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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同学会(二) ...

  •   这厢,豌豆的思绪转了好几圈,那边,许攸的思绪却从陈酿站在球台前开始就停止不前。
      她是知道他会打球的,而且打得还很不错。无数次体育课她都躲在角落里看着他与同学们切磋,比赛。她不得不承认,球场上尽情挥洒的他魅力无限。人人都爱篮球场上飞奔跳跃的男孩子,而她独爱乒乓球场上起风时校服被风吹得不成形的他。
      当年,她奢想过无数次自己与他对打的场景,光是想想就热血沸腾,但从来没有勇气真正走上球场与他打一场。
      高中,上了多少次体育课,她就看他打了多少次球。

      而此时,许攸梦想过千万次的机会终于来临,她却感到无措,握着球拍的手也无力地垂在身侧。
      “我来试一试。”陈酿握着球拍恣意地转动了几下手腕。
      众人拍手称快。这些同学都是清楚陈酿的实力的,如今两大高手对决,都忍不住期待起来。
      许攸明白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凝了凝心神,用力地握紧球拍。
      抿了抿嘴,她迅速朝他望了一眼,示意开始。
      陈酿接收到这个讯息,略微点头。
      豌豆瞧着这两人的举动,越发觉得怪异,隐隐约约似乎想起某些被自己遗忘或者忽略了的事情。
      “哇!好球!”
      豌豆远去的思绪被这声欢呼打断,她这才开始认真看起球来,很快,她就被场上波诡云谲的战斗勾了魂魄。

      想着自己输给许攸这个“东方不败”这么多年的憋屈,终于有人替她报仇雪恨,她就高兴地大喊:“陈酿!加油!”
      可出于发小的立场,她看着许攸此时明显力不从心的样子,又不忍心地大喊:“悠悠!加油!”
      围观的众人被她搞得哭笑不得。高一和她同班过的人倒是知道她这个性子,只觉得她又犯病了——神经病,其他不认识她的,却觉得这女孩有趣。

      许攸一直盯着球,眼神毫不飘忽,和与别个同学打球时状态毫不相同,只是心不在焉。
      没人发现她的异常,她也发挥着应有的水平。
      不过,到底还是弱一些,不分上下的打了六个回合之后,许攸终于还是在第七个回合落败。
      那些同学为陈酿欢呼,说着恭维奉承的话语,许攸放下球拍,慢慢离开。
      虽然输了,可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却无比地轻松。
      连这最奢侈的梦都圆了,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本来想出去散散心,却突然被荣景叫住,“许攸,没想到你深藏不露啊。”
      许攸强忍着哭意谦虚地笑笑,此时她只想痛快地哭一场,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无奈老天不睁眼,刚才围着陈酿的同学在荣景说完这句话后又都转而围住了她。
      “许攸,你好厉害啊!”
      “对啊对啊,同样作为女生,我真是汗颜。”
      “诶,许攸,你怎么打得那么好呀?”
      “高中体育课你怎么都不打啊?”
      ……
      各种问题层出不穷,许攸的脑袋乱成一锅浆糊,可这些问题她都无法回答也不想回答。
      最终,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我就是运气好。”

      因为运气好,所以才遇见了你。

      此时,被“许攸输了”这个事实震惊到的豌豆同学终于回过神来,三两下冲到许攸面前,伸手就往她脸上捏,“你说你怎么就输了呢?你不是无往不胜吗?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
      许攸好脾气地回答:“你不就想我输么。”
      “不行!你要输也只能输给我!”豌豆气得手上用了力。
      许攸忍不住“啊”了一声,皱了眉,依然不忘惹毛她,“你觉得可能么。”
      众人哈哈大笑,此时也才觉得许攸并不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也会调笑。

      说完这句话,许攸拔腿就走,被这么多人围着实在难受。
      也没有人再拦着她,豌豆也放过她,和一群新认识的伙伴去切磋球技去了。
      许攸穿过几棵桂花树,看到刚才进来的大门,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耳边依然充斥着他们的欢声笑语,她不得不走得更远,最后干脆走上了大马路,沿着路边散步。
      路的两旁,一边是浓密茂盛的橘子树,一边是整齐划一的茶树,绿意盎然。呼吸着田野间清新的空气,许攸的心情也不自觉好了起来,刚才瞬间袭来的哭意也在此时收了回去。
      幸好当时忍住了,不然就丢脸丢大发了。

      真的要放下了。
      许攸再一次告诉自己。这一次一定要坚定。

      为了避免走太远赶不回来,许攸一直在附近转圈,大概走出去两百米远又绕回来,循环往复,一圈圈下来,她的心情也完全恢复如初。
      “许攸!”
      许攸没有回头,她听出了是陈酿的声音,于是瞬间克制住自己。
      她觉得是自己幻听了,他为什么会叫自己呢?
      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直到肩上被拍了一下,她回头,有片刻的迷蒙,陈酿居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晃了晃脑袋,身影依然没有消失,她便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是痛的,许攸才反应过来面前的是活人,而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幻象。

      “我是来叫你回去吃饭的,打你电话没人接。”陈酿简洁的叙述了自己的来意。
      许攸慌忙摸出手机查看,“啊,不好意思,手机静音了。”
      顺便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居然已经十一点了。
      “那走吧,不要让大家久等了。”许攸说着就往前冲。
      陈酿一手拉住她,“别急,还有一会儿才开始。”
      许攸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力度,大脑已然停止思考,只是机械地回答:“哦……”
      陈酿见她停下,便放开了手,没有觉得有丝毫的不妥。

      而这个举动,却把许攸平静的内心再次搅得天翻地覆。也是这只手,刚才挥舞着红色的球拍,打出一个个令人称赞的好球,就在刚才,这只手握住了她的,虽然隔着厚厚的呢绒,可许攸觉得此时被握过的那处快要融化了。
      “走走吧。”陈酿建议。
      “哦……”许攸的思维依旧集中在手腕那里,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那只手就以一个很尴尬的姿势垂在身侧。
      许攸并没有什么话想跟他说,所以就静默着没有开口。

      长久沉默着。
      陈酿似乎是忍受不了这种氛围,便开口道:“高中毕业那个暑假你去哪里了?”
      “去旅游啦。”许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愉快而轻松。
      “大家都联系不上你,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嗯,这件事我确实没处理好,让大家担心了,非常不好意思。”
      “嗯,你跟我说没用,这话留着待会跟大家说。”
      “(⊙o⊙)…”所以这是被嫌弃了?
      “开个玩笑。”陈酿轻描淡写。

      可许攸从他的语气分辨,没有觉得这是在开玩笑,所以她或许真的该请个罪,不过面上还是应下,“好吧。”
      “说说吧,为什么连同学聚会都不参加就跑去旅游了?难道旅游比同学情还重要?”陈酿止步,言辞有点咄咄逼人,但语气依旧毫无起伏。
      许攸也跟着停下,有些费解,两年不见,他特意单独跟她相处,就是为了问这些问题?
      虽然她不想对他撒谎,可所有的原因都是因为他,她无法做到开诚布公。
      所以只好说下一句又一句的谎言,“那个,因为太急了,票一早就订好了。”
      “嗯,那你为什么删掉我的扣扣?”他的语气就像在问“你吃饭了吗?”
      许攸目瞪口呆,还是被他发现了。
      (⊙_⊙)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同学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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