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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30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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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也蹊跷,服了太皇太后给的药方后,梁帝毒症很快就稳住了,一天比一天康健,但这药方如何得来,太皇太后却是讳莫如深,连梁帝亲自询问,也只推说是先皇托梦。
梁帝半信半疑,但眼前大梁内忧外患,一时也腾不出时间去探究此事,日后这桩悬案也牵连出一连串变故来,此是后话。
梁帝大病未愈,但大梁目前的紧急局面却是一刻也不能等,他拖着病体,躺在病榻上,连夜召集大皇子萧承元、西府军统帅裴帅、太尉刘恭等一干重臣,商讨如何应对当前局面。
大皇子血气方刚,立即对奏曰:“上个月太奶奶生日,西秦、北周、闽国都派了使节来贺寿,转眼就派军队趁火打劫,士可杀不可辱,一定要以牙还牙!”
裴玄也道:“大皇子说的有道理,若是让他们以为我们大梁软弱可欺,那我们大梁边境将永无宁日。”
梁帝听了缓缓点头,“诱之以利,怵之以威,是立国之道。只是他们三国联合来犯,兵力数倍于我国,这仗如何打?”突然又看着裴玄,诧异道,“裴爱卿,你是西府军统帅,跟西秦人打仗你最有经验,你这次怎么留在在金陵?”
梁帝一句话问到裴玄心坎里,他深吸一口气,正要逮住机会一吐郁闷,刘太尉却不给他机会,忙插嘴道,“之前陛下身体欠安,京中局势复杂,裴元帅是肱骨重臣,自然要留守京中坐镇,是故派了右将军羊叙、前锋将军张铭拓等抗击敌军,想必很快就能听到他们的捷报了。”
梁帝皱眉道:“现在三国联合来犯,锋芒正盛,羊叙他们只怕资历尚浅。”
刘太尉道:“人人都说西秦猛将如云,可咱们大梁陛下英明神武,又岂能只有裴元帅、陆元帅两位猛将,也要多给年轻人机会。羊叙、张铭拓年纪轻轻,就该多历练历练。”
梁帝不语。
当夜,就有军情传进金陵,却不是捷报,而是羊叙全军大败的噩耗。原来梁军千里奔波之后,人困马乏,但前锋将军羊叙急于立功,还没站稳脚跟,贸然跟西秦人开战,梁军大溃。西秦人大开大合,势如破竹,又克四州,一路打到了曹州,离金陵仅800余里,且占据了长江上游重镇江州,消息传到金陵,人心大乱。病情刚刚有好转的梁帝听闻军报后,一口血喷了出来,太监宫女们立即吓得乌泱泱跪了一地。
第二天一大早,梁帝强打起精神,拖着病体主持朝会。朝廷上,威武百官已听闻梁军溃败的消息,武官犹可,文官们各个胆战心惊,忙不迭要议和,就连户部尚书王全安也倒戈,主要论点:一西秦人威猛,二梁军损兵折将,再打下去,恐怕有灭国之患,三来西秦人有备而来,大梁战备不足,整顿士兵,筹集粮草都需要时间,只能议和。
大臣们吵成一团,投降派声音高亢而嘈杂,竟然连裴玄、陆君泽几个武官竭力主张抵抗的声音都淹没了。
但梁帝却坐在高高的御座上,始终不发一言,大臣们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都在暗自揣度陛下的意思。
这时礼部侍郎刘仲勘出列,对奏曰昔鲁肃对孙权尚且说我等大臣都可以投降,唯有主公不能投降,大臣换个天子可以继续为臣,陛下却不可以,而且事情也没有到必须投降的地步。
梁帝问,“此言甚是,爱卿可有应对之略?”
刘仲勘朗声道:“分而化之,各个击破。这次虽然是西秦、北周、闵国是三国联合来犯,但并不是铁板一块,北周国王是太子即位不久,年方十二,一直被臣相张深宝掣肘,若是能派人离间他们君臣,说张君宝此行为谋私利,意图坐大自立,这北周王必定疑心,若再许以金帛美女,定能让北周鸣金收兵。至于这闽国,国力本来就弱,只要恐吓他,闽国与西秦联合攻打我国,无异于与虎谋皮,下一个遭殃的必定就是他,恐怕他就没那么积极了吧。至于这西秦,最为棘手,西秦王正在盛年,几个儿子年轻力壮,如狼似虎,特别是二皇子赵猛,立功心切,由于对方来势凶猛,我方措手不及,已经痛失邓州、随州等三州,战略优势地形尽失,西北门户洞开,若是对方顺流而下,不日即可抵达金陵,而我方的兵力分布在各个要塞,即使要集结兵力也需要时日,所以,无论是战是和,我们必须要采用拖字诀,至少拖得我方将士站稳脚跟,形成有效抵抗,正面防守住他们,否则我们只能任人宰割。”
众臣皆不住点头,称言之有理。
梁帝又问:“派哪位出使合适?”
刘仲勘的父亲刘太尉见梁帝有意采纳和谈,昨夜还自己还夸下海口说羊叙必胜,今天就被打脸,迫切希望将功赎罪,忙出列道:“北周、闽国犹不足道,这西秦是重中之重,秦王心智坚韧,手下猛将如云,几个儿子年轻力壮,硬碰硬肯定讨不到便宜,不若使些手段,让他们兄弟阋墙,我们趁虚而入。老夫与西秦的臣相赵欢师出同门,年轻时还与西秦王打过几次照面,也算有旧,臣毛遂自荐,恳请出使西秦。”
刘仲勘却插话道:“军情紧急,西秦人接连大胜,务必要迅速拖住西秦人的脚步,而这金陵与西秦筚城之间山高路远,父亲年事已高,只怕无法夜以继日赶路。陛下,臣恳请代父出使西秦。”
见梁帝点头,刘恭忙道,“如此甚好,老臣耳昏目馈,死不足惜,只是大梁军情耽误不起,老臣现在就亲笔书信一封,由犬子即刻启程,出使西秦。”
其他群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很快出使北周、闽国的使者也被选了出来。梁帝钦点了出使三国的使者,还特意派大皇子代表自己送他们出京。
朝会散后,谁也没留意西府军主帅裴玄留了下来,裴玄道,“西秦人向来贪得无厌,此次他们接连胜仗,只会得陇望蜀,议和只能稳住一时,彻底把他们打回西秦才是长久之道。”
梁帝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裴玄道,“擒贼先擒王,表面上我们已派出了三路使者请求议和,暗地里我即刻重返北境,重新组织西府军,趁西秦军轻敌松懈之际,一举击退西秦人,只要大败了西秦,北周、闽国自会不战而退。”
“将军可有把握?”
“不胜不还!”
梁帝免力支起病体,对着谢玄一拜,郑重道:“梁祚存亡,在此一行。”
裴玄大受感动,立即拜服在地,坚定地说道:“为国尽忠,肝脑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