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出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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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大少爷出城办事去了，若是等到少爷回来，姨娘怕是要被打死了，求三小姐发发慈悲救救姨娘吧！”
小丫鬟说着便跪下叩头，南乐雪蹙眉，道：“内院里的事，何必舍近求远，你去找母亲求助不比找大哥来得快？”
那丫鬟却面露难色，犹豫着道：“三小姐有所不知，老爷夫人不喜姨娘，就算奴婢前去禀告了也没有用。”
“那你又怎知我会出手相助？”既然这府里没人愿意帮秦姨娘，你怎么就会来求我呢？
“三小姐一句话的事，却能救姨娘一条性命。府里的下人都知道三小姐菩萨心肠，与大少爷兄妹情深，若是连三小姐都不愿相助，这便是姨娘命该如此了！”说着，便抽噎起来。
“好了！奉承的话不必多说，也不要在我这里装可怜，既然被我碰上了，我就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只是有一件事你要记住，闹事的那位是程夫人的侄女，若是能阻止她是你们姨娘的造化，若是不能，也不是因为我的一句话不顶用！”
她特意强调了“一句话”三字，这丫鬟看着柔柔弱弱、心急如焚的，说起话来却是绕了几个弯子的，内宅纠纷向来是说不清楚的，她又怎么可能一句话就解决了那个蛮横的程燕蝶呢？这丫鬟这么说不是为了奉承她，而是在挑拨她和程燕蝶，甚至是在刘氏与程氏之间挑起事端！她无心也好，有意也罢，她是不会上这个当的！
“表妹，既然来了，我们便去素院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她转身对刘梦琪道。
她原以为以她内向的性子是不愿去的，这么问也只是出于礼貌，没想到她竟然同意前往。
两人便由那丫鬟领着到了素院。
光从外围看，素院的确是气派的，大门上一块牌匾，上面笔走龙蛇写着“素院”二字，字迹与昕禾院的一模一样，想来也是晏崇知所书。
还未进门，便听院中十分热闹。
“你凭什么罚我？”不服气的声音，该是秦姨娘，只不过这中气十足的清脆嗓音实在很难让南乐雪将之与恬静婉约联系到一起，看来秋画所言与真人比起来还是有出入的。只不过这声音听着似乎有些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我罚你自然有理有据，绝对不会冤枉你！”更加中气十足更加嚣张的那个声音就是程燕蝶了。
“你无故挑衅，还有理了？”
“你要听道理？哈哈，你要听我便说给你听！你身为妾侍却霸占主人的院子，嫁给表哥两年了未有所出，我身为晏府的客人，你胆敢对我不敬。第一点是为不懂礼数，乱了尊卑，第二点犯了七出，这最后一点则是丢人现眼，给表哥抹黑！”说的倒是有理有据。
“啪啪——”鼓掌声响起，只听秦姨娘道：“几日不见，程小姐倒是越发伶牙俐齿了，只不过恕我不敢苟同。你说我霸占素院？可这院子是大少爷让我住的，我也不是没有推辞过。既然是大少爷的东西，他给了我便是我的，程小姐这么说便是觉得大少爷在府中没有威信，做的决定都可以被您这样的客人质疑咯？”
“现在你又说我犯了七出，可你也知道我只是个妾，主母还没有进门诞下嫡长子，我怎么好有孕，恐怕那样才是给大少爷难堪吧？”
“你！”程燕蝶一时语塞，似乎是气急了，对着带来的丫鬟婆子厉声吩咐，“今日我先替表哥稍加教训，来人啊，给我把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拖下去掌嘴，随后关押到柴房里去！”
“你敢！”秦姨娘冷斥。
“你看我敢不敢，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动手！”
“放开我！”
里面渐渐嘈闹起来，站在南乐雪身侧的丫鬟满脸焦急，恳求道：“三小姐，求求你……”
“住手！”南乐雪径自走进去，没有看那丫鬟一眼。
“谁？”钳制住秦姨娘的婆子们闻声都停下了动作，程燕蝶脸上划过冷意，扭头朝院门口望去。
“三小姐！”院中的婆子丫鬟见到南乐雪都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她今日竟会到这里来。
“表妹，好久不见。”南乐雪浅笑，似乎没有发现素院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表姐，你怎么来了？”对着南乐雪，程燕蝶稍微收敛了一些，只不过语气生硬。
“我和梦琪表妹方才在这附近散步，听到了吵闹声，便过来看看。”南乐雪侧了侧身，让程燕蝶看到刘梦琪，“梦琪表妹你看，我就说没什么大事吧，不过是燕蝶表妹来素院做客，我便说有母亲主持内宅，怎会出现什么仗势欺人之事呢？你说是吧，燕蝶表妹？”
完全无视了一院子的丫鬟婆子，还有被人抓着的秦姨娘。
“是呀，我现在在帮夫人清理门户，三小姐想看热闹，还是改日再来吧！”程燕蝶一点也没听出南乐雪话中的暗讽，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快走。
“清理门户？”南乐雪喃喃重复，突然笑出声来，“且不说我们晏家没出什么见不得人之事，就算是有，恐怕也轮不到燕蝶表妹出面吧？”
“你！我是奉了程夫人之命来的！”
“程夫人？表妹这么说，就更加不对了，程夫人不过是暂住府上的客人，与我晏家没有一点关系，表妹你说是奉她之命暂且不表，但全无使唤我府里的下人给你们做出欺凌自己人的理儿！”
她一番话说下来，方才还面色凶狠地抓着秦姨娘的婆子们手下松了些，她们突然明白过来，程夫人不过是个过客，终归是要走的，自己现在听命于她也只不过是暂时的，自己的命最终还是攥在主人家的手里的。且不说三小姐如何，单说这秦姨娘，晏府将来的一切必然是大少爷的，大少爷若是知道了今日之事，自己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好，表姐不懂便不要管！”
呵，这个程燕蝶倒真是把自己当回事！
南乐雪心底冷笑，面上却是一派和气笑容：“既然看到了我又怎好不管，若是大哥的心上人伤着了哪里，怕他不单单要把表妹你当仇人，算账的时候也要记上我了！”
闻言，程燕蝶面色更沉，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大表哥的态度她早就明了，那日她不过打了这贱人一个巴掌，他来了便把自己骂了一通，让她在下人面前颜面尽失，也彻底冷了她的心！大表哥是多么温柔饿一个人啊，那日却寒着脸，语气颇重，能令他如此失态如此看重，她真的好嫉妒这个姓秦的贱人！
“是吗？表姐怕了？可我不怕！今日既然来了，我便不会无功而返！”
她横，南乐雪也不怕，淡淡道：“方才在院门口听见表妹细数秦姨娘的罪状，我听了倒是觉得有些道理。”
程燕蝶侧首，诧异她怎么突然换了说辞，莫不是终于明白救不了那贱人，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你想说什么？”
“我记得表妹方才说到一个词，是……哦，丢人现眼，秦姨娘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但这丢人现眼之事我却是真的看到了，表妹仙子啊的行径，不就正好与这四个字相配吗？哦，我只是就事论事，素来知晓表妹心胸宽广，必然不会与我计较，我说出来，也好痛快些！”
“对了。”无视程燕蝶铁青的脸色，她又补充了一句，“下次表妹为我家清理门户的时候，烦请带你家的下人，若是教坏了我们府里的下人，传出去都以为我们府上的下人都是欺善怕恶、狐假虎威的，这么大一顶帽子，恐怕母亲是名不副实啊。”
这话既是在讽刺程燕蝶，同时再次提醒在场的丫鬟婆子，谁才是她们真正的主人。
“随你怎么说吧！”程燕蝶气急了呼出一口气，狠狠道，“今日这秦姨娘我是一定要带走的，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掌嘴！”
却是没有人动作，满院寂静。
程燕鞋见她们个个垂着头，却不复方才对她巴结讨好的模样，只把自己当成个陌生人，忍不住尖叫起来：“你们不听我的话，好啊好，你们不动手，我便自己来！”
说着，扬手便要却打秦姨娘，手臂却被扣在半空中。
“谁这么大的胆子，敢碰我！”程燕蝶回头，见是一面目清秀的青年，脸上的血色全部褪去，回首便见晏瑧站在院门口，她能听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终究是被他讨厌了……
晏瑧的到来彻底化解了危机，程燕蝶落荒而逃，随她而来的人也都乌泱泱散了。
南乐雪望着站在面前的一男一女，只觉心中一堵，见晏瑧的目光扫过来，下意识低头垂眸，竟然不敢看他。
“今日多亏了你托住了时间……”
耳边是晏瑧清冷的声音，是在谢她，南乐雪却一点也不想听下去了，犹豫着该说些什么，袖口被人轻轻扯了下，她偏头便对上刘梦琪颇为忌惮的神情，脑中一亮，对晏瑧道：“今日逛了许久，想必表妹也累了，既然素院里没事了，我和表妹便不打扰了。”
说完也不等晏瑧回复，拉着刘梦琪逃也似的走了。
晏瑧望着那道倩影渐渐消失，无奈地笑了，转身便见方才还被人押着的女子此刻没事人一样，端了碗瓜子在一旁嗑着，饶有兴致地望着自己，仿佛方才那个受了惊吓的柔弱女子只是别人的幻觉一般。
“哎呀，南小姐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我还想请她喝冰镇莲子汤来报答她呢！”娇俏的语气，听不出一点遗憾，反而是幸灾乐祸多一些。
“还有莲子汤？”又一道贱贱的声音响起，正是坐在女子身侧与她抢瓜子的李杜，“方才怎么说也是我救了你，不然那一巴掌可就实打实了，你快快端出来报答我！”
女子“切”了一声，不理会他。
晏瑧冷眼看着两人打闹，沉声道：“玉光，你这次胡闹过头了！”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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