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爱》毛妞

7、火焰爆发

　　医院里，到处都是雪一样的白。刷着白漆的墙壁，穿着白大褂的大夫以及白床单白被罩。陆瑶的眼睛被这种刺眼的白冲击着，有些视觉疲劳。
　　“怎么还去拍片子了？”老中医一脸埋怨。“一开始以为脑子坏掉了，净说胡话。”曹磊解释说。陆瑶在一旁坚定地说“我很清醒的。我们去民政局离婚。”曹磊一听这话又急了，忙拉着陆瑶说，多年的夫妻情分了，怎么能说分就分呢？以后一定多陪陪她。陆瑶看着曹磊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又该如何开口呢？记得慧慧曾提醒她说“这事可千万别挑破，否则你就危险了。”
　　陆瑶认真地望着曹磊，心虽痛的，表情却是淡淡的，“好聚好散，看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上你放过我吧，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路要走。”曹磊真的呆住了，这还是自己深爱的妻子吗？这还是相知多年共患难的爱人吗？
　　“你爱上了他。”曹磊心酸地说。“我没有！”陆瑶激动地嚷道：“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但是我们必须离婚！”“为什么？”曹磊更加想不通。
　　“要吵回家吵去！”老中医不耐烦了，“她都怀孕一个多月了，你们不知道啊？”曹磊脸瞬间由阴转晴，“听到了吗？我们终于有宝宝了。别闹了好不了。”
　　陆瑶喜极而泣，却还是说了句“怀孕了更得离！”转身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中毅然离去。这是有人小声地嘀咕着，说这孩子八成不是曹队长的。还有的说都闹成这样了不如趁早拜拜。
　　“都给老子闭嘴！懂个屁！再胡说八道试试！”曹磊大吼一声，连刚才趾高气昂的老中医也不敢出声了。大家低着头，看着曹磊匆匆离去。
　　“兄妹发屋”里依旧顾客爆满。只是不见了亮子的身影。
　　“你来干吗？”慧慧只顾忙着，都不愿抬头看一眼曹磊，“平白无故乱抓人，怎么？现在还怀疑我拐走了你老婆？”曹磊不跟慧慧说话，只是冲着里屋吼道：“你不走，我也不走！”说着想坐到自己常坐的沙发上，一看有人，便侧身站在了一旁。
　　里屋没动静，慧慧也低头忙碌着。顾客看这情况便接二连三地起身离开了，有个别常客估计面子声称下次再来或有事先走了。不大一会儿宽敞的大厅就只剩下曹磊跟慧慧两个人。
　　这时慧慧起身给曹磊泡了一杯他来时常喝的清茶，递过去，“这女人啊得哄，你得有耐心哦。”曹磊坦白地说：“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慧慧笑着摇摇头。
　　这时门开了，门铃上响了一句“欢迎光临。”进来的是亮子！慧慧慌忙直奔过去，伸手欲摸亮子脸上的伤，亮子一扭头躲了过去，她的手尴尬地悬在了半空中。曹磊放下喝了一口的茶有些局促，他望着亮子满脸的伤痕、破损的衣服有些难为情，可一想到眼前这个男人曾牵着自己的女人奔跑，怂恿她和自己离婚并且陆瑶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自己袒护他，气就不打一处来。曹磊黑着脸，已经把他打成这样了，总不能再打一架吧？他想喝酒，可眼下又没有，就气呼呼地坐下，端起茶杯当做酒一饮而尽，也算是借“酒”消愁吧。
　　慧慧瞅着曹磊笑了，“你快走吧，不然再打起来我们可都帮着亮子。”慧慧把“我们”两个字说得很清晰，曹磊也听得很清楚。他瞪了亮子一眼，走上台阶敲门，敲了半天也没人回应。“都跟你说了不在嘛，快走吧。”慧慧上前拉着曹磊往外拽。
　　曹磊火了一把甩开慧慧，他平时不跟女人动手，曹磊觉得那分量顶多是让慧慧自己松开手，不再拉扯他，可没想到就那么一甩，慧慧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曹磊扭过头去惊讶地呆在了那里，手也僵在了空中，女人就是女人啊太不顶事了，曹磊心想。
　　亮子飞速看一眼地上的妹妹，一脸愤怒，“你还是男人吗？居然跟女人动手！”曹磊站在一旁支支吾吾地不知该怎么解释。
　　此时慧慧从地上爬起来，哭丧着脸说：“你是不是在家常常打陆瑶啊？”曹磊伸直了脖子想要说些什么。“混蛋！”亮子奋力一拳正好打中曹磊的右脸颊，曹磊一扭头没站稳，撞倒了墙壁上的花瓶，瞬间花瓶的碎片散落一地。曹磊抚摸着脸，看着愤怒的亮子，感觉鼻孔有一股热流涌动，用手一擦拭，一掌心的鼻血。“你他妈的找练啊！”曹磊吼道。此时慧慧正坐在亮子身后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曹磊喝过的茶杯。她静静坐着，似乎这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
　　“瑶瑶就不该嫁给你！”亮子大声说，曹磊听了这话便瞪圆了眼睛，一步步向亮子逼近。慧慧手里的杯子也“咣当”掉在了地上摔个粉碎。
　　“吱钮”陆瑶慌忙拉开了门，看见曹磊脸上的血有些心痛，快速下了几步台阶后又止住了脚步。曹磊的眼里嵌着泪花，他朝陆瑶伸出一只手来“瑶瑶跟我回家吧——”陆瑶的心触动了一下，但她还是犹豫了，望望慧慧坚定的目光，又看看亮子满脸的伤疤，对着曹磊说了一句足以让她后悔一生的话：“孩子是亮子的，我们离婚吧。”
　　惊讶、不解、怒火在这个彪悍的男人眼球里一触即发。曹磊双目狰狞，额头上青筋暴起，就连脸颊两旁的肌肉都在不停的抖动。只见他一把抓过亮子的衣领，拖着亮子把他按到了墙上，亮子几乎是半身着地，“说！你对她做了什么？”亮子试图挣脱曹磊的双手，却有些力不从心。曹磊狠狠地瞪着亮子，眼球几乎要爆炸出来，鼻子里的血流出淌进了嘴里，他张开嘴咬着牙，牙缝里渗出了血。慧慧跑过去用力拍打着曹磊僵直的压在亮子脖子上的双手。曹磊纹丝不动，转过脸去张开大嘴对着慧慧一阵恐吓，慧慧不甘心又上前被曹磊一脚踹倒在地。亮子被压得急促地喘息着，情急之下抓起手边的青花瓷茶壶重重地砸到了曹磊的额头上。这时曹磊松开手捂着冒血的伤口，后退了几步，他有些头晕，不倒翁似的转悠了几圈，伸手欲扶墙却又扑了个空，便一头栽在了地上，身下却是那一堆的碎花瓶，扎破了衬衣刺到了肉里，一时间鲜血渗出。“呃哦——”曹磊痛苦地呻吟着，眼睛却瞟向了台阶口惊吓的瑟瑟发抖只知道流泪的陆瑶，他眼睛通红，眼神却稍稍柔和了不少，曹磊望着陆瑶朝她伸出自己的左手，他是希望陆瑶拉他一把，陆瑶缓缓地蹲下身，她在想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谁？是自己的丈夫？还是——？她不知道。不！孩子不能有一个这样的父亲，他会吃人啊！陆瑶的脑海里又出现了那晚的画面，那件事情总是刺激着她最敏锐的神经，她又慌忙直起身，后退到门口，惊慌地一会儿望望曹磊一会儿又望望亮子和和慧慧。慧慧朝陆瑶使了个眼神，见陆瑶不动就冲着陆瑶说：“快过来呀！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提到孩子陆瑶慌了，忙绕开曹磊奔向了亮子和慧慧。
　　地上的曹磊眼看着自己的妻子离开自己奔向别人，情绪几乎失控。他努力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雪白的墙壁上留下了他红色的手指印，每一动作都那么艰难蹒跚。陆瑶的心也跟着在淌血，“我求求你！你走吧——”陆瑶跪在地上大哭，“瑶瑶！”亮子的眼睛也红了，他扶着陆瑶的肩膀蹲了下来。曹磊失望地望着妻子，又看看另外两个人仇视的眼神，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外人，一个多余的人，一对亲兄妹、两个姐们儿还有孩子的父亲跟母亲，自己又算什么呢？他的头不由自主地摇晃着，泪水夺眶而出，脚步也一步步向门口移动，伸手推门，门铃又响了“欢迎光临。”欢迎谁？是指自己的妻子陆瑶吗？曹磊咬牙切齿地瞪着门，一拳上去门铃变了形，他的手也破了皮。他又转过去看了一眼陆瑶，只有恨！
　　发屋外曹磊的身影已渐行渐远，而对面街上卖彩票的老太太却依旧像往常一样，站在自家门槛上盯着慧慧家的玻璃门壁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