婶,生哥,娟子姐,小七……他们都是无辜的,不该拥有我这样的人生。
“还有,你以后也不必去大院了,也不用再送钱过来,欠你的,我会慢慢还给你。”我原以为,生哥是最支持我的那个,曾经的他热血激昂,立誓要将太皇太后的专权推到,如今此时,放我开始的时候,他却第一个要与我分道扬镳,也许,当一个男人,有了家,有了孩子,都会不一样吧。
“我知道了,钱你不用还我,这都是我自愿的,如果你心有不甘,就当作是我给成叔入宫的交易好了!”
“二小姐!”我抓住云儿的手,让她住口,如果在生哥的眼里,我所做之事是及其卑劣之事,那我又为何会怕把自己说的肮脏一些呢!
“景熙,小七的师傅曾说过,你是这座皇城隐形的凤凰,你是能引起风云变幻的人,如今看来,确实如此!”生哥的话听起来很是刺耳,可我就是这样的人,有什么听不起的。
“小七的师傅应该也说过,若我初心不变,让你们尽力辅佐,若我有背初衷,便尽而诛之!”
“没错,若是真到那时,我定不会手软。”我有些胆怯生哥的眼神。
“不会有的,永远都不会有的!”不知为什么,明明很短的路程再进日看来异常的遥远,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这句话在我心里低吟,却不会说出口。
“二小姐,其实你当初不必答应大小姐的,现在你把所有的责任和压力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却没有人尽你的情。”云儿的话我怎么没想过,可是想的越多,负担也就越大,索性走一步看一步,毕竟我已经无法回头,因为回头的路,我已经找不到了。
看一步,毕竟我已经无法回头,因为回头的路,我已经找不到了。
“云儿,你还记得小七的师傅吗?”
“就是那个被官府判定为妖言惑众的老头?”看来云儿还记得,他可不是什么所谓的普通的老头。
“没错,就是他,当时他说,太后会杀了陛下,被官府视为妖言惑众,便将他托进了监牢,直到新帝上位,他被大赦后才放了出来。”
“我还记得,他当时已经快不行了,是二小姐把他带去成叔那的。”
“你知不知道,他在临终前和我说了什么?”云儿摇摇头。
“他说,有朝一日,我会帮助新帝登基,开辟盛世,可也同样会成为红颜祸水,害死现帝,我当时并不明白他的意思,我对他说,我绝不会卷入宫墙朝堂,我回答的那么决绝,如今呢,我还是走上了他所言之路,他告诉我说,我若不做,所有人都会死,除了我,可若做了,死的只有我一个,他还说,我一定会成为这个风云变幻的狡诈师。”我不禁的笑出了声音,如今一切都应验了,多可笑啊,自从我答应了姐姐,我发现我再也不能直视镜子里的自己,这本不是原来的我,我怕我走着走着,连自己也认不得了。
“所以,二小姐才答应帮大小姐的?他的话一直都很灵,就像是太皇太后杀了太上皇一样,虽说她昭告天下先皇是病死的,可是这天下孰不知道,是她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