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僚之夏．續》f1b25

36、番外一

　　庭野的喪禮在靈堂舉行。
　　靈堂裏，有通產省的官員，也有新橋的藝妓。
　　他們面面相覷，感到不解。
　　更不解的是，居然來了一個稀客。
　　那位稀客走到風越旁邊，安慰道，“風越先生，請節哀順變。”
　　“謝謝冰室議員。”
　　冰室問道，“可以找個地方讓我和你單獨談談嗎？”
　　風越說道，“沒問題。伊久美，叔叔先離開一會，你自己小心。”

　　風越和冰室走到靈堂裏的暗房。
　　一關門，風越就感謝道，“謝謝你，沒有把我和阿久的事公開出去。”
　　“我只是不想多管閒事。”
　　風越再一次感謝道，“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了。”
　　“其實，我挺羨慕你們。”
　　風越問道，“為甚麼？”
　　冰室答道，“你們能夠在一起，應該渡過了不少難關吧。”
　　“嗯。”
　　“這點，我沒你們厲害。
　　說到底，我只是個懦夫。”
　　風越安慰道，“不要這樣說，我和阿久只是一對出格的戀人。”
　　冰室苦笑道，“那又如何？
　　有些人死後還活着，有些人活着卻死了。
　　以出格來換取自己的幸福，其實挺值的。
　　相反我呢，連幸福都害怕，碰到棉花也會受傷。”
　　風越說道，“這句話我好像哪裏聽過。”
　　冰室解釋道，“那是來自太宰治的《人間失格》。
　　以前，我非常看不起他，但是，隨着時間流逝，我漸漸跟他沒有區别了。”
　　冰室抬頭望向天花版，試圖阻止快要流出來的眼淚。
　　風越繼續安慰道，“曾幾何時，阿久也是這樣，因為害怕幸福而當回藝妓。
　　我們之所以能夠在一起，最主要是因為我們沒有包袱。
　　你的包袱比我們重，我可以理解的。”
　　冰室說道，“謝謝，我還要回議會，先告辭了。”

　　回到議會，冰室繼續做他的工作，同時利用議會小息的時間寫了一封信。

　　「倉持：

　　很久沒通信了，你還好嗎？
　　很抱歉，我被那群口密腹劍的政客傳染了。
　　現在的我，已經變得和他們一樣面目可憎。
　　你恨我，是應該的，因為我沒有勇氣。
　　但我認為自己很有勇氣，因為我知道，有一種勇氣叫放棄。
　　人生之中，誰對誰錯，誰是誰非，不會有一個人人都同意的判斷。
　　正所謂「人人一雙眼一百種真相」，每個人都會用自己的角度去看事情。
　　或許，在你眼中，我是錯的；但在我眼中，我卻是對的。
　　十多年後，你我已有妻兒。
　　敦是敦非，已經不重要了。
　　不論如何，小晴的一生只有一個愛人，他就是倉持岳志。
　　波兹南天山下的風景，我此生不忘。
　　回國後所發生的一切，不過是我們的自作多情。
　　此時此刻，你可能認為我的話是垃圾，但是，請容我說完最後一句：對不起。

　　冰室」

　　冰室將信放在信封，接着喚道，“秘書小姐，幫我寄出去。”

　　番外一完

作者有话说

　　想知道倉冰為何拔屌相向，請留意下篇文章：「倉裏的一塊冰」。